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話 變故
飄落的灰,巨獸橫行的街道,氣勢如虹的劍芒縱橫捭闔。
破空的“靈能子彈”,房屋坍塌,獸血飆射……怎的一個戰況慘烈。
落灰滿地,以臨時圈出的屋舍為“臨時基地”,城市的廢墟之中,不斷有小股人流在其中小心穿行。
是淪陷在城區內的人們,四周有幾個穿著法袍,配有“仙塔”徽章的修士在護行。
通天的仙塔虛影卻如阻攔一切來敵呢鋼鐵城牆,不論是巨獸,還是大神通挪移而來的冥族人,盡皆拿“仙塔之罩”沒有辦法。
但“仙塔之罩”搖搖欲墜時,仿佛來自天外天,地外地,晧日之火毀滅一切來犯。
暗中的大能交手,未分出結果時,前來救援的仙塔修士隻能盡量救更多人,提供足夠安全的庇護。
隻是淪陷的區域廣大,外有大敵鉗製,內需與陣外裏應外合,構建更安全,更寬廣的“迷鎖之道”,任務繁重。
就算不眠不休,臨時保護營地也隻有數千人,不足一萬,還有更多人散落在各地,亦有永眠此處。
“受傷了,小淑快來,拿一劑強心針。”
光幕穿梭,還可以聽到一種轟隆的殘音,胸腔開了個洞,還可看見破碎的心髒在跳動,牽引的血液有神奇的鍥子。
“先服一粒生肌造骨丹,又減員了,你們先停下來,休整再說。”
藍白袍,袖口鑲紫邊的漢子連忙喂另外一個傷員服食珍貴的丹藥。
競相奔走,主戰的修士,輔助類型的醫道修士,馬不停蹄走在各個醫架前。
“來了。”
多一句話都不說,沒那個時間。
為了這次救援,江城仙塔幾乎是在短短一個小時搜光能搜的各類物資,一切原則在災劫麵前退讓。
可以說此次過後,江城就一夕兜空空。
且不說援軍的臨時營地如何。
此刻,嚴謹等人也遇上了些許麻煩,人無故暴斃多滋生邪祟。
真遇鬼了。
頭顱開了瓢,發絲髒亂,一張臉皮還可見惡心血痂,保留了死時的模樣。
因這冥力的刺激,人性幾乎就蒙蔽了,徒有股衝天的怨恨,巧妙與這“汙穢”的天地形成“偽陰冥之地”。
鬼氣刺激怨氣,兩兩相加,鬼體形成就更容易了。
所幸這些怨鬼形成時間尚短,雖因天時地利之便,迷惑了眾人的感知,以致嚴謹等人落入危險之中。
“來生”劍指左右,劍身之上貼了三張“辟邪”,在鬼群中大殺四方,招式舉止越發純練,內在劍骨在這個過程中“捶打”,愈發凝固有成。
半招而擊,轉招之中不帶有一絲拘泥,步伐愜意。
“去。”
見到有人遇險時,嚴謹還能抽空取出符籙,施以援手。
“別戀戰,走。”
且戰且退,嚴謹也沒有考慮冤鬼形成命題,或是度化後的入刑與循環“贖罪”等一切人道意義,直接就物理超度。
送鬼一程去往虛無。
離開“偽陰冥之地”後,嚴謹看到眾人略微有些窘迫,倒也沒有人員傷亡。
算是慶幸,沒有太過深入,發現的及時就退了出來,粗略一看,遠方的倒塌牆體後不止一個鬼,那激發的鬼勢有幾個都讓他感覺心驚。
怨鬼自食啊!
想起《百鬼夜行》一書的記載,心自一突。
時間越長,“偽陰冥之地”就很有可能誕生一具實力強大的厲鬼。
這處地方也不能久待了。
這次必須考慮附近的潛在危險,更改第一方案,走計劃二。
回轉的路上,眾人皆是默不作聲,危險環繞,那有閑扯蛋的功夫。
“怎麽樣?”
臨了,南戰翔急迫的問。
不管有什麽意見分歧,但安全還是第一,否則之前也不會設想各種情況。
腳步剛抬,嚴謹就愣住,有種感覺像是被人監視,轉身觀望四周。
我問得有問題?
南戰翔呆愣,看著嚴謹無厘頭的舉動,又不敢去出聲打擾。
消失了。
這截然不同的感知,嚴謹心中嘀咕一下,這不用說了,定然是他們這塊肥肉又被看上了。
他臉也不算黑呀,也不算白,怎麽這黴運就專找他。
不應該啊!
這嚴式概率學好不靠譜。
在心中,嚴謹自我調侃自己,不讓心情太過沉重,甚至嘴角還有一抹自嘲性的笑。
運劍在眼眸晃過,以獨特的劍氣刺激“小法眼”。
淚從眼角落下,更有一種酸楚,狀若無事的掃視,在一處隱藏的牆角微微停頓。
隨後就轉身回來。
“謹小哥,累了嗎?”南戰翔熱情的關心。
“都別吃了,這裏不能呆了,我們被監視了,必須先從這裏離開。”
一下子就讓屋內的眾人心驚膽寒。
“這是真的嗎?我們才剛定下來,不……”危難時刻,人性本惡,依舊有人懷疑嚴謹的用心。
“胡說,謹小哥能騙我們嗎?都動起來。”
南戰翔像是被踩了一腳,嚴謹都沒有說話,他倒是積極得很,怒斥那人。
嚴謹看了眼那人,也沒有說什麽傷人的話,這樣隻會敗壞他的名聲,一語雙關,向包子問了句。
“你們不走,我肯定要離開,包子你們呢?”
這還用說,包子當然是不假思索就同意。
現在這些人就是拖累,非親非故,能在這時還同行,已經是他們最大仁慈。
“我也是。”
潘偉與包子另一個同行也是如此說。
利弊取舍,正常人都明白。
那人的臉色極為難看,眼下這幕,他那還不懂,甚至有些惴惴不安。
“謹小哥,你別介意,我有時候說話不過腦,無心之語,無心之語。”
嚴謹笑了笑。
看著其他人默默當那人是瘟神的舉動,心底嗤笑,根本不值為這樣的人費心。
五分鍾。
眾人分攜食物,藥品,如同難民般,手持著各種私家兵器,比之前好了點,有人鐵鏟換鐵棍,多少能感覺更安心些。
“你們等一下就出。”
嚴謹先一步走出,向著牆體而去,末了,他出其不意,靈力纏繞在“來生”,猛地向牆一擲。
帶有尾翼之光,叮的一聲,劍入牆三分,碎裂成兩半的眼狀物掉落。
劍柄微微晃動。
好。
包子見之,感慨不已,我的謹哥總是給他“驚喜”,這麽搞,本來在曆屆標準,他也算是小天才。
但人最怕人比人。
好慚愧。
同時,這忒給勁了。
“啊!可惡的人族小偷。”
尤其是那慘叫的聲音,包子聽著尤為舒爽,仿佛把最段時間積攢的火氣都散去不少。
“天啊,是地底那些冥蟲子。”
人族與冥族是兩見兩相厭,作為當年爭霸地表失敗一方,冥族人喜歡稱人族為“小偷”。
而人族也不是罵不還口的族群,諷刺敗退到地底的冥族為“冥蟲子”。
喻為一種害蟲,不時鬧騰,是人族的肘腋之患,屢屢與人族作對。
人們走出來。
包子在前,洪哥等人在後,青壯稍稍在後,中間是婦女老幼。
躍上牆,取出牆中劍,緩緩從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