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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小事落定,趙詩雨之謀

  頃刻之間,吳孫也算是想得透徹。

  事情即已定論,吳孫也沒再繼續裝腔作勢,朝著趙詩雨躬身大禮,恭聲道:「承小姐吉言,吳孫定當遵守小姐囑託,還請小姐能信守承諾。」話語雖顯得卑微,但卻有一絲坦蕩之色,說完雙眼直視趙詩雨,目光的清澈讓人看不出任何雜念。

  趙詩雨見此,心中還甚是驚訝,這吳孫竟然開竅了,想通了!本來趙詩雨還有后話沒說,不過現在看來卻是不需要了,這人既然想開了,那便也不用再多做口舌了。

  見此,趙詩雨也恢復了以往那種慵懶的姿態,語態輕鬆地道:「吳管事放心吧,我會促成此事的。只要吳管事管束好下面的人,莫要再生事端便好。」

  說完不待吳孫回應,趙詩雨自顧說道:「行了回去準備吧,本小姐自己回去,不用你送了。」說罷便動身走了出去。

  胡雪兒的腦子至此還未轉過來,就看到趙詩雨一人向外走去,連忙招呼後面的侍衛快步跟上,還未及身就聽到後面傳來吳孫那恭謹地聲音:「謹遵小姐之令。」

  胡雪兒驚訝地回頭,入目就看到吳孫躬身抬手,大禮相送。這讓胡雪兒更加地困惑了。

  幾年來,還從未見過吳孫對誰這般的客氣,就連主上也沒有得吳孫這般禮遇。

  眼見趙詩雨越走越遠,胡雪兒只得壓下心中思緒,只想待歸去后找福伯再商議,於是連忙帶人跟上趙詩雨的腳步。

  畫面轉到吳孫這邊,直到再也聽不到趙詩雨等人的腳步聲,吳孫這才起身,抬手整了整有些發皺的衣擺,凝望著已無趙詩雨身影的大門。

  良久,才發出一聲嘆息:「唉~~!」挺直的腰桿似乎也有些彎曲了,眉目間更添了幾分滄桑。

  這時,吳孫身後有一個人上前,行至吳孫身旁一禮,而後面色有些忐忑地問道:「吳管事,今晚的計劃還要繼續嗎?」

  只見吳孫聽聞,側身冷眼盯著這人良久,而後一字一頓地說道:「吳良啊,你跟了我這麼久,可曾見過我像今日這般?嗯?!」

  不待其回復,吳孫仰首一嘆,接著說道:「趙岳現已穩住了合信商會的局面,李駟與張乾那邊已經使不上任何氣力可限制趙岳了,再加上這個深淺莫測的趙詩雨……我們如若再繼續對抗下去,就像趙詩雨所言,趙岳這一家會不會倒,我不知道,我等的下場都決不會好!」

  「更何況,從今天看來,自一見面開始我們就被這位趙大小姐牽著鼻子走,只怕我等的所有作為都被這位給看破了!!年紀尚輕就有這般的城府及謀划,真是不敢想象與這種人為敵,我等會有怎樣的結局!告訴黑牛,今晚的準備取消,通知我們下面所有人,從今天開始,不得再與趙岳趙詩雨一方產生任何的衝突!趙詩雨那邊有任何消息都要報我,任何事情都不得耽誤!!」

  吳孫的語氣堅決,下屬吳良見此,一邊應是,一邊好言安慰道:「管事,您也不用過於小心,我等畢竟還有那位撐腰,諒她趙詩雨顧忌此,也不敢有何衝動之舉。」

  「那位?」吳孫嗤笑出聲,不顧吳良腦門直冒的冷汗,毫不客氣地說道:「那位如果真的有此能力,區區趙岳能撐到現在?!如若那位真的有亡合信君之心,能說出與其聯姻之言?趙小姐說得很對,這件事只是趙氏宗族的內鬥,我等外人還是莫要再摻和得好~!」

  被吳孫點醒,吳良一臉冷汗,心中也甚為後怕,連連應「是」。不過心中卻還是有著疑惑:「吳管事,若像您所說,這大小姐本就算準了我們的軟肋,為何沒有直言告知宗族處置我們,反而讓我們全身而退呢?」

