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5章:一同前行
李賢:“不想去?”
上官婉兒聞言立即擺手,而後用力點頭。
上官婉兒:“婉兒願意去!”
她一百個願意去!
從她懂事以來,她從未離開過這皇宮。
現在終於有機會去外麵的世界看看,她又怎麽會不願意呢!
“明日一大早便啟辰,今晚你且早些歇息。”
李賢罷站起身,欲走。
“修……沛王,我……”
李賢轉身看向她:“還有何事?”
上官婉兒緊抿了抿唇道:“我想去掖庭一趟,告知娘親一聲。”
李賢:“我命許安陪你去。”
上官婉兒聞言眼底劃過一抹黯然。
但轉瞬,她便在心中安慰自己。
明日便要啟程去蜀地,也許修竹哥哥還有事情要處理。
上官婉兒唇角微揚:“好。”
李賢離開後沒多久,許安便出現在她房門口。
“上官姑娘。”
對麵的許安的拘謹,上官婉兒道:“今後喚我婉兒便可。”
許安聞言一怔,隨即道:“好的,婉兒。”
上官婉兒又道:“今後,我喚你許大哥可好。”
許安站在房門口,看向上官婉兒唇邊帶著一抹邪氣,傾國傾城的笑,他感受到自己耳根變得滾燙。
就像舌頭打結,許安支吾道:“好。”
上官婉兒笑得更是美豔動人:“有勞許大哥。”
在陪上官婉兒去往掖庭的路上,走在寂靜的甬道中,許安竟發現自己心跳得很快。
“許大哥。”
“什麽?”
清朗月色下,擔心自己的心思被上官婉兒發現,許安不敢轉頭看上官婉兒。
在許安看來,上官婉兒不僅長得好看,聲音亦是如黃鶯般好聽。
隨即他聽上官婉兒道:“許大哥,沛王去蜀地賑災之事為何如此急?”
現在他算是與上官婉兒孤男寡女共處一寂靜之地。
許安的心思在上官婉兒身上,聽到上官婉兒的話,他想也不想便道:“是聖上命劉更剛傳來的口諭。”
上官婉兒詫然:“今晚?”
許安這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了不該的話。
恨不得扇自己兩耳光,讓自己長記性。
許安道:“婉兒,剛才我的話,你萬萬不可告訴沛王。”
也就是……
當修竹哥哥不再僅僅隻是她的修竹哥哥後,他便對她起了戒心。
上官婉兒默了默道:“好。”
進軍府。
武三思的房間內,不斷傳來陸銘的大笑聲。
守在屋外的丫鬟不由搖著頭為陸銘默哀。
房間內,隻見陸銘被武三思綁在椅子上,他的鞋襪被武三思命丫鬟脫去。
武三思正拿著一直蘆葦輕輕劃過陸銘的腳底。
陸銘笑得哭出眼淚來。
陸銘一邊笑,一邊哭。
“老爺,哈哈哈……”
“饒命啊,老爺!哈哈哈……”
武三思手中動作一頓,他挑了挑眉:“老爺我心中不爽利。要不是因為你,我會如此憋屈?”
陸銘眼中噙著淚,一臉委屈,隻聽武三思又道:“上官婉兒這臭丫頭不知好歹。我還不如強要了她,將她帶回府上。”
“可是……”陸銘欲言又止,“若是這樣的話,她一定會恨老爺一輩子。”
“恨我?”
武三思緊皺了皺眉,辰亦半晌後道:“她人都已經是我的了。恨著恨著,她便不很了。”
誰知陸銘的話卻是一箭穿心。
陸銘:“老爺,這樣的話,你得到的隻是她的人,而非她的心。”
武三思:“……”
他不開心,自然要將這份不開心轉移到別人身上。
聽到動靜,武三思隨即沉聲道:“進來。”
眨眼間,隻見一黑影從窗外而入,轉瞬跪在武三思跟前。
“主子!”
