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何其幸運

  顧冥淵平日裏的衣裳大多為深色,顯得整個人十分的冷峻、沉穩,如今穿上這金黃的朝服,倒是印得他周身的氣勢柔和了些,越發的俊朗。


  街上已有不少的姑娘看著他羞紅了臉,三五兩個的竊竊私語,不知談論著什麽,言語間還免不了一聲嬌笑。


  顧冥淵卻是不曾看過一眼,騎著馬慢悠悠的朝木玉瑤而來後,一個翻身下馬落定在她跟前。


  “怎麽身邊也不帶一個人就出來了?”


  說著,十分自然的接過她手中的東西,丟給一旁的隨從,牽著她就往府中而去。


  木玉瑤今日依舊是男兒裝、戴了緯帽,垂下的紗布隱隱遮住她的臉,讓旁人看不透她的麵容,徒增了一股神秘感。


  這舉動他無所謂,倒是驚了周邊的一幹人。


  這傳聞中對女子“毫無興趣”的五皇子,竟然在大街上隨意的牽一男子的手?還為他接東西、輕聲細語,這般柔和,莫不是真的如坊間傳聞中的那般,這五皇子是對男子有興趣?

  木玉瑤感受到周遭的目光,十分想收回手,奈何顧冥淵這廝抓的緊緊的,不給她掙脫的縫隙。


  “顧冥淵……”木玉瑤咬了咬牙:“我現在是男兒身!”


  “噢。”顧冥淵無所謂的點了點頭:“那又如何?”


  木玉瑤無奈的扶額,幸好跟著的隨從機靈,忙是去通知了府上,他們沒走多遠就來了輛馬車,二人就在眾人的目光中一同上了馬車。


  雖是免不了被外界猜疑,但總算是隔絕了眼目,省得她看的鬧心。


  但這可是便宜了某個男人,簾子放下後,手腳便開始不老實起來。


  木玉瑤笑著拍掉他的手,話語間卻有些咬牙切齒:“五皇子這手腳不安分的壞毛病是從哪學來的?”


  顧冥淵也不惱,眉宇間似乎還帶著些歡愉:“在瑤兒麵前,自然是控製不住。”


  木玉瑤從前覺得顧冥淵這人,狡猾、腹黑、手段頗高,倒是沒想過說起情話來也是一套一套的,從不帶重複。


  她無可奈何的瞪了他一眼:“你這般毫不顧忌,明日滿聖安又要流言四起。”


  顧冥淵取下她的緯帽,順勢親了親那紅豔的唇瓣,這才滿意道:“本王何須在意這些。”


  “況且,為夫的名聲不好,不是正好與夫人登對嗎?”


  木玉瑤一時語塞,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岔開這個話題。


  “對了,那火炮研製出來就一直在玉瑤齋放著,近來得空我正好把它改造、精細了一番,新改的圖紙在這,若是可行,便可加以生產,投入軍營當中,這樣也可早已培養出一批火炮軍,效果定會頂頂的!”


  顧冥淵聞言眼眸一亮,接過她手中的圖紙細細打量起來。


  這火炮的內部結構,許多複雜的地方,木玉瑤都十分明確的標注了出來,看著十分的明了。


  “這火炮的威力巨大,你當真要把它拿出來?”


  顧冥淵知道這火炮原本是木玉瑤用以護著木家的一張牌,可眼下卻是把這張牌交於他,讓他將其用於軍中,雖說此舉定會得到皇帝的大喜,但這一切都是她辛苦那般久而來的。


  木玉瑤似乎知道他在想些什麽,笑了笑:“原本是這般打算的,但這火炮的體積大、不宜挪動,我腦中的東西可不少,這東西對於木家來說可有可無。”


  “但你若是將其上奏給皇帝,定會讓你的威名遠揚,若是在成功培育出一批火炮軍,那你在朝中的地位便是平步青雲。”


  “皆是定會拉攏許多大臣的心,為你日後贏得許多助力的。”


  木玉瑤說的這些,顧冥淵豈會不知,一想到她將這麽重要的東交於自己,隻是為他著想,顧冥淵心中就忍不住動容。


  他眸色暗了暗,撫上女子潔白的臉頰,柔聲道:“瑤兒,此生得你,何其之幸。”


  木玉瑤說的沒錯,顧冥淵一將這圖紙呈現在朝堂之上,就引起了軒然大波。


  朝中每年都拔了不少的銀兩用於兵部研製武器,但近年來都沒什麽大的進展,顧冥淵的這火炮,可謂是一舉推翻了整個兵部的努力。


  畢竟現如今的夏國兵器在這火炮麵前,都顯得不入流。


  皇帝更是眉開眼笑,連聲叫好,特意將火炮製造一事交於顧冥淵全權打理,由顧棲息協同助理,任何人不得插手此事,徹底的斷了其餘幾方的心思。


  下朝之後還單獨約談他好一陣時間,在那禦書房中外人不知說了些什麽,可皇帝對他的喜愛卻是越發的明顯。


  這一兩年,大皇子與三皇子兩方鬥得最為厲害,顧冥淵站立中間,兩方都不曾參與,也並未出過什麽頭,眼下卻突然開始冒尖,還一度有大壓其餘人的氣勢。


  這可讓其餘幾位皇子心中思慮不少,連同著的還有朝中的各官員。


  看來,這夏國的天,當真是要變了……

  九月過後,這天也逐漸涼爽了起來,顧冥淵身上的傷在木玉瑤的調養下已經全好,木玉瑤也懶得在拌做男兒身,畢竟這聖安關於“他們”的傳言已經不少了。


  此刻她正準備去往玉瑤齋,準備與廚子商議一番,推出幾個新菜。


  馬車路過巷口,卻被麵前的一堆人擋住了去路。


  巷子口平日裏就熱鬧,今日更甚,一群人圍成一個圈子吵吵嚷嚷,圈子中間站了七八個人,少爺模樣的人正跳著腳指揮家丁:“打!給我往死了打!出事我擔著!”


  白底墨竹的袍子裹在精瘦的軀幹上,麵色蠟黃,臉上的神色卻叫人忍不住想踹他兩腳,可一旁馬車上的印記卻叫看熱鬧的人生生將這份衝動壓了下去——曹尚書家的公子,哪裏是他們惹得起的。


  周邊的人久久不散去,前去打探情況的春桃回來向她稟告了情況後,木玉瑤微微皺了皺眉,卻是掀開簾子下了馬車。


  待她走進時,隻瞧見一群人在圍著什麽東西踢打,細看之下才分辨出是一十四、五歲的少年,他被打的無力還手,隻得護住頭,咬牙硬生生的抗下這頓打。


  木玉瑤眼眸一暗,見那公子模樣的人還在叫囂,順手拿起旁邊小販攤上的核桃扔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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