  吳孫沉思片刻,有些慎重:「此事我也不盡知,但卻能知曉一些細枝末節。要知道平兒為何會遭此大難?還不是因為公子偃之事,所以就我看來,這位大小姐是真的不想和這王室扯上關係,至於其他的,我還未想到,或許趙大小姐此舉,還有其他的謀划吧~!」

  說完自嘲一聲:「看來以後,就能看到這位大小姐撥弄邯鄲風雲的場面了。」

  吳孫剛說完,就看見杵在一旁傻傻聽著的吳良,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抬起腿給了吳良一腳,破口大罵:「讓你小子去傳話,還楞在這裡做什麼?這些事跟你有關係嗎?趕緊給老子滾~~」

  吳良被這一腳給踹了一米遠,連忙爬起身朝著吳孫媚笑了一下,隨後轉身便跑,剛扭頭就被吳孫給叫住了。

  「等會兒~~~先派人將從南地進貨的兩車「血燕」,給小姐的清荷院送去!!再送些財帛和新奇玩意兒,你親自在庫房挑選!!!」吳孫這會兒又變成了往日那積威甚深的高階管事,臉色如常。當然前提是得忽略他說話的內容。。。

  頓了頓,吳孫一臉沉著地說道:「通知完以後去趟張乾和李駟那邊,讓他們今晚來我這兒一趟,務必將話送到他們兩人面前!」

  「喏,小人這就去。」吳良連忙應聲,隨即奔去安排。吳孫見此,也不再多言,轉身回屋準備趙詩雨安排的事情。

  話分兩頭,卻說趙詩雨這邊,從吳孫的主院走出來后,趙詩雨見胡雪兒還在後面沒追趕上來,於是乎又停腳等候了片刻,待其行至身前,這才開口說道:「看來今日很順利呀,我們這就回去吧!」說完又準備轉身回自己的清荷院。

  這時,就聽到身後胡雪兒飽含敬佩的聲音傳來:「小姐果真是不同凡響,今日這番威嚇下來,吳孫定然乖乖束手,不敢做任何違逆的舉動。現在只要等到主上歸來,便可收攏勢力一舉擊垮吳孫,重新整合我合信商會。而且小姐今日之言,必定可成為我們對陣吳孫之利器!真可謂是神來之筆!雪兒拜服!」

  胡雪兒雙手抱禮,一臉「崇敬」地望著趙詩雨,只是閃爍的眼眸當中,似乎帶有一絲不解。

  聽聞胡雪兒之言,趙詩雨的身形一定,緩緩地轉過身,平淡地望著胡雪兒,眼中含帶著不明的意義。

  良久,趙詩雨問了一句:「雪兒管事,依你之言,你可有完勝趙涉之良策?」

  說完,絲毫不理會呆愣在原地,低頭思索的胡雪兒。趙詩雨似是在自言自語:「我方才所言,可不僅僅是威嚇啊!」此言一出,趙詩雨便不在做停留,轉身向著來時的路走去。

  胡雪兒在趙詩雨轉身後便抬起了頭,抬眼望著趙詩雨的背影,迷茫的眼中又夾雜著些許不安。

  胡雪兒不是蠢人,就方才趙詩雨與吳孫的對話中,胡雪兒已經看出,趙詩雨不像是在與吳孫虛與委蛇。

  方才說給趙詩雨的話,也有試探趙詩雨的成分在內。雖說胡雪兒萬分不願如此輕巧地放過吳孫等人,但趙詩雨即已這般行事,在還沒弄清趙詩雨所謀為何之前,胡雪兒也只能將心中的疑惑壓在心底,以待日後思琢。

  趙詩雨為何要急著將吳孫等人剔除?其實這和年歲尚小的嬴政有著不小的關係。

  先不提此間,單說與趙涉等人的交鋒,趙詩雨的顧忌就有三。

  其一,就如趙詩雨方才所言,自己並無確切的把握能勝於趙涉,畢竟其身後還杵著一位趙王,這便是一座無法逾越的高山!

  任趙詩雨神仙手段,近幾年內也無法消除趙王所帶來的威懾力,反而會事事受其影響。以至於趙詩雨之後的各種謀划都無法暢然施展,此為顧慮之一;

  其二,前面說過,吳孫等人所掌管的布匹軍需等行當,其根本就是伯陽君趙涉等人布置的一個局!這些板塊雖說利潤巨大,但是合信商會也是首次涉入,在此方面並沒有過多的根基。

  即便此次趙詩雨幫助自己的父親趙岳,從吳孫等人的手中奪回這些行業的控制權,但以趙岳手中所能控制的資源,究竟能否撐過伯陽君後面的反撲,現在都還是未知數。

  退一步講,就算趙岳能撐得過趙涉的後續手段,可這就好比一個人手中握有一塊珍寶,日後難免受人惦記,只有千日抓賊哪有千日防賊之說?

