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我不同意
今天早上，異人所裏的探員一個個全都扯著腦袋往外看，張平凡看到這一幕找到寒酥：“大家都在幹嘛呢？”
寒酥表情怪異的看他道：“你忘了？今天是約定破案的日子，大家都想看到袁蒼得知案子被偵破會是一個什麽反應。”
哦……原來是看熱鬧啊。
張平凡找到自己位置坐下，
“真有你的，連錄音都提前準備好了，不然還真的很麻煩。”
“沒什麽，多留個心眼就好，總不能每一次都靠著監控吧。”
說完，張平凡像是想起什麽，
“花枝怎麽處理？”
“哦，她情況比較特殊，主謀死了，她又是帶孕之身，按理會等到孩子生下之後再做審判。”
這倒是很人性化，異人的法律跟人類相似程度越來越高。
見他問了幾句花枝的情況就不再言語，寒酥不解，
“張平凡？這個案子可是你破的，你一點都不興奮？”
張平凡翻著手中的報紙，淡淡道：“有什麽好興奮的，我就是個人類，還是個實習生，隻要那個袁蒼別找我麻煩就謝天謝地了，我還湊上去做什麽。”
得，這家夥倒是看得透徹。
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中午，大家也沒有看到袁蒼，就在這時金嶽出來拍拍手吸引大家的視線：
“好了各位，剛剛接到總局的電話，袁巡察使已經離開營城去下一個城市了。”
底下頓時噓聲一片，這袁蒼一定是得知案子被迫，怕來到這裏被打臉就不知會一聲就走了。看不到他的表情，大家表示有些遺憾。
可金嶽卻表現的很高興，二十多年，袁蒼一直都是他心中的一根刺，這一次的勝利雖然對袁蒼來說不痛不癢，但卻讓金嶽心中的憤懣舒緩了一些，於是他做出了一個決定。
“各位，大家都知道，這一次白小純墜樓案偵破，主要是調查組的功勞。”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張平凡的身上，他詫異的抬起頭，這裏還有自己的事？
金嶽看著他繼續道：“鑒於張平凡已經來咱們所裏一個月的時間，期間為咱們異人所的案件偵破工作做出了很大的貢獻，所以，我決定，將張平凡實習探員正式入職我們異人所，成為調查組的一員！大家鼓掌！”
嘩啦啦！
這段時間張平凡的任勞任怨和功績大家都看在眼中，雖然隻是個人類，但相處久了，倒是沒有什麽特殊的差別，尤其是這一次袁蒼前來為難時，他主動出頭的行為更是讓大家對他加分不少，張平凡正式入職，其他人倒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
可這時一道刺耳的聲音響起。
“不行，我不同意！”
大家看到一道身影站起來，
“古利？”
“古隊長？”
金嶽也很意外，就聽古利環視一周，眼神在張平凡臉上頓了頓：“所長，張平凡的確有些小聰明，但是異人所的規矩是隻能夠異人擔任正職，他隻是個人類，能夠讓他暫時留在這裏已經是法外開恩了，再讓他入職的話，日後東窗事發，整個營城異人所都會受到連累！”
此話一出，一些本來支持張平凡入職的人也沉默了，古利說的沒錯，讓一個人類暫時留在這裏幫忙日後還可以說是不想誤傷，等到解決辦法，但如果張平凡入職的話那就說明是大家同意並且一起隱瞞人類的身份，性質截然不同，而他們這些知情者也會犯知情不報的罪名，雖然張平凡平日裏表現不錯，但為了一個人類冒險，真的值得嗎？
張平凡心中這個氣，這個非主流竟然針對自己，本以為這一個月這個家夥就算是不喜歡自己也不會使絆子，但沒想到就當自己要站穩腳跟的時候他橫插一杠子，如果自己不能入職，就算是臨時工，他們隨時都能把自己拋舍出去。但正式工的話那可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性質能一樣嘛！
自己這段時間這麽努力，不就是為了這一天，這個死雜毛！
可能是感受到了他的敵意，古利瞥他一眼，便轉頭看向金所。
金嶽歎口氣：“古利，我知道你對人類有偏見，但異人立世的本意是什麽？就是為了和人類和諧相處，完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願望。異人所之所以不接受人類，原因是我們距離融合的目標還差一些，但我們怕的是偏見，怕的是世人當我們是異類，張平凡是咱們的朋友，更何況他也具備一些特殊的能力，誰也無法說他就是一個徹底的人類，這一切都是未知數，你又何必針對呢。”
古利聽到金所的話有過一刹那的猶豫，但下一秒便堅定的說：“規矩就是規矩，這件事我不同意，所長您可以強行指定，我隻是說出我心中的看法，其餘事與我無關。”
說完，古利便起身離開出去。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出聲，就連平日裏與古利不和的寒酥此刻也都沉默了。
