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父母
萬年前，戰神死亡，龍之帝國覆滅，四大帝國始祖瓜分世界，平定亂世。
然而，萬族在一萬年的洗禮下強大起來，它們不滿足於人族的霸權地位，在此後的百年時間裏，萬族和人族發生過兩次大戰。以此來爭取自己應用的地位。
以四大帝國為首的人族和萬族之間的兩次大戰，最後的結果是誰都沒有占到好處。但經過兩次大戰之後的人族沒有能力再約束萬族。
又加上半妖一族等新興族群的崛起，天下一時間形成鼎力之勢。
無奈下，四大帝國在建立的一百年後妥協，廢除人族與萬族一切不平等條約，人族霸權地位至此徹底結束。
但人族的實力還是高於萬族，萬族與人族之間產生了相互製約的關係，世界迎來了和平。
以後的人族和萬族曆代掌權者，也都刻意的去維護這種奇妙的平衡感。
以至於萬族和人族能夠相安無事，共同生活一萬多年。
四大帝國反思龍之帝國的失敗，設立傳承製度，規範秩序，使得根基日漸鞏固。
隨著丹藥、陣法的盛行，人族迎來了一個盛世。經濟發展，政治廉明，帝國之間和睦共處，竟然使得四大帝國至今屹立萬年而不倒。
而雷家是近百年才崛起的世族，在各種因素的作用下，一躍成為龍鱗帝國皇室之下第一世族。
現任雷家家主是封神之下聖輪最強者——雷言諾。
雷言諾共育兩子，雷墨修和雷子意，長子雷墨修為帝國大武王，地位僅次於大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掌握龍鱗百分之五十的軍隊。
次子雷子意也是帝國武王，地位僅在雷墨修之下，掌握百分之三十的軍隊。
雷墨修娶孿生姐姐若懷縈為妻，育一子，雷淩。
雷子意娶孿生妹妹若懷君為妻，育一女，雷夢心。
姐妹倆皆是窮苦出生，貧民之身。
但就是地位如此低下的兩人，一個創立全新的淬煉丹藥之法，將丹藥推至到另一層高度。
一個改革陣法演練，突破陣法極限。致簡極致，瞬發如神，徹底打開了陣法的無窮潛力。
一個是丹藥大師，一個是陣法大師，可以說現世的丹藥與陣法，有一半皆出自兩人之手！
至強實力，高超地位，丹藥、陣法帶來的無盡財富，再加上帝王器重，栽培的夜衛，現世的任何一個世家，沒有能比擬者。
隻是雷家曆代一脈單傳，傳至雷言諾才打破了這看似是詛咒的怪事。
然事事無償，在雷墨修雷子意兄弟倆年輕的時候經曆過一次大劫，雖然兄弟倆保住了性命，但卻無法生育。
到壯年娶妻後，在那一個冬天，兄弟倆先後出去視察，回來時竟都神奇的撿回一個棄嬰。
也許是上天的眷顧，兄弟倆欣喜不已，便將兩個嬰兒視如己出，竭盡全力撫養長大。
當然為了給嬰兒一個較好的成長環境，兄弟倆不能生育的事情也就爛在肚子裏，世上很少有人知道這件事.……
涓涓細流，清澈見底，蜿蜒曲折，如蛇盤，不停向前。
溪後，薄霧迷離，數座大山纏綿在一起，威嚴又神秘。
叢林密布的大山深處，走出了兩個人。
迎著初晨的微風，溫和又舒適。
他們走過了大山，穿過了叢林，來到了溪流的旁邊。
溪上有一處橋梁，隻是被歲月侵蝕，少了一半，成了斷橋。
兩人踏上斷橋，黎明過去，雄鷹翱翔天際，尖鳴的聲音刺破穹蒼，也喚醒了萬物，新的輪回又開始了！
男人立於斷橋中央，閉眼修神。
女人站在男人身後，她遙望天邊，神情有些焦慮，她在等，在等！
男人和女人心中總有些忐忑，總有一些不好的預感纏繞在他們的心尖，無法揮去。
一條簡訊傳至男人、女人腦海，葉鋒城發生的所有事悉數被兩人所知。
那個孩子！
男人睜開眼，不知在考慮些什麽。
女人瞥了下男人，心中一哀，“打算怎麽辦？”
男人不語，也許是連天妙的消息，讓他有點不知所措吧。
