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話 劍名“來生
回家的路上。
父母,姑父都很興奮,滔滔不絕的說,與有榮焉。
興奮得幫嚴謹去劍閣付尾款都那麽爽快,而劍閣似乎早有準備一般,就在他獲得冠軍後,那邊就有電話打來。
通知說,由嚴謹命名為來生的靈劍胎已經鍛造好了。
為此,一行人興高采烈的去了一趟劍閣。
夜已晚,街上燈火通明,雖不比白日的熱鬧,但也是車來車往,保有都市夜晚特有的喧囂。
送往姑父一家到臨時住所的酒店,嚴謹就有些按捺不住興奮,抱著比他上身還長的劍匣,摸著木匣的粗糙紋路。
熟悉感。
很奇怪的感覺,就像是個懵懵懂懂的“他”,聯係很薄弱,時不時會“斷開”連接。
不愧是以他的心頭血為引,劍成之時就與嚴謹有某種聯係。
回到家中,時間已經是接近十一點了。
“這孩子!”
剛想說教一會的陳慧萍脫去高跟鞋,頭一抬就看到嚴謹撒了野的背影,麻溜的上樓背影。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兒子癡迷修行,隨他去吧!”
某種程度,因為嚴謹的聽話,嚴大壯在這些年都蛻變成放養式教育的代表。
“叮,叮,叮……無言放縱……”
換上涼鞋的陳慧萍還沒走幾步,小皮包裏的手機就響起了鈴聲。
“媽。”
看了眼來電顯示,她的語氣立馬變得帶有些討好。
“慧萍啊!聽說我的乖孫……”
接下來樓下的事,嚴謹不知,回到房間的他迫不及待地打開劍匣。
很常見的劍式,一如他在劍仙博物館曾見到的幾柄曆史著名的斷劍。
黑穗布裹著的劍柄,接近八十厘米的劍身在燈光下寒光曦曦,片刻就沉寂,映射著嚴謹的臉龐。
他抓住劍柄,高舉“來生”劍。
細細觀察。
在劍柄下端之處,有幾道扭曲的紋路,似文字,又似圖像,可嚴謹卻能一眼讀懂其意思--來生。
之所以取這個名字,嚴謹是有其用意。
一是告祭逝去的上輩子。
二是象征現在這一生。
三是日後,凡是他劍下之魂就意味著去往“來生之路”。
劍乃殺器,嚴謹從不打算讓它生鏽,長生路上,成仙之道,這“來生劍”就是他的護道之器,飲敵血,護周全。
不過,現在的“來生劍”還不足以是他的護道重器,必須有持之以恒的“祭劍”,祭出劍的靈性,乃至祭出劍靈。
坐好,劍在腿上,嚴謹緩慢劃破手指。
血抹劍刃之上,喚醒劍內的心頭血痕跡,與嚴謹手臂劍紋產生遙相呼應的變化。
空氣中緩緩有股鋒芒氣息顯露,微風卷起,但卻沒有對房間內的擺設造成影響,就像是種幻境,可偏偏這是現實。
流風似劍,輕輕劃破的眉心。
一絲晶瑩的血跡淌了出來,如一個微小血人,又如一道劍紋,介乎生與死之間,如流光沒入“來生劍”。
錚。
劍長鳴。
低沉之中伴有尖銳,刃身都仿佛多了股透明,如水凝狀,絲狀,越是深入,嚴謹就像是置身於一個浩瀚星空。
忽然,某處的星光燦爛,如一團活物,如胚胎在孕育。
撲通。
很小聲,似從內部傳來,又似從遙遠的外界傳來,猶如嚴謹的心跳。
道道劍的氣息從四麵八方而來,紛紛鑽入劍胎之中。
一張一縮,一大一小……嚴謹感之,仿佛在窮盡劍的道與理,恍若天之道語,晦澀難懂。
……
嘀嗒。
桌上那青蛙軍曹樣的大肚鈴鍾,機械秒針轉動的聲音在寂靜午夜格外清晰。
四點五十六分。