不是她們覺得古利說的多有道理，隻是……古利的情況大家都能了解一二。
“算了，轉正的事情改日再說，張平凡，你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張平凡起身跟金所進到辦公室內，將門關上，金所這才說：“怎麽樣？是不是不服氣。”
“嘿嘿，哪有啊所長，人家是隊長，我就是個臨時工，哪裏輪的上我不服氣。”
“你看看，你這怨氣都要浮在臉上了還說沒有，不過也正常，慢慢來，雖然你現在不能轉正，但鑒於你這一次表現出色，所以這些……”金所從抽屜裏掏出一個厚厚的信封，放在他手上“除了基本工資外，還有這一次的獎金，是我私人獎勵給你的，不要外傳哦。”
鐵公雞拔毛了？鐵樹開花了？這個吝嗇鬼竟然給自己發獎金！
離開辦公室之後，張平凡迫不及待的打開信封，仔細檢查過，的確不是白紙，足有五千塊錢，裏麵還有一個小藥片，看來就是他們答應自己的解藥，還好不是藥劑，不然屁股又要疼了。
一仰頭先把解藥吃下去，免得不知道什麽時候變成個怪物，蘇禾變身的樣子到現在他還曆曆在目，自己可不想成為那麽一個人身獸頭的家夥。
張平凡離開不久，寒酥就進到所長辦公室，金所抬頭看了一眼，
“錢都給他了。”
“嗯，我知道。”
“你為什麽不直接給他？”
“他這人自尊心太強。”
“自尊？他有嗎？”金所想來想去也沒有發現那個小子身上哪裏跟這兩個字貼的上，寒酥卻肯定的點點頭。
“這一個月的了解，我能看出來，他雖然對於在這裏有些抗拒，但因為之前他姐姐的事情，他感覺還是有些虧欠所裏的，不然以他的性格也不會出言頂撞袁蒼。”
金嶽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這小子，其實我還挺喜歡他的，唉，也不知道這件事能瞞得了多久，我本想借著這次機會將他轉正，讓大家逐漸習慣人類，你也知道，現在異人高層中已經出現了不同的聲音，甚至想成立另外一個國度，這種思想已經悄悄在異人底層蔓延開來。”
“所以您想改變這個局麵。”
金嶽搖搖頭：“我沒有那麽偉大，也做不到。但能改變一點總算是好的，異人和人類幾千年的相處，距離完成融合指日可待，怎麽可能為了某些人的野心讓祖祖輩輩的心血付諸東流，可是古利這小子……哎。”
提起古利，寒酥也有些無力，“看來也隻能看那家夥能不能自己搞定了，他鬼點子那麽多，也一定能想清楚這對他的好處。”
“能想清楚固然是好事，我最怕的是這小子用手段搞古利，你也知道，單純論頭腦來說，古利是拍馬也趕不上張平凡的。”
寒酥聞言表情有些動容：“所長你是擔心張平凡會對古利下手？不可能吧？”
金嶽深深吐出一口氣，有所感慨道：
“最難揣測……是人心啊。”
……
藥劑室，
篤篤篤。
“進。”羅曼正在調配藥劑，一抬頭發現是張平凡進來了。
“喲，這不是咱們的張大神探嘛，怎麽？又來騙解藥啊？”
“你看曼姐，這話說得，什麽叫騙，我這不是拿我應得的嘛~”張平凡一伸手就被羅曼給打落，剮了他一眼：“少來，你這月的解藥我早就給所長了，我就不信所長沒給你。”
“嘿嘿嘿，就知道瞞不過冰雪聰明的曼姐你~”雖然被戳穿，張平凡也不尷尬，事實上，這一個月的時間裏，他曾經嚐試過各種騙解藥的辦法，但無一例外全部失敗了，按照羅曼的話說，除了所長親自來要，不然就算是寒酥來也不會給她的。
到最後，張平凡也隻能用這種蒙騙當做一種調侃的方式。
“我說曼姐，你在異人所呆多久了啊？”張平凡左右看看裝作漫不經心的問道。
“三年了吧。”
“三年了，這麽久了啊……那你一定是咱們所裏資曆最老的探員吧。”
“嘿！”羅曼掐著腰“我說你小子什麽意思啊，捧殺我是吧，什麽叫資曆最老，人家麗姐都沒說話呢，你這是要給我找麻煩是吧！我告訴你，論資曆我也就比酥酥多那麽一點，就連古利……”羅曼說到一半突然停下，好像想到什麽玩味的看向他。
張平凡忙問：“古利什麽？怎麽不說了？”
“我知道了，你小子是來套話是吧，怎麽？想要問古隊長的事，然後下套是不是？”
“哪能啊，我就是隨便問問。”張平凡打個哈哈。
“我告訴你，你千萬別招古利，這個家夥要是真瘋起來就算是所長也勸不動他，你最好別招惹他，不然，如果他真的把你怎麽樣了，你也隻能自認倒黴。”
看到羅曼不像是在開玩笑，張平凡的眼神也認真起來：“曼姐，我就是不明白，為什麽大家都能接受我，隻有古隊長那麽針對我，今天的事情你也在場，你覺得他做得對嗎？”
張平凡義憤填膺，好像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你也別怪他，你不知道，古利不是針對你，要怪……就怪當年那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