很久男人才張開了嘴，“問問小妹，那裏的情況。”
“早問了，一萬多孩子還活著！”
“.……”男人也就是雷淩之父，雷墨修輕歎一聲，“他還是沒有狠下心去！”
“不過！”雷墨修話鋒一轉，“這也算是我們的慶幸吧，那個孩子在六年的苦難下，還留有一絲善良，沒有成為憎惡世間的人。如此這樣，我們還要強求些什麽呢！”
女人也就是雷淩之母，若懷縈點頭，“蟻族那邊恐怕不是那麽好解釋的！”
“我知道。”.……
鷹鳴聲大起，打斷了雷墨修的話語，他們順著望去，見遠處一個黑點飛快移動著。
回來了！兩人躁動的心安定了下來，終於回來了。
連天妙抱著雷淩來到了溪流旁，剛落地，一衫青蘿恍惚而過，淡淡藥香沁人心脾。
若懷縈輕腳一點，仿佛落花激起點點螺紋，優雅又從容，她躍過溪流，來到連天妙身邊，見雷淩昏迷不止，陣陣心疼。
“姐，放心吧，淩兒的傷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隻是精神受損，暈了而已。”
若懷縈手搭在雷淩的脈搏上，魔力灌入，雷淩全身的狀態暴露在若懷縈的手上。
沒了！沒了！若懷縈嘴角裂到最大，血印沒了！
眼前的景象越漸模糊，若懷縈的眼睛迷上了一層又一層的水簾。
她轉身不再說什麽。
連天妙看著顫抖的背影，心中也是難受，六年了！淩兒啊！你知道嗎！這六年來最難熬不隻有你啊！
“姐～”連天妙的聲音起伏較大。
若懷縈擺擺手。還是不語。
雷墨修站在對麵，他清楚地看見了妻子難受的樣。六年了，她已經多少次了，雷墨修數不清了。
他無法替孩子們分擔或者承受苦難，他更阻止不了一位母親日日夜夜的心痛。
說到底，還是怪自己，太過無能。無法保護這個家，無法守住所愛的人！
“先回去吧！”雷墨修替若懷縈說了，“剩下的，有我們。”
連天妙看了看兩人，抱起昏迷的雷淩，向著迷霧的大山而去。
連天妙走後，雷墨修來到若懷縈身邊，緊緊的抱住了她，抬手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沒事了，都沒事了！”
若懷縈將頭深深埋進雷墨修的胸膛，“很快的，一切，一切都會恢複原狀。”雷墨修的話在她耳邊回蕩。
是的，快了，真的快了……
鷹鳴聲陣陣，奇異的魔力波動隨風而至，雷墨修鬆開若懷縈。
若懷縈抹去了臉上的不堪，恢複了往日的神情。高貴又莊嚴！
蟻族如期而至！
師合走在前麵，夫手、牛又、雙羯緊跟其後。
師合將萬鈞蟻群留在了萬裏之外，獨自帶著夫手三人來赴約。
它們從叢林密布的森林裏走出，帶著各自的心情，來到了斷橋。
師合、雷墨修麵麵相視。一身的灰色長袍，普通的樣貌，胡子拉碴，要是放到人群中，定不會引起注意。
這是師合眼中的雷墨修，沒有任何氣勢，一服人畜無害的樣子。
一絲厭惡從師合的眼中閃過，它討厭這樣的人，全身的狡詐。
夫手三人對雷墨修的感覺和師合一樣。
可它們更知道，眼前這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男人，卻是實力高強，站在人族巔峰的人！
洶湧的威勢開始肆虐，師合顯露出它的不滿。
凶烈的氣勢如同萬丈高的海浪，吞噬著所有，嗚嗚的潮鳴夾雜著不知是何人的悲鳴，天地一片傷創！
雷墨修詫異！竟然還有人能將氣勢練到與天地共鳴。
蟻族還是不好惹的。
慢慢地，師合收回了氣勢，一臉冷漠。
不管它的氣勢有多凶狠，雷墨修、若懷縈兩人就像是一片薄葉，安然的漂浮在洶湧的大海之上。
哪怕是再高、再大的浪濤，拍打之後，那片薄葉還是會浮出，永不沉淪！
“這件事是我們的錯，蟻族出現的損失，我們願雙倍承擔。”雷墨修徐徐道來，
