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話 能反殺的錯覺
微微金光浮現。
至性，至正，百邪不侵，熏染得嚴謹有幾分有道高人的模樣。
第一縷金光誕生。
因度化靈而誕生的功德金光，出處不詳，似乎隻偏向人，獨屬人的一種本領，相關的書中記載不多，隻說好，沒有詳細解釋。
傳說金光渾厚者甚至能護身，辟邪，驅冥……萬金油似的。
青麵鬼唯唯諾諾，手臂遮住麵部，仿是以此就能擋住往生咒的度化。
怨氣所剩不多了。
嚴謹見狀隻好收手，初初浮現的金光隱沒，揮手散去地火，維持這股勢，所費靈氣也不少。
眼下這青麵鬼已經沒有能為惡的怨氣，鬼氣不足，完全不足以畏懼。
他向前一步，青麵鬼就向後一步。
“再動，我一劍斬了你。”
青麵鬼欲哭無淚，縱使心中有怨有恨，不想再遭受之前的痛苦，就像是被強迫的小姑涼。
沒有半點鬼的囂張氣焰。
“萬物有靈，傳聞靈經至真，昊日子仙人曾從中參悟出一句，人之靈性尤為特殊，乃地民的力量根源。
說得高深，與其想，不如嚐試一下，那依照人與鬼的關聯，人的靈與被度化過的鬼的靈又有什麽區別？”
嚴謹好奇。
從未見過靈經的他卻能總是聽到人們說“在世仙人”參悟靈經的隻言片語總結，奉為經典語錄。
靈與性，與物質一直是修仙者矢誌追求，剖析靈的力量根源性，從而成就自己的仙道，是個永無止境的求知。
手指纏縛靈氣，從青麵鬼抽離其因怨，邪等穢氣而轉變為鬼性，與人的靈又有何不同。
“不要。”
虛弱無力的喊聲。
青麵鬼有種做鬼真難的感覺，想要抬手卻有人身時的無力感。
鬼體不穩。
靈性轉化的鬼性離體後，嚴謹的靈氣匯聚與雙眸，盡量擴大他的靈性視野，片刻，不到一秒，如世界傾覆般。
無形的壓力，難以言語的玄妙之門，海的聲音，拍擊著無邊的彼岸。
“真是敏銳的小家夥，靈不可亂探，回去吧！”
宏大，渾厚的嗓音如雷貫耳，磅礴的排斥力讓嚴謹有迷失的錯感。
雙腿一軟，他的腳步蹣跚，體內的靈氣被光了，有點站不穩。
“嗬。”青麵鬼察覺嚴謹的不對勁，立馬凶性上湧，想要把這個該死的小屁孩撕成兩半。
這下要翻身做主了。
“我叫你欺負鬼，我撕了你。”
嚴謹看著色厲內荏的青麵鬼，全然不知這鬼從那來的勇氣，抬起桃木劍就打。
沒有靈氣增幅，單憑桃木劍和臉上殘留血跡的陽氣，他就能把這個青麵鬼打的沒有還手之力。
啪。
“不要，我錯了，我不要再做惡鬼了，你度了我吧！”
啪。
嚴謹又是一劍拍去，滋滋聲響，如同水遇上火般。
“我會重新做人，不做鬼，一定做個好鬼，別打了。”
鬼的話是不可信，就跟人一樣，明明就說摸摸，偏偏最後就進了。
所謂是鬼話連篇，更何況，嚴謹隻是度化了青麵鬼的怨氣，並沒有動鬼的根源怨念。
啪。
“放過我，我不敢了。”
啪。
鬼想哭，說話都帶有哭腔。
此時，桃木劍攻擊就像是人被繩子用力抽打，很痛，傷及皮肉，卻沒有動筋骨。
一陣鬼哭狼嚎。
遠處的環城路迎來大巴的燈光，許玲與一局的行動幹員快步走來，正好看到嚴謹打鬼的行為。
“住手，別再打了，也都要養好一段時間，怨氣度化了這麽多。”
一聲厲喝。
一局的行動幹員有些慶幸，沒親眼見到時，他還真有點怕嚴謹把鬼打壞了。
青麵鬼在“仙塔一局”中可是個寶貝，沒服完仙塔頒布的鬼律懲罰，仙塔一局不會放鬼回歸墟。
“你來了，快收了我。”
