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6章:小白虎
“婉兒。”
臭蒼蠅唇角勾起一抹笑。
昨日的事,他仿佛忘了。
就像是沒有看到上官婉兒瞬間垮下去的臉。
轉瞬間,他進入車廂內,就像獻寶一樣,從懷中拿出素油紙包。
上官婉兒看到素油紙包裏麵的並非紅燒乳鴿,而是她從未見過的食物。
上官婉兒對一切未知之物都存有好奇心。
上官婉兒:“這是……”
武三思痞笑著朝上官婉兒挑了挑眉:“就知道你沒吃過。”
嚴格來,除了他之外,沒人吃過陸銘做的早點。
一股濃鬱的香味在車廂內蔓延開來。
“陸銘管這個叫麻圓。你嚐嚐。”
武三思著拿了拿了一個麻圓遞到上官婉兒跟前。
圓圓的東西上不滿芝麻。
臭蒼蠅給她的東西,就算好奇,她也不想吃。
上官婉兒沒有伸手去接,而是道:“沒興趣。”
武三思:“……”
剛才他打開素油紙包的時候,他分明從上官婉兒眼中看到一抹好奇的光芒。
武三思一聲歎息,將裝有麻圓的素油紙包放在桌案上。
他道:“等你餓時候,你可以嚐嚐看。”
不必!
然而她心中的拒絕尚未出口,便見武三思靠在窗邊坐了下來。
“婉兒,我不會放棄你的。”
武三思話的語氣與往常一般隨意,上官婉兒看到武三思臉上還掛著一抹痞笑。
但她知曉武三思並非是在與她開玩笑。
上官婉兒收回自己的目光,淡淡看了一樣武三思放在桌案上的麻圓。
何必?
何苦?
知曉現在自己不管什麽武三思都會繼續纏著她,上官婉兒在調整好自己的心態後,就像是沒看到武三思,端起茶杯繼續喝茶,目光繞過武三思剛毅的臉,繼續欣賞車窗外的風景。
與上官婉兒單獨呆在馬車內,即便不話,他也覺得開心。
更何況是上官婉兒在欣賞風景的同時,他則是在欣賞她。
知曉武三思灼熱的目光落在自己臉上,上官婉兒努力讓自己忽視武三思的目光。
她告訴自己,若是連這點都不能忍的話,今後她如何為自己的父親,祖父報仇。
武三思發現上官婉兒真的可以無視自己,他的灼熱的目光不由變得暗淡。
就這樣。
一整下來,上官婉兒不曾與他過半句話。
傍晚,馬車停下來後,上官婉兒立即下了馬車,去到李賢身邊。
看到上官婉兒與沛王有有笑坐在樹下吃著幹糧,就算他吃著由陸銘生火烤熱的紅燒乳鴿,亦是猶如嚼蠟。
“不吃了!”
武三思徑直將紅燒乳鴿扔到陸銘懷中。
坐在樹下,老爺的視線就沒從上官婉兒臉上移開過。
現在老爺生悶氣,陸銘完全能夠理解。
陸銘善解人意地道:“老爺,喝酒嗎?”
不等武三思回答,陸銘已經將酒壇遞到了武三思跟前。
覺得自己這隨從太了解他,武三思抽了抽嘴角,接過酒壇後道:“陸銘,你是本將軍腹中的蛔蟲嗎?”
陸銘聞言,一臉認真地回答道:“今生陸銘的命是老爺的。不管是做牛做馬還是做蛔蟲,陸銘都願意。”
“咳咳……”
武三思還沒喝酒,卻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武三思道:“陸銘,忘了剛才的對話。”
陸銘認真點頭:“是。”
另一邊。
“沛王,喝茶。”
上官婉兒煮了熱茶遞到李賢跟前。
李賢接過茶不由問道:“今日他對你了什麽?”
上官婉兒自然知曉李賢口中的他值的是武三思。
對上李賢探究的目光,上官婉兒道:“武將軍隻是給我帶了早點。並沒有多餘的話。”
武三思在她的馬車內呆了一整,沒有別的?
李賢麵色微微一變:“是嗎?”