見到這一幕,陸銘並未覺得驚詫。
他隻是想的乃是挖個洞,將自己埋進去。
此時跪在武三思跟前身著一襲夜行衣的男子名為飛魚,是武三思的隱衛。
現在飛魚出現在這裏定是有要事稟報。
飛魚的目光淡淡從他臉上掃過。
“回稟主子,屬下得知聖上得到急報,蜀地遭受洪災,她命沛王明日便啟辰去蜀地賑災。”
武三思詫然:“聖上派李賢去蜀地賑災?”
飛魚:“是。”
武三思雙眼一轉。
李賢一走,豈不是給了他接近上官婉兒的大好機會。
等等……
似乎想到什麽,武三思麵色一沉。
武三思:“也就是上官婉兒也會隨同李賢一起前去蜀地。”
飛魚:“上官婉兒在許安的陪同下去了掖庭,便是告知她的娘親,明日前去蜀地一事。”
武三思臉色瞬間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
該死的李賢!
“下去吧。”
“是!”
陸銘看到飛魚離開時又朝他臉上淡淡掃了一眼。
陸銘:“……”
武三思沉吟半晌後又道:“陸銘,收拾包袱。明日我們也去蜀地。”
陸銘詫然:“老爺,明日去蜀地?”
武三思沉聲道:“難道讓我把媳婦拱手讓給李賢?趕緊去收拾東西!”
陸銘:“可是老爺……”
心頭煩悶的武三思打斷陸銘的話。
武三思:“沒什麽可是的。趕緊去!”
陸銘憋屈道:“老爺,你將我綁在椅子上。我如何去收拾東西。”
對哦。
方才他正將自己的不爽利轉移到陸銘身上。
“呃……”
看向此刻被他綁在椅子上的陸銘,武三思抽了抽嘴角,表情僵硬道:“飛魚他記性不太好。不會記得的。”
此時站在屋頂上憋笑的飛魚聽到武三思的話,險些閃到腰。
老爺還真是不會安慰人啊。
鬆綁後,陸銘就像是一個受委屈的媳婦,一臉幽怨地離開。
“陸銘。”
走到門口時,武三思又喚住了他。
陸銘垂著頭,語氣生無可戀:“老爺還有何事?”
武三思:“你現在先去給我講如意軒買下來。”
陸銘詫然:“現在?”
武三思:“還不快去?”
但凡是武三思的吩咐,他便會照做。
武三思讓他半夜去將如意軒給買下來,陸銘便帶著銀票與軍隊大半夜將王員外的府邸給圍住。
還以為自己犯事,嚇得王員外一身冷汗。
陸銘還沒開口話,王員外已經噗通一聲跪在了陸銘麵前。
“大人,求你網開一麵。 我是被那賤人勾引的。要不是那賤人故意落水,然後抱著我不放。我是不會與她行苟且之事。”
陸銘一怔:“她?”
做賊心虛,他睡了隔壁李員外的夫人。那妮子今日揚言讓他給她買一宅子,若是不買的話,便將他們的事情報管,是他強要她。
以為陸銘是來抓自己的,王員外沒有的注意到陸銘臉上的表情。
他對著陸銘一邊磕頭,一邊跟殺豬一樣哭喊道:“大人,都是宋素娥這女人勾引!我並沒有強要她!求大人明察。”
“老爺,你什麽……”
聽到王員外的話,王員外夫人從房間裏衝了出來。
“你這老東西,你怎麽幹出這種事了!”
員外夫人撲上來便扯著王員外的耳朵又罵又打。
陸銘緊皺了皺眉:“將他們分開。”
士兵聞言立即上前,將發瘋的員外夫人和王員外分開。
陸銘:“今日,我來也不抓你。這裏三千兩,武將軍要買下你的如意軒。”
王員外:“什麽?”
王員外夫人:“什麽?”