  別看軍馬布匹等軍需品在趙岳心中的分量極重,但是在趙詩雨的心裡,還真看不起這些行當!僅僅自己院里泡的那四個大水缸,最後得出的利潤都能讓趙岳的眼睛掉在地上!!

  是故哪還會將這些放在眼裡,這豈不是本末倒置了嘛!此便為顧慮之二;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環,這便跟趙詩雨自己的謀划有關了!

  軍馬、布匹、鹽業、軍需輜重、銅鐵原礦,說實話,這些行當就算是趙詩雨自己也是頗為動心。但是!這些行業沒有一項不是國府管制的,沒有哪一行是跟王室或者宗室沒有關聯的,甚至這些行業之中幾乎全是宗室之人在把持!

  趙詩雨如若是現在就將其奪入手中,那日後與趙國宗室之間的聯繫便會越來越緊密,從而導致最終與趙國「訣別」時,無法順利地抽身而退,最終形成尾大不掉之勢!這便與趙詩雨的謀划背道而馳。

  如若趙詩雨是靠這些行業興業發家,那便不得不逐次加深與趙國宗室的聯繫。一旦日後有一天,趙詩雨需要拋棄掉趙國內的一切,轉而去前往秦國輔佐嬴政(戰國的時代背景宗族、國家利益高於一切),那時趙詩雨的離開都會被視為是吃裡扒外、叛族離宗,而離開趙國的趙詩雨也將會變得一無所有,合信商會也會被宗室一舉收並!到那時,談何輔佐嬴政,如何能成就大秦帝國???

  依仗國家公器而長成的參天大樹,在離開了這個國家以後,就像是大樹離開了土壤,就算長得再大也無濟於事,終會毀於一旦……當然,如果是秦國,那便另當別論了~~~

  念及有此三個顧慮在,尤其是有可能會影響到自己日後最重要的謀划目標時,趙詩雨當然是萬萬不會將這等禍事往自己的懷裡攬!這才有了先前與吳孫商議之事。

  只有趁現在早早地斬斷合信商會與趙國宗室之間的聯繫,不再發展與(趙國)國家利益聯繫緊密的行業,日後才能締造出只屬於趙岳或者說只屬於趙詩雨的合信商會,而不是隸屬於趙國的合信商會!!!

  趙詩雨心裡知道,不論是胡雪兒還是福伯,甚至是趙岳都不會贊同自己剛才的決定,這點趙詩雨也能理解。畢竟幾人根本就不是站在同一個高度在思考問題!

  任憑趙岳等人思想再超前、智商再特么高也不會想到,在自己的府上有一位日後將統一天下的帝王存在!!是以對於胡雪兒的不解和擔憂,趙詩雨並未在意,只是準備待日後趙岳歸來之後一併作勸說,順便展現出自己所準備鋪設的商業大網。

  憑藉這些,讓自己的父親心甘情願地上這艘賊船~~~~~趙詩雨心裡美美地想著。

  不過,想讓自己的父親合信君趙岳心服,確實還得有幾樣拿得出手的東西撐檯面才是,看來趙岳回來之前的這些天,自己不會有多少清閑日子了。

  趙詩雨一行人回到了清荷院,門口心不在焉的小綠奴,一聽到院外密集的腳步聲,連跑帶跳著出門,準備去迎接自己的主子。

  待出門后,看到遠處走來的一行人,亮眼的趙詩雨走在最前,後面跟著的一大波人更加深了趙大小姐的派頭,很是威風。

  趙詩雨遠遠地就看到了在門口等候的小綠奴,驚訝的同時心裡又浮現出一陣陣感動。自己身邊的這個小丫頭,現在是越來越貼心了。

  趙詩雨的心裡頭一次沒有將小綠奴當作「異性」來看待,而是當成了自己身邊的親近之人。

  「小綠奴,怎麼一個人站在這兒呀?」趙詩雨知道小綠奴是在等自己,卻明知故問,嘴角帶著些許的壞笑,是想著調笑小綠奴一番,同時也能體現得出小綠奴的苦心啊~~~!