修竹哥哥不信她。
她的目光緊鎖在李賢臉上,沒有錯過他的表情變化。
心中雖然悶悶的難受,但她卻沒有讓自己心情暴露在李賢麵前。
她點了點頭道:“是。”
李賢聞言淡淡地將自己的目光從上官婉兒臉上收了回來,望向夜空。
以為李賢暫時不會在與自己話,半晌後她卻是聽李賢道:“婉兒,武三思是值得你利用之人。”
上官婉兒神情一怔。
所以在他看來,她是為了利用武三思所以才沒有推開他的嗎?
心中的苦澀在蔓延。
也對。
從她成為他伴讀的那一刻起,她與他的關係便不再單純。
她可以利用他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自然可以利用武三思。
她沒有反駁他的話,反而淡淡應了一聲:“沛王的是。”
李賢不由緊了緊他握住手中的茶杯,轉瞬又放下茶杯,起身朝著河邊走去。
上官婉兒見狀站起身,卻聽李賢道:“不必跟來。”
望著李賢清冷的背影,上官婉兒動作一頓,便沒有跟上去。
李賢一走,見上官婉兒僵在原地,正在喝悶酒的武三思隨即將手中的酒壇扔到陸銘懷中,朝著上官婉兒走去。
“婉兒,我表弟到底有什麽好的?”
心中煩悶,聽到武三思的話,上官婉兒隻覺更煩。
李賢往河邊的方向走,不想看到武三思這隻抽蒼蠅,上官婉兒轉身朝著樹林走去。
“別去!”
下一瞬,眾目睽睽之下,武三思拽住她的手。
上官婉兒麵色一沉:“武將軍,請自重。”
知道自己拽住上官婉兒的手,隻會讓她更生氣。
雖不舍,武三思還是放開了上官婉兒的手。
武三思道:“別去。裏麵有蛇。”
望著前方的樹林,上官婉兒腳底竄起一股寒氣。
她的沒錯。
偌大的樹林,怎麽可能沒有蛇。
不僅是蛇,裏麵還有別的野獸。
這裏不是禦花園,她若貿然進入樹林中。後果不堪設想。
“多謝。”
這一瞬,武三思儼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還是這臭丫頭第一次跟他道謝。
武三思:“婉兒,你什麽……”
上官婉兒抿了抿唇:“沒聽到就算了。”
武三思笑道:“婉兒,你想去林子裏走走也不是不可以。有我陪著你便可。”
當武三思拽住她手時,她便料到武三思會如此。
“不去。”
上官婉兒的拒絕也是在武三思預料之中。
武三思一聲歎息:“既然如此,本將軍隻好獨自去這林子中走走。”
上官婉兒再看武三思。
然而心裏卻很是想去林中看看。
罷了。
今後,有的是機會。
李賢去了河邊,武三思去了林中。
上官婉兒則是坐在樹下一邊喝著自己煮的熱茶,一邊借著火光看著自己從藏書樓借來的書。
“嗷嗷。”
什麽聲音?
上官婉兒抬頭朝著四周看去,並未發現異樣。
當她再次低頭時,她又聽到了這樣的聲音。
上官婉兒不由合上書。
就在她站起身,準備去問許安時,隻見一道黑影從樹林中走了出來。
是武三思。
還以為是遇到野獸,在看清楚從樹林中走出來的人是武三思後,她長鬆一口氣。
“嗷嗷~”
在看清楚武三思抱在懷中的東西時,上官婉兒一怔。
她驚訝的聲音脫口而出:“這是……”貓?
不!
這不是貓!
貓沒有這麽胖。
武三思抱著那一團的東西走到上官婉兒跟前,他道:“這是白虎幼崽。”
“老虎?”
上官婉兒眼中的詫然更甚。
書中所形容的虎皆是凶殘的野獸。
然而眼前的白虎則是打著哈欠,看上去極是可愛。
上官婉兒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白虎的腦袋。
“嗷嗷。”
被上官婉兒摸得舒服,白虎微眯著眼發出令人心化的聲音。
看到上官婉兒摸著白虎的腦袋,不願放手,武三思唇角微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陸銘這次想的招不錯。
“給它娶個名字。”
“什麽?”
上官婉兒抬頭看向他。
武三思看向被他抱在懷裏的東西:“它很喜歡你。不若你給它取個名字。”
上官婉兒想要拒絕,卻發現白虎望著她眨巴著自己水汪汪的大眼睛。
這東西簡直可愛到令人犯規!