兩人聞言解釋一怔。
陸銘道:“將地契拿來,我便不抓你去府衙。”
聽陸銘不抓王員外去府衙,王員外夫人不幹了。
沒想到這老頭子竟然背著她做出這樣的事來。
王員外夫人麵色一沉:“大人,如意軒的地契在我這裏。你的三千兩銀票,我不要了。隻求你將他抓去衙門。”
“該死的黃臉婆,你什麽!”
王員外狠狠瞪著自己的夫人。
老爺的銀兩亦非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能為老爺剩三千兩影子也不錯。
陸銘看向王員外夫人道:“你確定?”
“黃臉婆,你瘋了嗎!”
員外夫人臉色一沉:“我看瘋的人是你。”
王員外乃是入贅來她家中,後來爹爹去世之後,為了照顧自己夫君的麵子, 她便將張府,該成了王府。
沒想到這男人竟然忘了到底誰才是這家的主人。
所有的房契地契皆在她手中。
員外夫人:“確定。大人請稍等。我這便去取地契來。”
發現自己的夫人真要將自己送去衙門。
王員外忙道:“夫人,我錯了。”
“夫人!”
“為夫知錯了!”
員外夫人腳步一頓,轉身看向王員外。
隻見自己曾經愛慕的少年郎,曾經一生一世隻愛她一人的男人,如今就像狗一樣跪在自己麵前,搖尾乞憐。
員外夫人緊皺了皺眉。
是了。
這些年,她怎麽就沒看出來,這男人已經不是她過去所愛的樣子。
她一直堅守著自己的愛情。
然而對方早就將這份感情丟在泥潭之中。
員外夫人望著自己的夫君冷聲道:“晚了。”
“夫人……”
這晚上城西王員外與隔壁李員外夫人有染,被自己的夫人命官兵送去衙門之事傳遍整個長安城。
當然這種事武三思並不在意。
尚未亮,他便讓陸銘駕著馬車等在城門口。
“將軍,沛王的糧草隊來了。”
“恩。”武三思放下自己手中的熱茶,下了馬車。
“沛王,武將軍求見。”
聽聞許安稟報,李賢並不驚詫。
李賢下了馬車,看到身著一襲藍色勁衣的武三思朝著他眨了眨眼。
不待李賢開口,武三思道:“我聽聞表弟得了急令前去蜀地賑災。恰好,本將軍這幾日也琢磨著去蜀地一趟。”
“哦?”李賢故作詫然,“武將軍也要去蜀地?”
“沒錯。前陣子,我托人讓隱墨子為了鑄銀戟。此時我打算親自取去。既然表弟要去蜀地。我與表弟一同前行。”
李賢唇角微勾:“好。有武將軍,押運糧草就更不會出紕漏。”
武三思聞言眼中的笑一僵。
他什麽意思?
李賢得令押送糧草,現在分了一半責任給他?
見他一怔,李賢又道:“怎麽,武將軍不願助表弟一臂之力。”
嗬。
武三思不由在心中冷笑。
武三思抬手拍了拍李賢肩膀:“你是我表弟。此次乃是你第一次押糧草賑災。身為表哥,怎麽會不願意助你一臂之力?這不!我未亮,便在此處等你。”
李賢:“那便有勞武將軍。”
“一家人又何須言兩家話。又何須言謝。”
武三思罷,目光繞過李賢,看向後麵的馬車。
“我去看看婉兒。今日我特意讓陸銘給她做了早點。”
不等李賢拒絕,武三思直接去到李賢後麵的馬車。
早在李賢出宮之前,他便讓飛魚打探好上官婉兒坐的到底是哪輛馬車。
她並非籠中金絲雀,卻一直在皇宮中。
今日她終於出宮。
雖然之前在藏書樓,她已經見過長安城的美景。
但卻是遠遠地看。
那時對她而言,長安城就像是一副永遠無法觸及的畫。
而現在的她則是置身於畫中。
她坐在馬車內,甚至不讓自己多眨眼,以免錯過眼前的美景。
不想下一瞬,她則是看到一隻臭蒼蠅出現在自己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