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沈先生你說呢?
邢文清死死盯著那玉墜,眼睛裏滲出了血絲,他忽然轉過身去,狠狠摑了馮姨太一巴掌。
馮姨太被扇得癱坐在地上,她一轉身,原本藏在衣服裏麵的玉墜就被扯了出來,和邢文清手上的剛好是一對。
自己的姨太太,卻和別的男人有染,邢文清是氣憤到了極點。
“不是這樣的,老爺,你聽我解釋。”馮姨太爬著去抱邢文清的腿,“我平時深居簡出,都不認識沈淮安,怎麽會和他有私情呢?”
她現在徹底糊塗了,沈淮安和她,這都哪裏跟哪裏?
邢文清手一伸,死死捏住了馮姨太的下巴,“非讓我都說出來是嗎?剛才我已經派人查過了,是你安排那個姓王的來宴會上搗亂,故意支開守衛讓他進來的。”
“你……你怎麽知道?”馮姨太大驚失色。
邢文清冷笑,“我不僅知道這個,還知道那個姓王的是沈淮安找來的,那個人親口承認的,你還有什麽話說?你倒是跟我解釋解釋,你都不認識沈淮安,為什麽偷偷摸摸地幫他幹這種事?”
姓王的男人離開宴會以後並沒有走遠,邢文清的人輕而易舉就找到了他,問出了實情。
“我……我……”馮姨太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
邢文清手上的力度更大,幾乎要把馮姨太的下巴捏碎,她不敢求饒,痛的眼淚刷刷往下掉。
“好一個栽贓陷害啊!”沈淮安冷笑著出聲,“邢參謀,僅憑一個吊墜,你就斷定我和你的姨太太有染,這未免太武斷了吧?”
這時,秦妤與盛延卿慢慢地走了過來。
他淡淡看了秦妤一眼,平白無故多了一個通奸的罪名,他卻不急不躁,臉上的笑容不減。
馮姨太跪在了邢文清麵前,她哭著道:“老爺,是有人陷害我的,我什麽都沒做過,我和沈先生清清白白。這吊墜確實是我的,可我也不知道,另外一個怎麽會在沈先生身上。”
馮姨太哭得喘不上起來,她的模樣楚楚可憐。
沈淮安看向一旁的盛延卿和秦妤,“任何事都要講究真憑實據,一個吊墜就想定我的罪,真以為大家都是傻子嗎?和邢參謀的姨太太私通,這種事也想的出來,說不定就是某些人自導自演呢。”
“馮姨太在邢家吃穿不愁,前途大好,就連她的家人也因此受惠,我一個上不得台麵的茶商,何德何能能得馮姨太青睞呢?”
說到家人幾個字,沈淮安可以放慢了語氣。
馮姨太心思急轉,忙道:“我對老爺忠心耿耿,今天這莫須有的罪名,就算是死我也不認!”
邢文清細細尋味,他的眼睛眯了下,透出些危險的味道。
之前趙明玉的事情,盛家的確是受了委屈,但如果沈淮安的罪名坐實,受益最大的還是他們。
秦妤慢慢放下了手裏已經涼透的茶水,她站起身來,“沈先生是覺得,一個吊墜不能說明問題,那邢參謀為什麽不多搜一搜呢?若是兩個人真的清清白白,也借著這個機會說清楚,沈先生你說呢?”