拒絕的話不出口。
上官婉兒望著白虎默了默道:“便喚它夜寶。”
“東西,今後你便叫夜寶。”
武三思用指尖戳了戳夜寶的腦袋。
白虎似乎很滿意自己的名字,它微眯著眼,奶聲奶氣發出嗷嗷叫聲音。
“可要抱它?”
這次她沒有拒絕武三思。
“好。”
上官婉兒著從武三思懷中抱起白虎。
白虎似乎不太願意離開武三思的懷抱,它的爪子在半空中撲騰。
“聽話。”
白虎沒聽懂武三思在什麽,但見武三思不高興,它便也不再鬧騰,任由上官婉兒抱著它。
白虎萌噠噠地蜷縮在上官婉兒懷中,用一雙水汪汪的黑眼睛看著她,上官婉兒雖然沒有話,但她鳳眸中卻寫滿欣喜。
她從未抱過老虎,而且還是這麽可愛的白虎!
白虎一邊發出嗷嗷聲,一邊用自己的腦袋蹭著她的手臂。
上官婉兒立即反應過來。
她抬頭看向武三思:“它是不是餓了?”
武三思一怔,他皮笑著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好像是。”
之前白虎太可愛,她甚至忘了問武三思這白虎是他如何得到的。
上官婉兒麵色一沉:“夜寶是你從母虎那裏搶來的?”
武三思聞言一聲輕歎,微微搖頭:“婉兒,我在你心中是土匪?”
她則是回答:“和土匪差不多。”
武三思一口老血衝到喉嚨口快要吐出來。
他的目光變得凜冽,渾身散發出令人膽寒的殺氣。
這一瞬間,上官婉兒覺得站在她麵前的武三思不想是土匪,而像是……
殺手?
也不是!
到底像什麽?
一時間,她竟想不起來武三思此時給她的感覺到底像什麽。
耳邊響起武三思低沉的聲音。
“上官婉兒,我倒是希望自己是土匪。現在就搶了你,將你拖進這樹林中。”
武三思罷,氣呼呼地拂袖朝著停靠在樹邊的馬車走去。
上官婉兒:“……”
這人是炸藥做的?
動不動就爆炸?
發覺夜寶開始在她懷中不安分,上官婉兒立即從包袱重拿了幹糧。
素的?
夜寶嗅了嗅幹糧便將腦袋偏到一邊。
它可是老虎!
老虎是不吃幹糧的!
武三思上了馬車後,立即脫下自己的衣服。
“老爺……”
聽從武三思吩咐,從包袱裏拿來藥膏的陸銘,掀開布簾便看到武三思白皙結實的後背如今卻是一片血肉模糊。
陸銘慌忙上了車廂,緊皺著眉道:“老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武三思坐在桌案上得卻是一臉風輕雲淡:“剛才去林子裏溜達的時候,看見一隻黑熊正與兩隻白虎對峙。之前你不是,讓我尋一寵物送給上官婉兒嗎?就在這三隻畜生撕咬在一起時,我發現原來這兩隻白虎是為了保護幼崽。奈何那兩隻白虎根本不是那黑熊的對手。”
陸銘心翼翼為武三思處理後背上的傷口:“所以在大黑熊殺了那兩隻白虎後,老爺殺了那隻大黑熊,卻因此受傷。”
武三思笑道:“陸銘,在老爺我的熏陶之下,你越來越聰明了。”
陸銘聞言緊皺著眉,忍不住道:“老爺,那上官婉兒不值得老爺如此待她。”
就在武三思與上官婉兒話時,陸銘看到上官婉兒對自己老爺的厭煩。
“陸銘,輕點。”
“老爺,若非上官婉兒的話,老爺便不會受傷。”
“是嗎?”武三思挑了挑眉。
武三思沉吟道:“沒有她,你老爺我一樣會去救那虎崽。”
陸銘為武三思擦藥的手一頓。
曉是因當上官婉兒不待見自己最在意之人,以至於他開始變得不理智,下意識將所有的過錯都歸咎到上官婉兒身上。
陸銘:“老爺,我……”
“臭蒼蠅。”
上官婉兒抱著夜寶掀開車簾時, 她愕然看到武三思那血肉模糊的後背。
上官婉兒抱著夜寶的手下意識緊了緊。
就連上官婉兒自己都不知道她眼底劃過一抹擔憂。
夜寶被上官婉兒抱得生疼,發出嗷嗷聲。
但上官婉兒此時的注意力並不在夜寶身上。
“無礙。”
武三思著取了裏衣穿上。
無礙?
