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3章
宋若詞什麽都聽不進去,拚命的掙脫。
手在不自覺裏被池君白穩穩的捏在掌心裏,被男人巨大的力氣迫使著張開血肉模糊的掌心,血滴沿著她的掌紋流淌,滴落在他手上,兩個人都被血弄的黏糊。
池君白看著自己手上來自女人的壓印。與她血兮兮的手,忍不住皺了眉頭。“就算是花,也容不得你這麽握著,疼不疼,跟我去醫院!”
“不去!”宋若詞已經絕望。渾身上下唯一能用的武器就是牙齒。
她張開嘴,照著男人的手就咬了下去,直到舌尖嚐到甜絲絲的血腥味,她才像觸電了一樣彈開。
池君白的手已經流出血,創口看著不比她被紮的好上多少。
可他不動不避,像個玉雕的人,麵色如常的任她咬,臉上的輕鬆與憐惜不是裝就能裝的出的,他另一隻手在撩著障礙她視線的碎發,溫柔的像一縷清風,不給她任何壓力。
宋若詞險些吐出來,用衣袖擦著嘴裏他的血。小臉慘白,看著池君白的眼神悲觀無望。
“你到底想怎麽樣?”她的聲音恢複了細弱顫抖。
池君白貼著她臉頰的指尖一頓,勾唇道,“終於肯好好跟我說話了?”
宋若詞戰栗著不說話,麵如死灰。
“早這麽乖巧不就好了,也省的受這麽多罪。”池君白按著她出血的手。低低歎息,“你呀……”
宋若詞僵的像個木頭人,池君白拉著她麵對著墓碑,輕言細語道,“嶽母,我是池君白。未來若詞的丈夫,我在此跟你保證,無論順境還是逆境,無論富貴還是貧窮。無論健康還是疾病,我都會和她攜手相伴,走到人生終點,希望你能認可我。”
多麽像結婚誓詞,兩個人血糊糊的手拉在一起,宋若詞惡心的全身起了雞皮疙瘩。雙眼紅腫,也掙脫不開。
她呆滯的聽著池君白如沐春風的話語。眼淚都忘了流下。
或者說,已經沒有眼淚了。哭幹了。
池君白變戲法般從身後掏出一束白絲帶紮的完整新鮮的百合,恭敬的放到墓碑前。
一直沒有動靜的宋若詞,突然扯住了他,沙啞道,“你的花也是髒的,拿開,媽媽不要你送的花,不要髒了我媽媽的墳墓!”
池君白手一頓。沒有拾起百合,而是微笑著望著天道,“你代表不了她,不如我們再來打個賭。我贏了,這束花就很留下,如何?”
宋若詞咬緊唇瓣,閃爍的眼波中泄露著對他的恐懼,她不知道他又要耍什麽花招。
池君白始終緊緊與她十指相扣著,不讓她分開,聲線朗朗道,“今天的風很大——聽說,墓地的亡靈能操縱這兒的風,如果百合十分鍾內沒有被風吹走,那麽就證明她不接受我,我也會承諾,再也不糾纏你,如果百合好端端的在那兒,那就證明她接納了我,你最聽她的話,她接納我,你也得接納我,好不好?”
最後一句帶著祈求的語氣,是他附到她身側,對著她耳尖低訴的,溫暖而纏綿,好像情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