“當然！我們也知道這樣是不夠的。隻要蟻族的需求是在我們能力所及的地方，我們定會滿足。”
雙羯靜靜觀測著師合，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它生過師合的氣，也對自己懊悔過，更對皇的做法感到疑惑。
此刻，盡管雷家在這件事上對不住蟻族，但絕不能過於相逼。
雙羯將目光轉到若懷縈身上，這個女人！
作為丹藥大師，萬族裏麵最強丹藥之王，雷家之所以可怕，最重要的原因是丹藥和陣法。
有了若懷縈和若懷君，站在雷家背後的不僅隻是人族的勢力，更有萬族！
強逼雷家是不明智的決定，雙羯希望師合能掌握住分寸。
師合久久不語，一時間氣氛沉悶了下去。
“大人.……”夫手想要說些什麽，卻被師合抬手打斷。
“三個月！我們需要找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來度過三個月。”師合說出了自己的條件。
至於原委，它相信雷家是知道的。
“這是自然的，即便你們不說，我們也會準備的，不能算要求，還是換個吧！”
蟻皇變成蟻卵會有一段不平穩時期，在這個時期裏，蟻皇需要吞噬大量奇珍異寶來鞏固自身。
這樣就需要一個安靜又安全的環境，而大量的奇珍異寶短時間是不好從雷家運輸的。
也就是說，最好的安排是在靠近雷家的地方平穩度過三個月。
地方雷墨修已經準備好了，師合說的這個條件不算補償，所以雷墨修才叫師合換個條件。
師合露出了詭異的笑容，一掃以往的陰沉。
滲人的笑臉，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毛骨悚然，他們完全猜不到師合的心思。
“我們不都是一家人了嗎！雷墨修！”低沉沙啞的聲音傳至每個人的腦中，師合這句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楞住，久久無法回神。
高昂的鷹鳴獨奏世間，初陽的溫暖慢慢升起，一切是那樣安寧，然而雷墨修的心裏卻是翻湧浪濤。
師合似乎能看透雷墨修的心思，它掃了一眼天上隱隱約約的黑影，臉上笑意更盛幾分。
“一個時辰後，我們便要住進那個地方！”師合留下要求後，瞬間消失不見。
夫手它們見狀，看了雷墨修夫婦一眼，也追隨師合而去。
蟻族離去，雷墨修眼色凜冽狠辣起來。“這種狀況我們已經預測到了，你生氣又有什麽用。”若懷縈的話從背後傳來。
“我知道！”雷墨修慢慢鬆了勁。
就在剛剛師合開出了一個巨大的條件——“一家人”。
雷墨修哀然，他知道即便師合不說，那又怎樣，雷淩已經和蟻族掛上了鉤，以後的雷家又怎能脫離蟻族！
師合說這句話的意思不是開條件，而是告誡雷墨修，蟻族和雷家已是一個人，沒有人能脫離這層關係。
“讓老二去接它們吧！”
“二弟，恐怕不會去的。”若懷縈走到雷墨修身旁，整理了一下雷墨修的衣裝。
“他會的，第七顆冰魂草已經找到了，他有這時間！”
若懷縈點點頭，鷹鳴尖刺破耳，孤傲的雄鷹飛向薄霧迷離的萬裏大山。
“大帝那邊.……”
“大帝不會罷休的，這隻是開始！”雷墨修心中苦笑，孩子你改變不了什麽，該死的終會死。
微風漸起，若懷縈遙望遠方，數不清的樹木，理不了的思緒，一切看似真實，卻又那麽模糊。
“走吧！”
雷墨修點頭.……
師合回到了數萬裏外地下的一座行宮，它把四萬萬隻萬鈞蟻留在了這裏。
這趟去見雷家，對於師合來講並沒有太大意義。
盡管雷淩和蟻皇融合，但沒有成為墮落者的他，在沒有魔力的幫助下怎麽可能催動“勢”。
