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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5章:真情?假意?

  “荷花酒!”


  以主子現在的身體狀況怎麽還能喝酒!


  那日主子與金蓮成親的時候,沒有人知道主子在酒壺裏做了機關,主子喝的並不是酒。


  聽到武植他喝了酒,江的臉色頓時比武植更加難看。


  “主子,我這就去給你那護心丸!”


  這日武植雖服下護心丸,然而直到亮,他的臉色都沒有好轉。


  望著武植蒼白的臉,江緊皺的眉頭就沒有舒展開。


  “現在什麽時辰?”


  耳邊響起武植沙啞的聲音,江見武植睜開眼立即迎了上去。


  “主子,已過卯時。你……現在還要回潘家?”


  武植站起身應了一聲,便朝著屋外走去。


  江忙上前攔住武植:“主子,你現在……不適回潘家。”


  現在以主子的身體狀況,他需要靜養。


  而且……


  此時本應該在昨就告訴主子,但見主子吐血,他到口的話卻又收了回去。


  見江攔住他欲言又止,武植不由挑眉:“!”


  主子就是主子,能夠輕易看穿他的心思。


  江隨即從懷裏拿出一封書信遞到武植跟前:“這是張卓命人送回來的。”


  武植目光一凜,隨即從江手中接過書信。


  張卓和江一樣是他的隨從,就在去年冬他被金蓮踹傷不久,他便接到消息,南疆派人混進皇宮中欲對那個人下蠱。


  原本應該是他親自去解決南疆派來的細作,但那時他別快馬加鞭,就連走路都做不到,能得派張卓前去那人那裏。


  武植從江手中接過信。


  江不知道信上寫的是什麽,但他卻見武植在看了信上的內容之後,神情凝重。


  “江,你且準備。三日後,隨我去汴京。”


  這一回江擔憂的話還來不及出口,武植已經走出木屋。


  “人呢?”


  金蓮醒來看到自己床邊沒有植老的身影,她愣了愣,下意識發出聲音。


  而下一瞬,房間裏則響起植老的聲音。


  “蓮兒醒了?”


  金蓮點了點頭,便聽植老道:“知你喜歡隔壁街的桂花燒餅,我特意去買的,趁熱吃。”


  金蓮詫然:“隔壁街的桂花燒餅……那可是要排半個時辰才能買到的!”


  植老卻是淡淡應了一聲。


  植老:“蓮兒喜歡吃就好。”


  望著植老滿臉皺紋的臉,金蓮心中再次湧出暖意。


  金蓮想要謝謝,然而話到嘴邊,她卻道:“植郎可有什麽想吃的?我下次買給你吃。”


  植老:“但凡是蓮兒買的,我皆想吃。”


  金蓮:“……”


  不想植老竟會給出這麽萬金油的答案。


  原本金蓮還在為植老特地為她排隊去買桂花燒餅而感動,但這一刻聽到植老萬金油的答案,金蓮有些分不清植老到底是真情還是假意。


  真情?


  她和植老哪裏會有真情可言?


  不過是相敬如賓罷了。


  金蓮在心中告訴自己。


  就在這時,她突然聽植老:“三日後,我要出一趟遠門。”


  接過桂花燒餅的金蓮一怔:“你要出遠門?去哪裏?”


  植老卻沒有告訴她,他要去哪裏,隻是:“快則一個月回來,慢則半年。”


  慢則半年???


  他到底要去做什麽?

  她很是好奇,但既然植老不想,她便沒何要再問。


  三日後。


  不斷有雨水順著屋簷滴落而下,紫薇花瓣被雨水打落在地上,空氣中縈繞著水霧。


  潘府門口。


  身著一襲白衣女子撐著傘,雖臉上青澀未退,但卻梳著婦人發髻。


  金蓮趁著傘仰頭看向站在她跟前頭發蒼白,滿臉皺紋的男人。


  金蓮皺了皺眉道:“植郎,雨路滑。不若,改日再啟程。”


  “不用。”


  植老沒有思索拒絕了她提議。


  也是。


  植老隻是想要他的後來能夠繼承潘家的家業,對她有的是夫妻之間的尊敬,並沒有任何其他的感情。


  他急著出遠門,有這樣的反應再正常不過。


  “植郎,路上平安。”


  植老深邃的目光緊鎖在金蓮臉上,卻不曾從金蓮臉上看到絲毫眷戀。


  “恩。”


  植老強迫自己收回目光,轉身上馬離開。


  沒多久,植老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雨幕中……


  一個月後。


  晚霞灑落在家中的琉璃瓦上反射出柔美的光。


  院落中,金蓮合上賬簿:“杏兒,去把我的荷花酒拿來。”


  姐釀的荷花酒特別好喝,不想今日她有口福啦!


  杏兒聞言開心笑道:“姐,我這就去拿酒!”


  杏兒罷屁顛屁顛去屋中拿酒,又屁顛屁顛抱著酒壇跑回來。


  “姐,荷花酒,還有西門做的紅燒乳鴿。”


  聽杏兒提起西門,金蓮怔了怔:“西門他人呢?”


