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令人顫抖的氣息
張平凡沒有回答，之前他有諸多疑問，始終都理不清楚頭緒，甚至一度相信麗姐所說的。
但他還是布下了局，讓麗姐欠自己一個人情，本想著想要借此讓麗姐告訴自己真相，誰知道中間寒酥的離去讓他沒有時間去問麗姐。
但是當寒天庠說出無屬性異人的事情時，他明白了，這一切都是個騙局。
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他自己最清楚，無屬性異人在覺醒的時候會誕生自己的能力，但絕對不會陸續的誕生，隻會隨著血脈的提升一次次的強化，而自己的金鱗甲跟這種情況完全不符。
作為異人的蟻後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在地下暗河中的變化，但是她對這件事情卻隻字不提，這說明對方早就知道自己體質的不同，這其中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於是他來了。
他要從對方的口中知道真相，知道自己變化的真正的原因。
他的凝視讓麗姐很不適應，這種審視的目光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過了，心中即便有些怒火但看到張平凡眼中那層灰蒙蒙的霧氣也不敢發作。
“有些事情，知道了未必是好事。我對你沒有惡意。”
麗姐說這句話的時候有些無奈，甚至帶著幾分懇求，但她越是這樣，張平凡越是想要知道，這說明他身上的變故已經超出了蟻後可以掌控的範圍。
蟻後是可以控製一城的螞蟻，可以說就算是寒天庠來到蟻後所在的地盤都需要小心謹慎一番，蟻多咬死象，億萬隻螞蟻就算是A級異人也未必扛得住。
“麗姐，哪怕前麵是萬丈深淵，我也要知道，因為我不隻是一個人。”
張平凡決絕的語氣表達了自己的態度，他不會允許夢中的事情真實發生，如果真的有一天自己會變成一個毫無人性的怪獸，那麽他還不如了斷了自己。
看到他這樣，麗姐就知道這件事沒得商量，長歎一口氣。
揮揮手，隻見旁邊傳來窸窸窣窣爬動的聲音，那是無數隻螞蟻從巢穴中爬出來，遍布牆上。
這一次張平凡沒有害怕，如果麗姐真的要殺他，不會等這麽久。
隻見本來泛著青灰色的牆壁瞬間被黑色覆蓋厚厚的一層，這麽厚一層生物牆。就算在洞窟裏開槍，外邊也不會聽到。
張平凡打起精神，接下來要聽到的事情可能會超乎自己的想象。
“我沒有騙你，我是真的想要保護你。”麗姐先說了一句，張平凡沒有接話，他知道還有下文，
“因為保護你，也是為了保護我自己。”
“當年我的孩子出事的那一年，我注意到了你，可沒過多久，你的父親也死於車禍，那個時候你的身體出現了異常，你高燒不退，持續了三天三夜。你姐姐帶著你四處求醫，花光了積蓄也沒有治好你的病，就當醫院下達了病危通知書，讓你回家等死的時候，你醒了過來。也就是從那個時候，你的眼睛擁有了動態視覺。”
張平凡點點頭，這個事情他有印象，他記得姐姐沒有錢跪在醫院門口抱著年小的自己哀求著過路的人，讓他們能夠救救自己。他還記得，每個人都投來詫異同情，或者譏諷的目光，就是沒有一個人上前，反而像是躲避瘟疫一樣躲著他們。
似乎從那個時候開始，張平凡就知道了一個詞，人情冷暖，他不記恨那些人，也不記恨這個世界。人家幫是情分，不幫是本分，但那件事的確給他年幼的心靈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這也導致他後來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一個人，也不會輕易與他人交心，因為他見識過人心有多麽的薄涼。
我無害人心，卻有防人意。
他將自己包裹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能夠在這裏自由出入的隻有姐姐，其餘人都無法讓張平凡完全的信任。
“也就是那三天，我發現了不對……因為我派去照顧你的工蟻們像是被嚇到了一般，全都不敢靠近你的家裏，如果硬要靠近，在你周圍的十米之內，就會無故死亡，仿佛有什麽恐怖的東西蘇醒了過來。”
“你說的……是我？”張平凡不確定那個恐怖的東西是不是自己，難道就是因為自己覺醒了一個動態視覺？
但這不合理，工蟻們對蟻後的命令是如何遵從的他是見識過的，完全是令行禁止，付出生命也不惜代價，但卻因為害怕而拒絕執行蟻後的命令，甚至活生生被嚇死。
此時麗姐的表情仿佛看到了什麽讓她害怕的東西，張平凡清楚的看到她臉上的肥肉都在微微的抖動著。
“我不知道是不是你……你對小寶有恩，我本想去幫助你，可卻沒想到你身上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所以我決定親自走一趟。但當我靠近你家的院子時卻再也邁不進去一步。”
“是有人阻攔你？”
“不！是氣息，是一個恐怖的氣息，它在警告我，如果我要是踏入那個院子，我就會死！”
麗姐的眼前仿佛又出現了當年的一幕，就連說話的聲音都開始顫抖。
“我先後派出去十幾波螞蟻進去，可是無一例外，都死在了門口，我最後還是沒有勇氣進去，我選擇留在暗處繼續觀察。當你徹底蘇醒之後，那股氣息才消失，一個星期後，我去接近你，你那個時候還隻是一個小孩子，我發現你的眼睛要比其他小孩靈動，我確認你非比尋常。”
原來自己以前和麗姐見過麵，或許是時間太久遠了，張平凡也記不清了。
“之後呢？之後你就一直在監視我？”
“不能說是監視，我出生在營城，長在營城，這裏是我的根，出現這種情況我當然要調查清楚，我不敢說我是最了解你的人，但我確實是看著你長大的，我本來會擔心你會暴露自己的能力，但沒想到你雖然年紀小，可心眼卻多得很，將那些人耍得團團轉。”
說到這裏，麗姐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就好像看到自己的晚輩在做鬼臉一般，張平凡的神色也開始放鬆起來，原來麗姐一直在照顧自己，雖然是有目的的，但本意還是保護自己，就衝這一點，剛才的話有些太重了。
“對不起。”
張平凡不用說明，麗姐也明白他的意思，搖搖頭：
“不用道歉，事實上我也是有私心的，我不是沒想過要把你送出營城讓你們自生自滅，但是我最後還是舍不得，你跟小寶一樣的年紀，雖然你的父母不在了，但我承受過喪子之痛，又怎麽能夠把這種痛苦施加在別人身上。我決定繼續觀察你，如果你就這樣平凡了一輩子，對你來說未必不是好事，但命運就是這樣捉弄人，兜兜轉轉，你來到了異人所。”
“你找到了我身上的秘密？”
“沒有，但我知道，它就在你身上，你有這樣超強的恢複能力或許也是它的原因，而且每當你覺醒一次新的能力的時候他的氣息就會泄露，當日你在嶺城，整個嶺城都因你變得惶恐起來。”
“你說……它？它是什麽？它為什麽會在我身上！”
張平凡敏銳的察覺到話語中的字眼，真的有什麽東西在自己的身上，它到底是什麽？又是什麽時候來的！最重要的是……它會給自己和身邊的人造成什麽樣的傷害！
情緒激動之下，他眼中的灰霧又加重了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