  綠奴一眼就看到了趙詩雨臉上的標誌性笑容,大眼睛骨碌一轉,一臉呆萌地說道:「小姐,綠奴的肚子餓了,想著去灶房吃些東西呢,沒想到在這兒碰到小姐了。」說完嘿嘿一笑,面露羞射之意,把趙詩雨看得鼻腔一陣發熱。

  下意識地堵了堵自己的鼻子,趙詩雨佯作怒容,一隻手繞了繞而後直奔小綠奴的臉蛋兒而去,得手的趙詩雨一邊揪著小綠奴那嬰兒肥的臉頰,一邊咬牙切齒地說道:「好你個小妮子,膽敢開涮你家小姐了。走,回去,看我晚上怎麼收拾你。」

  說完浪笑一聲,抬手抹了抹嘴角,眼中放射出異樣的目光,直掃得小綠奴膽戰心驚。

  說罷大步向前,往院內走去,小綠奴想了想,咬咬牙也跟隨其後。主僕兩人愣是沒理會一旁大汗的眾人,徑直地進了屋。

  被主子遺棄的胡雪兒,這時只得站出來善後~~!輕咳了兩聲,待一眾侍衛的眼神聚集在自己身上之後,伸了伸玉頸輕啟朱唇,勉勵賞賜了眾人一番,待侍衛下去后,這才和紅葉一起進了院落。

  是夜,亥時將至,夜色已深,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人們業已熟睡入眠,而合信府中泰院的偏殿中,仍有淡薄的燭光搖晃,光芒雖不大,卻顯得異常地堅韌,斥退這一屋子的黑暗。

  屋內兩人,一人跪坐書寫,一人站立等候。

  寫完竹簡,活動了一下略微僵硬的手指,福伯內心不由地自嘲三分,以前也是上馬闖蕩的老手,如今才寫了半幅書簡,竟然就已經有些疲憊了,當真是歲月不饒人啊!

  真不知道自己還能這般操持多久,望著手中竹簡里的內容,福伯不禁陷入了沉思。相較於剛知曉這些事的時候,現在的福伯已是冷靜了不少。

  當剛一開始,從胡雪兒那裡得知今日趙詩雨的所作所為,年歲甚高的福伯還以為是自己人老耳背了,甚至還找了不下十人來測試自己的耳朵,其後的結果自然也是不言而喻。

  卻說趙詩雨和胡雪兒回到清荷院以後,操持著和趙姬母子吃過中飯之後,胡雪兒就帶著趙姬向趙詩雨告退,而趙詩雨也沒有過多挽留,於是兩人便出了清荷院,當然小嬴政因要跟隨趙詩雨修學,自然是留在了趙詩雨這兒。

  出了清荷院之後,胡雪兒先是讓侍女紅葉帶著趙姬返回了管事院,而後自己一人來到了福伯的住處,向福伯說出了今日所發生的事情。

  剛開始的時候,福伯還聽得津津有味,不住地讚賞趙詩雨的敏銳和老練,不過好景不長,在知曉趙詩雨當場和吳孫定下的約定之後,福伯本是不信,任由胡雪兒費盡唾沫勸說也沒有說動。

  不想,隨後不久就有人通報,說是吳孫麾下的掌事吳良拉了三車的珍饈禮物進了清荷院的大門,而且走的時候還笑眯眯地合不攏嘴。

  聽到這些后,原本還老神在在、穩如老松的福伯,突然就像是屁股著了火,一巴掌將盛水的漆器給拍得碎裂開來,「蹭」地一下就站起了身,張口就罵彙報的下人為何不攔住吳良,一番豪邁的做派真讓人看不出其已是花甲之齡。

  而現場福伯的情緒一度有些不受控制,若不是前些日子趙詩雨在其面前露了幾手,讓福伯知道她非同一般人,怕是老爺子當場就忍不住要拿著掃帚直奔清荷院去了。

  不過,即便是福伯知曉趙詩雨的底細,卻也是一陣的唉聲嘆氣,與胡雪兒兩人思來想去也不明所以。

  趙詩雨既沒有全然相告,兩人也不好直接去找趙詩雨要解釋,是以商議之後,只能先由福伯起草書簡,將此事報於主上趙岳,待其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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