驀然間,嚴謹睜開眼皮,一抹凝光似劍般閃爍,劃破燈光。
腳有些麻,就算有靈力舒筋活絡,但身體終究還是凡胎。
他抓起劍柄,除了肉眼之外,他多了個視覺,周身一米左右,任何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
此刻,他封在手腕的劍紋變得晦暗許多,養了兩年多的劍氣鋒芒引渡了不少到“來生劍”。
得殘劍,掌有不少“涯山劍宗”的秘傳信息,些許祭劍訣竅,祭劍法,關於劍道的常識,他並不缺少。
剛才的祭劍法就是最為著名且淵源流傳,是為“塑人訣”,祭劍為養靈性,以冥冥之靈促生宛如生靈一般無二的劍靈。
以人為本,造劍骨,塑劍脈,生劍肉,淬劍血……由內而外,直到混元一體,造就真正的劍靈。
靈劍胎之所以如此稱呼,那是區別於普通的劍器,更加有利於誕生劍的靈性,從而有種種造化之能。
如大小如意,舞空之類,都在祭劍這個過程造就。
剛才的視野就是嚴謹祭劍而得,“來生劍”誕生了所屬的靈性之初,隻有本能的懵懂,想要發揮超凡本領還需嚴謹引導,以及堅持不懈的祭劍。
壯大劍的本源靈性。
揉了揉雙腿,關好燈的嚴謹抱劍而眠,也不怕“來生劍”會傷他,誕生了靈性的它會自晦,收斂鋒芒。
服下“脈果”。
身軀蜷縮,靈力如潮,有序湧出,如在他自身周圍鏈接成一老龜。
慢慢,嚴謹的呼吸如老舊的風箱,體生陽火,不燒被褥,但卻鍛就一縷縷凝如玉,靈髓在內的質能。
涯山龜息訣。
人陽祭劍。
這都是涯山曆代總結的最佳一套祭劍法門,不但能抵劍而眠,更好蘊生劍的靈性,也能借助劍氣鋒芒洗髓伐骨,一點點改造凡胎。
同時也能恢複消耗的精氣神。
悠悠時光溜走。
天邊驟然亮起豪光,紫氣東來,讓依循生物鍾醒來的嚴謹吐納又一天的紫氣。
劍聲長鳴。
一抹紫韻讓“來生劍”產生一種似乎是歡雀情緒。
久久。
嚴謹停下吐納,紫氣褪去了,昊日的至陽暫時不是他能吐納,修行有不少需要避諱的事。
正陽就是其一,火力至烈,非真人不可輕易觸碰,否則會焚身而亡。
下樓。
說來也怪,這個世界修行事宜總是讓嚴謹有種似是而非的感覺。
他一直懷疑,這個世界莫非與地球有所關聯?
回到房間,他就把劍匣包裹好,如某些藝術生背負吉他般,不是他當別人傻,隻是能免一些麻煩則免。
說到底,嚴謹自認癡活一些歲月,但終究是個人,有厭惡,有喜歡,會傲氣,能自謙……不是不食人間煙火,而是有人的七情六欲。
該有的不會少,不該有也有。
最多就是有機會追求超凡入聖的力量之人而已。
負劍下樓。
“兒子起來了,我跟你爸去一趟你外婆家,這段時間,你自己照顧自己,有什麽事打電話,錢,我給你留了。”
門口處,陳慧萍提著包,推搡著嚴大壯快點出門,連嚴謹想說話的機會都不給。
“砰。”
門關了。
“這麽急嗎?”
嚴謹撕下身體因“脈果”而蛻的死皮,露出有些淡黃銅玉質般的膚色。
沒有在家,他有些肆意,走動間,體內似有潮汐之聲。
靈力比以往更活躍,更浩瀚。
五重天的修為上有所精進,一枚“脈果”的功效不錯。
他能有今日的修為,其實也少不了他參與的官方,非官方賽事。
洗刷一遍後,嚴謹神清氣爽的出門。
陽光照在臉上,暖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