  杏兒:“已經回屋了。”


  金蓮:“你去把他叫來一同喝酒。”


  杏兒卻並沒有聽金蓮的吩咐立即去叫西門來喝酒。


  見杏兒沒動,金蓮詫然挑眉:“怎麽?”


  杏兒欲言又止道:“姐,若是以前的話,並不會有什麽。但是現在……”


  現在她已經是有夫之婦,現在夫君不在,若是與男子在院中喝酒的話,難免遭人話柄。


  金蓮聞言這才反應過來,她已經嫁人。


  自從植老離開後,這一個月以來,除了學習管理潘家的產業之外,她與尚未成親之前的她並沒有不同。


  金蓮愣了愣:“也是。那便不叫他了。”


  她叫西門前來主要是想撮合西門和杏兒在一起。


  大半壇荷花酒被她和杏兒喝下肚,金蓮看到杏兒臉上染上紅暈。


  以她對杏兒的了解,杏兒已經七分醉。


  金蓮不由道:“杏兒,如果我讓西門娶你,你覺得……”


  她的話尚未完,便見杏兒被酒嗆到,一陣咳嗽。


  金蓮連忙輕拍著杏兒的後背替她順氣。


  隻聽杏兒一邊咳嗽,一邊:“姐,杏兒我……隻將西門當做大哥看待。”


  金蓮詫然:“大哥?”


  杏兒用力點頭如搗蒜:“我對西門並沒有非分之想。”


  金蓮:“……”


  金蓮:“西門哪裏不好?讓你看不上?”


  被酒給嗆到,杏兒眼中騰起水汽:“姐,你……你可曾有聽過一句話。”


  金蓮:“什麽話?”


  杏兒道:“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這回換金蓮被酒水給嗆到。


  這麽有名的情詩,她怎麽會沒聽過。


  沒想到杏兒這丫頭竟還知道這句詩。


  杏兒她是怎麽知道的?

  等等……


  這並不是重點。


  重點是,她竟然還忘不掉武大郎!


  因為喝醉酒,隱藏於內心的情緒忍不住釋放了出來。


  杏兒眨巴著騰出水汽的眼望向金蓮道:“姐,你能不能告訴我,武大哥現在到底在哪裏?”


  武大郎離開潘府已經四個月,不想杏兒還沒有忘記武大郎。


  金蓮緊抿了抿唇,試探問道:“杏兒,你還忘不了他?”


  杏兒眼巴巴望著她:“姐,想要忘記一個人哪裏有這麽簡單。我……其實我也想忘掉武大哥。可是我發呆的時候卻會不由自主的想起他。不由自主去想……”


  金蓮依舊不解:“可是西門也不錯。論相貌,西門不輸武大郎。論做菜,武大郎就連薑和黃連都分不清!”


  杏兒的目光轉而直直落在她的臉上:“姐……”


  金蓮:“?”


  杏兒:“你為何知道武大哥就連薑和黃連都分不清?”


  金蓮:“我……”


  她的聲音隨即被杏兒悲傷的笑聲打斷:“我為何要在姐麵前提起武大哥。武大哥愛的人也是姐。”


  剛才提起武大郎的人明明是她……


  她並不喜歡武大郎,一切皆是誤會。


  但她卻不知如何向杏兒解釋。


  就在這時杏兒道:“姐,你不用與杏兒解釋。時間一久,我自然會忘掉武大哥的。你……你相信我!”


  金蓮:“???”


  金蓮:“杏兒,你剛才還在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又怎麽做到時間一久,你便能夠忘掉?”


  酒喝得太多,腦袋太重。


  杏兒用手支著腦袋:“時間很久的話,心中滄海也會被時間移平!半年後,我估計就會忘掉武大哥!”


  金蓮:“???”


  金蓮:“你剛才還在,你想忘卻忘不掉,甚至還會不由自主想起他。”


  杏兒聞言一臉茫然:“我……我剛才有嗎?姐,一定是你聽錯了!我怎麽可能……怎麽可能這種話!我才不想武大哥!不想……”


  砰地一聲。


  杏兒隨即醉倒在石桌上。


  金蓮:“……”


  杏兒醉倒,她卻隻是微醺。


  望著邊的月色,金蓮眼底多出一抹難以言喻的惆悵。


  杏兒會不由自主想起武大郎,而她……


  沒有人知道她偶爾發呆的時候會不由自主想起那個人。


  如同此時,她又不禁想起他,想起他頂著武大郎的模樣將她緊摟在懷中她的一幕。


  “阿嚏!”


  金蓮不知道自己發了多久呆,直到她聽到杏兒打噴嚏這才回過神來。


  杏兒支支吾吾地:“好冷……”


  “杏兒?”


  以為杏兒已經醒了,金蓮卻發現杏兒竟根本沒有人睜開眼。


  繼續睡在這裏,杏兒定會染上風寒。


  金蓮想要扶杏兒回屋中,然而喝醉酒的杏兒卻如一灘難泥,她根本扶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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