上次她將他的手咬得血肉模糊,他亦是沒有任何反應。
結果隔手包得就像粽子一樣。
現在他為了帶夜寶回來,傷成竟對她無礙。
這人的身體是鐵打的嗎?
上官婉兒皺了皺眉,告訴自己,她不過是來找武三思要紅燒乳鴿喂夜寶吃的,既然他無礙,她又何必再多管閑事?
然而她討要紅燒乳鴿的話尚未出口,便聽武三思道:“陸銘,你將紅燒乳鴿拿過上官姑娘。”
上官姑娘?
上官婉兒一怔。
心中的情緒不出的複雜。
陸銘聞言按照武三思的吩咐,從報複中拿了紅燒乳鴿遞到上官婉兒跟前。
“上官婉兒。”
“多謝。”
上官婉兒從陸銘手中接過紅燒乳鴿,不再看武三思半眼,隨即轉身離開。
“受這麽重的傷也不吭聲,真當自己是鐵打的?”
有肉吃!
夜寶用爪子抱著紅燒乳鴿開心地吃起來,全然不在意上官婉兒在什麽。
現在在夜寶眼中就隻有紅燒乳鴿。
上官婉兒自言自語的話剛一出口,她的眼底便劃過一抹詫然。
為什麽她要在意那隻臭蒼蠅。
那隻臭蒼蠅的死活與她無關!
“嗷嗚!”
看到自己抱在懷裏吃得正香的紅燒乳鴿被上官婉兒給搶走,夜寶發出幽怨的叫聲。
“東西,吃太急心被哢到。”
上官婉兒著,將紅燒乳鴿上的肉撕下來,喂給白虎。
“嗷嗷嗷。”
白虎見狀開心地吃起來。
與此同時。
月色倒映在河麵上,李賢站在河邊,望向寂靜河麵道:“出來吧。”
半晌後, 隻見河水中冒出一黑影。
“沒想到沛王深藏不露。”
世界皆知李賢文采出眾,但極少有人知曉,李賢武功卓絕。
從河水中冒出的男人轉瞬出現在李賢跟前。
男人雖蒙著麵,但一雙凜冽的眼卻寫滿殺意。
“殺我?”
男人聞言笑道:“不然,你以為老子我躲在水裏這麽久是為了泡澡?”
李賢目光淡淡看著眼前的男人。
他的目光很冷,就如同看死人一樣。
男人不由被李賢冰冷的目光看得頭皮發怵。
李賢:“誰派你來的?”
男人道:“等你死後,老子我就告訴你。”
李賢挑了挑眉:“是嗎?可惜了。”
“是啊。”男人笑道,“可惜你今日就要死在這裏。想要當太子,下輩子吧!”
男人罷正準備從腰間拔出軟件, 胸口的位置突然傳來一陣劇痛。
“唔……”
眨眼間,自他口中吐出一口烏血。
“你……”
李賢的聲音還是和之前一樣淡然:“你以為我站在河邊這麽久是為了什麽?”
男人驚恐地瞪大眼睛。
“你在這河水中下了毒!”
李賢風輕雲淡的眼中劃過一抹戾色:“可惜,你知道得太晚。”
李賢話音一落,刺殺他的男人就連話還沒完,便徑直倒在了地上,從此再也無法睜開眼睛。
李賢緩緩蹲下身,從男人懷中拿出一塊翠綠色的玉佩。
一抹詫然自李賢染上戾色的眼底劃過。
李賢冷聲:“碧幽門的人。”
碧幽門乃是大唐第一暗殺組織,隻要價格出得夠高。
碧幽門什麽人都殺,老少婦孺都不會放過。
到底是誰買了碧幽門的人殺他?
回到眾人露宿休息的地方,看到上官婉兒抱在懷裏的東西,李賢腳步一頓。
不用問。
他便知這白虎乃是武三思送給她的。
“沛王。”
聽到腳步聲,上官婉兒抬頭朝李賢看去。
李賢的臉色不好。
下一瞬,她聽李賢問道:“你很喜歡?”
