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老瘋子
老黃的嗶即便快裝到頭了，作為他兒子的姬妵這麽些年來也沒有一次發現過，很大程度上，也都是因為他瞞的實在太狠了。
走在不算險峻的山間小道，姬妵覺得自己的成功，和自身努力脫不開關係。
“呼～”姬妵有些微喘，他的身體也算不上強壯，甚至顯得有些佝僂，現在，山路也才走過一半而已。
他將手中提著的貢品袋子換了隻手，然後又繼續前進。
與其說是來還願，倒不如說是找一點心理慰藉。
三年高考三年複讀，足足六年的光陰。
“姬哥，你很棒棒哦！”
想到這兒，姬妵為自己打氣。
尤其想到麗麗的時候，就感覺渾身使不完的勁。
到了地方，寺廟一片漆黑，隻有主殿前方點著一定不大的長明燈。
寧靜的夜空下，隻有不知名的昆蟲肆意鳴叫……而這會，又多出姬妵大口喘息的聲音。
“我的馬列啊，差點累死我！”
卻是此時，那主廟長明燈一側，突然走出一位身穿八卦道袍，頸掛純銀十字架的老禿驢，自打他一出現，雙眼便再沒有離開姬妵身周。
“阿彌陀佛，終於讓我等到你了！”
這怪異打扮口吐禪語的老禿驢明亮的雙眼中閃爍著莫名的神采，看著那邊的姬妵，心說這一定是自己前不久算到的貴人了。
能否與他結下一段善緣，且看今日！
“誒？”
不曾想，老禿驢仔細觀瞧片刻後，卻是眉頭微皺，發出一聲低吟：“無量天尊，怎會這般？”
在老禿子的眼裏，姬妵此時頭上正頂著綿綿不絕的鴻運，其中還不時飄過一絲金紫之色。
這可是大富大貴到極致的人才會有的麵相。
“我滴上帝啊！怎會···怎會有熒熒的綠光？”
老禿驢眯著眼，嘴巴微微張開，顯得極為詫異，再張嘴，便露出一口令人作嘔的老黃牙來：“難道是有妖邪作祟？”
“哼！大膽妖孽！看我大威天龍！！”
不由分說，隻見老禿驢舉起布滿汙垢的右手來，與鋥亮的腦門上連拍三下。
啪啪作響之後，一條金龍從他腦門上一閃而出，隨後直撲姬妵而去。
姬妵此時正插好了香燭，準備為神像點上黃表。
忽然覺得眼前金光一閃，便失去了知覺。
那金龍在在姬妵腦袋上盤旋一圈後，張口便咬掉了那坨綠油油的東西。
隻是一眨眼的功夫，再看，姬妵那腦門上哪還有半點熒光？
隻是在這朦朧月光的映射下，現場禿然多出的那顆小鹵蛋···實在是有些有趣。
老瘋子正要上前查看，突然臉色大變：“不好！被發現了！”
說完，連忙手掐法訣，鋥亮的腦門上瞬間流下豆大的汗珠。
不知何時，天上的烏雲裂開，雲朵後，正有一雙沒有情感的眼睛盯著老瘋子，幾乎是確定老瘋子位置的瞬間，一隻遮天大手便轟然拍下。
“給……我……走！！！”
老瘋子目眥盡裂，幾乎被這一掌帶來的威勢壓倒在地。
此時此刻，他隻有保命而逃的心思，哪裏還顧得上另一邊半死不活的姬妵？
帶著無窮威力的大掌拍下，老瘋子幾乎渾身浴血，終於，在巴掌即將擊中他的那一刻，老瘋子身子一晃，不見了蹤影。
隻是那大掌勢不可擋，嚴絲密合的蓋住了姬妵，而在那掌縫兒中，隻留下了一顆鋥亮的小光頭。
天空中那雙威嚴的神目在這一刻出現了一縷情感，盯著姬妵，過了片刻後。
巨掌抬起，手心出現一輪表盤。
隨著表盤上的指針開始逆行，姬妵那被拍的稀巴爛的身體竟然開始迅速複原，數十秒而已，姬妵的身體儼然恢複如初。
連周圍被摧毀的建築也被複原。
事閉，天空中的神目似乎浮現出一絲絲深意，很快，它像是決定了什麽。
很快，便從天上掉下一顆圓形金屬球，精準的掉落在姬妵的龍脊上，然後融入皮膚，自此消失不見。
再抬頭望去，天空中哪兒還有神目的影子？
……
姬妵一路渾渾噩噩的回到山腳下，覺得渾身疼的厲害，急迫的想要趕回去睡上一覺。
燒烤攤還在，隻是那幾個和尚不見了蹤影，這個點……想到曾經那些比較前衛的同學們之間的談話，姬妵心說：該不會是去蹦迪了吧？
想想，還真有這個可能。
老爹不知道又做錯了什麽，這會正在給老娘表演龍吸水。
這究竟是一個怎樣奇葩的三口之家？
“爸，別喝了，走吧！”姬妵有氣無力的說到。
姬如雪第一時間發現了兒子的異樣，頓時整個人都傻了：“兒子……你……”
老黃察覺到妻子眼神中的異色，回頭一看。
“噗……”
西北地區第一口人工噴泉正式竣工！
因為噴的是酒，所以又叫酒quan。
姬妵瞬間就懵了，傻傻的杵在原地：“爸？你幹啥？”
夫妻兩先是對視一眼，然後老黃放下酒瓶，看著兒子，語重心長的問：“兒子……你這特麽什麽情況？
你別告訴我，你上去還個願你就削發為僧了，你這是逼老子卸了你的腿啊！”
真的是平地一聲雷，陡然腦血栓。
“啊？”姬妵一臉疑惑。
直到現在，他還沒有發現自己那濃密的毛發禿然就沒了。
“照鏡子……趕緊照照鏡子！”老黃越想越來氣，越來氣越上頭，就差自己掐人中自我搶救了。
“不行，我得上去跟那主持評評理去！媽的，我兒子好容易考了個大學，他喵的來還個願而已，就給把我兒子渡到他佛門算幾個意思？？？”
老黃頓時怒了，啤酒瓶桌上一砸，凶器瞬間製作完成。
“老黃，別衝動，兒子好像不知情！”姬如雪在關鍵時候拉住了丈夫。
“嗯？”老黃回頭一看，發現兒子確實一臉懵的照著鏡子。
空氣都凝固了。
“臥槽，我頭發呢？！！！！”
姬妵頓時傻嗶了。
“我頭發呢？？？”
姬妵不可置信的瘋狂蹂躪著光禿的腦袋，你還別說，油滑油滑的。
這頭，拿來盤串兒絕對一流。
三人再度陷入了沉默之中，隻有姬妵見了鬼一般的嗷嗷大叫。
惹得老板都看不下去了，隻是催他們趕緊走，準備收攤兒了。
直到坐在車上的時候，姬妵腦子裏還是亂嗡嗡的，他壓根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他喵的，見鬼了！”
姬妵鮮有的爆了粗口。
老黃和媳婦也是麵麵相覷，不知道該怎樣去安慰兒子。
“算了，天兒也熱，就當削發降暑了！”
突然，姬妵聽見一聲電子合成音：“滴滴打車係統已激活，程序正在裝載中！”
“什麽玩意？”
姬妵愣住了。
“爸，剛才是你在說話？”
“？沒有啊……”老黃也覺得莫名其妙。
兒子禿然而來的打擊這麽嚴重嗎？
“哦，那沒事了！”姬妵懷疑自己是聽錯了。
索性就不再多想，專心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