秦妤眼波澄澈,似兩輪皎月,透著些清冷的氣息。
天花板上的意大利吊燈發出柔和的光,溫暖的光暈籠罩在她的身上,她秀發烏黑,襯得她皮膚白皙,很明媚溫暖的感覺。
結婚以後,她不再留劉海,長發在身後挽了個低髻,比起之前的清純溫婉,多了幾分女人的沉著大氣。
沈淮安心中忍不住道,她喜歡的人,永遠都這麽美。她的聰慧,她的美貌,勝過這世界上任何人。
沈淮安願意溺死在這目光裏,他一愣神的功夫,邢文清已沉聲吩咐:“去姨太太的房間,仔細搜。”
“老爺……別……”馮姨太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無比難看了,脂粉也蓋不住她臉上的慘白。
她跪在地上,死死抓著邢文清的衣角,“看在我肚子裏孩子的份上,這件事不能讓外人知道,否則以後孩子出生了,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邢文清已經四十多歲了,這是他的第一個孩子,也很可能是他唯一的一個孩子。
邢文清當然也很看重這個孩子,但今天的事關乎到他作為一個男人的尊嚴,他並沒有改口,冷冷地把頭扭到了一邊。
馮姨太的臉色,蒼白如紙。
秦妤又道:“姨太太要是真不想搜的話,邢參謀也可以問問她身邊的人,比如張副官。”
馮姨太猛地抬頭,看見秦妤臉上的那份淡定,她突然間明白了什麽。
秦妤那天壓根不是來打牌的吧,她是來試探。這個貌不驚人的女人,居然心思這麽深沉。
馮姨太一直以為,秦妤和趙明玉都是自己盤子裏的菜,沒想到,她才是被人利用的棋子。
不用說,她和張副官的事,今天是瞞不住了。
“不用了,你們搜吧。”馮姨太靜靜的說道,她的語氣多了一絲決絕。
沈淮安看著這一切,不知為何,不管秦妤做什麽,他都沒辦法真的恨她。
相反,她把危機化解,而後又設計這些,他心底甚至有些欣賞,他甚至好奇,接下來會怎樣。
他沈淮安看上的女人,當然和那些庸脂俗粉不同。
這次搜查,邢文清派出的是自己身邊的親信,絕對沒有弄虛作假的可能。
所以,當他看到副官在馮姨太房間裏找到的東西的時候,他的臉猙獰可怖。
他轉身,死死掐住了馮姨太的脖子。
“這些都是誰的,說!”
馮姨太瞥了一眼桌子上的東西,男人的皮帶,鞋墊,還有打火機,這些都不是邢文清的。
作為一個姨太太,她房間裏藏了別的男人的東西,卻不是男主人的,這還有什麽好狡辯的。
馮姨太也知道,自己徹底完了。
她看了一眼沈淮安,又看了一眼旁邊的秦妤和盛延卿,仿佛下定了決心一樣。
她的脖子被掐住了,臉憋得通紅,很艱難地說道:“是沈淮安。”
馮姨太是個聰明人,她心裏清楚,秦妤已經知道她和張副官的事,如果她乖乖就範,幫秦妤除掉沈淮安,她和張副官都難逃一死。
她已經沒有活路了,她不想再連累自己的情郎。
“賤人!”邢文清怒吼,他憤怒地把馮姨太丟到了一邊。
不用說,馮姨太肚子裏的孩子,也很可能是個野種。
“我斃了你!”邢文清忽然拔出了副官腰間的槍,他要打死沈淮安。
“邢參謀……”沈淮安忙舉起雙手,“我不知道你的姨太太為什麽誣陷我,但我沒做過的事情,你打死我也沒用。”
馮姨太摔到在地上,就在秦妤腳下。
秦妤作勢要扶她,蹲下身子的時候,卻在她耳邊道:“你知道該怎麽做。”
馮姨太抬頭看了秦妤一眼,眼神似刀子。
她在邢家得寵,甚至於淩駕在正房太太之上,是很有些手段的。
可是她怎麽也沒想到,會敗在秦妤手上,這個女人其貌不揚,看著性格溫軟,沒想到綿裏藏針。
她輸了,輸在輕敵。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馮姨太掙紮著過去抱邢文清的腿,“老爺,你放過他吧,都是我的錯,我不該瞞著你做這種事,我求求你別殺他。”
“滾!”邢文清一腳將馮姨太踢了出去,他子彈上膛,對準了馮姨太的腦門。
“這種時候你還替他求情,真是一對苦命鴛鴦,很好,我現在就送你們上路。”
馮姨太痛苦地捂著小腹,她淒涼一笑,閉上了眼睛,她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