“勢”，每個人都會存在一定的氣場，而將這種氣場加以魔力指引，便會變成特定的“勢”。
“勢”可以相互對撞，可以殺人於無形，它是這世界最玄妙的東西。
既無體也無影，但又無處不在。
據傳“勢”練到極致，甚至能和天地共鳴。
雷淩爆發的“勢”不是雷家做的！這是師合這趟得到的結論，那麽是誰，難道說還有別的勢力參加了這場交易嗎！
師合百思不得其解，一種不詳的預感在它心中蔓延，就像是有人把自己的一切看透了一樣。
特別怪異的感覺！
“大人！”
“嗯！”師合一回到行宮，便被一隻萬鈞蟻叫住。
萬鈞蟻通知了師合蟻王傳來的消息，師合知道後，沒有等待夫手一行人，而是獨自去了大宮接見蟻王。
說是去大宮接見蟻王，但那隻是掩人耳目，師合去了一個不起眼的小屋，在那裏打開了暗格，走進了一個被隱藏的密室。
密室不大，三米高五米寬五米長。裏麵空無一物。
當師合走進去的時候，密室的空中出現了一個虛影，虛影閃閃呼呼極其不清。
蟻皇有八子，師艮、師京、師逸、師津、師裕、師塵、師牧、師合。
師合是蟻皇最小的子嗣，負責保衛蟻皇的安全，沒有封王。
而其它七位封為王侯，被蟻皇分配到各地駐紮，鎮壓其餘九大蟻族。蟻族七王便是因此而來。
師艮，蟻皇最大子，駐紮蟻族中都，與師合共同擔負保衛蟻皇的責任。
也是下一任蟻皇的繼承者，擁有處理族群的權利，師艮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替蟻皇打理蟻族，可以說見它如見蟻皇！
“事情處理的怎麽樣了？”虛影即師艮的聲音極其沙啞、雜亂，難以聽清，看樣是做了處理。
“一切都按猜想的如此。三個月後，皇便會到達穩定的狀態。”師合以實情報告，但它沒有提起雷淩發動“勢”的事情。
“保密程度呢？”
“夫手、雙羯、牛又，還有雷家的幾個！”
“其他的四萬萬隻萬鈞蟻，我會封閉它們的行動，在事情清楚以前，誰都不會知道！”師合回複道。
“五個月，等蟻皇穩定後，我會封禪，掌管蟻族。在這之前，我會暗地找你一次，你先做好準備，這件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對於師艮的不放心，師合認為這是一件多餘的事情。但為了讓師艮安心，師合還是點頭答應了。
“你有什麽頭緒嗎？”良久，師合才問起。
“沒，不過等封禪的那天七王齊出，不管是誰總會按耐不住的！”
“封禪……”師合沉思過久，“封禪還是危險的，你不再換個……”
“不！隻有那天才行。”師艮打斷了師合的話，它的深思沒人能懂。
“你要‘引’？”
“是‘聚’！”
……
走出密室的師合一臉壓抑，誰也不知道它到底經曆了些什麽，但萬鈞蟻們唯一明白的是這幾天千萬不要觸了他的黴頭，那可是會死蟻的！
到底該怎麽做？師合冷得難受，張開嘴巴，猛口大吸，寒冷的涼氣從師合口中升騰，炎熱的七月似乎給了師合一絲溫暖，身上的寒意也減了幾分。
一件羊毛大衣披在了身上，師合側身一看，是雙羯。
“說了多少遍了，不要忘了寒毒！”雙羯整理著大衣，將師合蓋得嚴嚴實實。
“知道！知道！”師合煩躁的扭過頭來。
聽聞，雙羯耷拉下手臂，滿臉的哀怨。
師合話閉，立刻反應過來話重了，連忙將雙羯擁在懷裏，輕柔地撫平著雙羯的後背，“沒忘，沒忘。”
“我們……”雙羯剛開口，一聲尖銳的鷹鳴突然在四周回蕩。
師合仰望上空，他似乎能看見幾千米地上的天空中盤桓的高傲身影。
蒼天，哼！
“該走了。”
“嗯！”雙羯不知道前麵還有多少的磨難在等著他們，但都不重要，她隻希望能待在他身邊，共同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