上官婉兒低頭看向自己懷中的夜寶點了點頭:“它很可愛。”
李賢語氣清冷:“此時山中之王,現在你覺得它可愛,待它長大之後,便會食人。”
看到有人過來,夜寶並不怕生。
吃飽喝醉的夜寶朝著李賢嗷嗷叫了幾聲,仿佛是在討好。
從李賢的語氣,上官婉兒已經聽出李賢並不喜歡夜寶。
上官婉兒默了默:“沛王,這白虎並非婉兒的,隻是武將軍放在婉兒這裏,由婉兒暫時代為照顧。要如何處置夜寶,那是武將軍之事。”
“你……”李賢溫潤如玉的臉上騰起一抹怒氣,但這憤怒很快便消失不見。
李賢冷聲道:“隨你。”
這日晚上,她抱著夜寶睡在馬車上,當她閉上眼時,腦海中不由浮現出之前她掀開車簾所看的一幕。
武三思白皙的後背一片血肉模糊。
不僅如此,她還看到武三思後背上還有很多舊的刀傷。
不是武三思雖然是將軍,但他卻是有將軍之名,卻無將軍之實。
每次上戰場,反而是要別人保護他。
若是如此,他又怎麽可能受這麽重的傷?
難道傳言並不屬實?
察覺到上官婉兒還沒睡,夜寶睜開眼它萌噠噠的眼睛,看向上官婉兒。
黑暗中,有濕潤柔軟的東西劃過她的臉龐。
是夜寶在舔她的臉。
臉上被夜寶舔得有些癢,上官婉兒:“夜寶,別鬧。”
然而夜寶也繼續舔著她的臉,令她忍不住發出猶如銀鈴般的輕笑聲。
另外兩輛馬車內,武三思與李賢聽到上官婉兒清脆的笑聲,則是截然不同的反應。
馬車內手中拿著碧幽門玉佩的李賢在聽到笑聲後,修長的下意識緊皺。
而後背受傷不得不趴在馬車中休息的武三思聽到上官婉兒的笑聲,他緊抿的唇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淺笑。
似乎感覺到後背的痛,武三思笑道:“夜寶,討我媳婦開心的重任就交給你了。若是你不乖,惹我媳婦生氣的話,回頭我便讓陸銘把你宰了做紅燒虎肉!”
夜寶一個勁舔她的臉,突然間,夜寶停下了動作。
“嗷……阿嚏!”
夜寶的鼻涕水轉瞬噴在她的臉上。
上官婉兒臉色一黑。
似乎知道自己做錯事,夜寶用腦袋蹭了蹭上官婉兒。
它用自己柔順的毛發將自己噴在上官婉兒臉上的鼻涕水又擦幹淨。
沒想到自己竟被一隻老虎噴了一臉的鼻涕水,她正準備將夜寶丟回給武三思。
此刻感受到夜寶親昵地蹭她的臉,她又舍不得了。
“東西。”
曉是她從未做過這麽久的馬車,沒過多久,上官婉兒便抱著夜寶睡著了。
翌日上官婉兒醒來的時候,聽到車輪聲,她詫然發現糧草隊伍已經再度啟辰。
接下來幾,上官婉兒發現那隻討人厭的蒼蠅沒有在她麵前轉悠。
馬車停下來後,上官婉兒抱著夜寶坐在樹下,見陸銘拿著紅燒乳鴿而來,上官婉兒忍不住喚住陸銘。
“武將軍,他現在傷勢如何?”
還以為這女人真的便是鐵石心腸。
如今聽上官婉兒問起武三思的傷勢,陸銘心中一喜,但卻未讓這一喜色出現在自己臉上。
陸銘冷聲道:“老爺了,若是你想關心他,便當麵關心他。”
上官婉兒:“……”
若是換做平時,武三思這隻臭蒼蠅早就在她麵前“嗡嗡嗡”。
他的傷很嚴重?
下一瞬,上官婉兒緊皺了皺眉。
武三思傷得嚴不嚴重,她不是已經親眼看到了。
思及至此,上官婉兒抱著夜寶,隨即站起身。
她道:“我去看看他。”
夜寶好歹是萬獸之王,它仰著脖子在空氣中嗅著武三思的氣味。
越是快要走到武三思的馬車前,夜寶越是興奮地發出嗷嗷聲。
武三思坐在馬車內,正看著書,聽到馬車外傳來的動靜。
他動作一頓。
是上官婉兒。
手中的兵書往邊上一扔。
三十六計。
他要的是苦肉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