青麵鬼看著之前討厭的麵孔，此刻都格外和藹可親，留下一滴凝固的“鬼淚”，小跑奔向一局的行動幹員。
“鬼淚？”驚喜之聲響起。
青麵鬼一哆嗦，看著那一雙變化不定，猜疑的眼睛。
他怕了。
這個世界好恐怖。
“不要，放過我，放過鬼，我知錯了。”他轉身就跑。
“收。”
可惜他跑不出一局的手段，行動幹員拿著不起眼的瓷罐，手結印抵在罐底，難以抗拒的吸力把青麵鬼收入罐內。
嚴謹撿起鬼淚，有玻璃珠的手感，半黑，半透明，隱約有純陰之氣在流轉。
他觀察之際，一局的行動幹員也如法炮製，把散落一地的屍鬼殘骸收斂。
“做的不錯，累了嗎？先回巴車。”
許玲招呼一聲。
在監控站那邊時，嚴謹可給她掙了大大的臉麵，嚴謹這一屆是她首次擔當班主任，還是尖子班。
二中內部不乏有人說她沾了姐姐的光，這話沒傷人，甚至她也以有個厲害的姐姐為傲。
有個好姐姐就是了不起。
可她也擔心自己教導的學生不長氣，應屆畢業成績比不了往屆，畢竟有個好姐姐也不能吃相難看。
為證明許玲有教好尖子班的能耐，嚴謹等人的成績也是她執教的成績表。
回到大巴，嚴謹坐在前排，仍在觀摩鬼淚。
鬼淚的誕生很罕有，是陰屬性一種功用很多，適格性很強的低階材料。
他隻聽說過，今晚還是第一次見。
“嚴謹同學，鬼淚是考核時經你手誕生，自然是屬於你。
不過這東西落在你，你應該沒有多少用途，有沒有考慮讓給我們一局，我們會根據鬼淚的價值給你相應的報酬。”
放好罐子的一局行動幹員開口說道。
原則上，嚴謹是傾向換，不過許玲就在旁邊的座位，偏頭看向她。
微微頷首。
“好。”
答應下來的嚴謹把鬼淚遞到對方的手中，張口就問。
“我能換到什麽？”
收好鬼淚的一局行動幹員微微一笑，對嚴謹的上道很是欣賞。
“你放心，一局的庫藏就算是尊者都能用得上，仙塔誌在栽培新一代在世仙人，不會讓你失望。
到時候根據你的情況，我們會考慮給你什麽報酬。
不會是你現在學的小術之流，大約會是相當高中之後，劍，法，符等修仙細分類別，不會被教授的獨有或稀有類高深法門，你可以先考慮一下以後。
你是準備修劍，修符，修法，修器的仙道之路？或是什麽寶物，考慮清楚後可以跟學校說，我們也會考慮你的要求。”
嚴謹沉默了。
這事關他之後的修行方向，仙道無窮，經數千年的推演，大大小小的法門不計其數，直到現在，沒有人知道這個世界有多少修行之法。
不過主流是劍仙，符仙，法仙，器仙，根據形態表現囊括的四大類。
小的法門有馭鬼，驅妖，練煞，修魔……種種類別。
法不盡且一直存於仙塔，但諸法使之於人，修之亦因人，所以法無常態，人有常。
往往因人而異。
這一年，嚴謹早曾考慮過。
老實說他曾受各種文本，電視，遊戲荼毒，劍仙一直是他心中那純純的美夢。
率性而為，瀟灑走一回，什麽一劍寒九州，劍氣化虹，想想的美死了。
劍仙當居首選。
次之則是符仙之法，虛空撚符，不用符紙，舉手投足就一道道“靈神符”，開山辟地，豈不美哉。
“報酬會在江城全體校區考核完畢後送給你，你有四天時間。”
嚴謹點頭。
“喂，南聯村的考生已經通過考核，過去接人吧。”
掛在車頭的呼叫機先是傳來電磁波的“沙沙”嘈雜聲，然後是一道通知。
大巴拐彎，駛向南聯村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