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出山
跪在身後的夜衛向雷墨修匯報了雷淩剛才的瘋狂之舉，以及在他身上產生的怪異現象。
“蟻族的人知道這件事嗎？”
“回大人，自從蟻族的人被您嗬斥退後，便再也沒回來。此事應該不知！”
雷墨修點頭隨後擺手，夜衛馬上離開了。
“這件事你怎麽看！”若懷縈從內堂走出來就聽到雷墨修的詢問。
“我給他檢查過，他體內的確是潛藏著一股力量。”
“人族之身怎麽可能蟻族化！”雷墨修不相信這是真的。
“以前我也覺得不可能，我以為‘融合’改變不了種族本身的體質，可現在看起來‘融合’這禁忌的術遠比我們了解的複雜。”
“半人半蟻，哼！那也是我們的孩子！”
“是啊！都是我兒子。”若懷縈每次說起雷淩心裏總有一種自豪，但她看得出雷墨修此時的無法釋懷，便又安慰道，
“你放心，我檢查過那股力量，不會對他的身體造成傷害，反而這有可能是他的一種機遇。”
雷墨修點頭，嗯了幾下。在他心裏他可以什麽都不管，什麽都不怕，可以談到雷淩，心中那一百萬個不放心就會擰成一股亂麻，刺撓著他。
“雨小子那裏怎樣了？”若懷縈適當的轉移了話題。
“我搜了他的記憶，情況不樂觀。”
若懷縈倒了杯水，坐下慢慢聽著。
“首先是雨家，雨楠生的確是病了，而且還不是普通的病！”
“靈毒嗎？”若懷縈來了一句。
靈毒是一種魂係靈——“寄生”的別名，這種靈極為罕見，相傳它可以寄生在生物體內吸取他們的生命來養活自己。
被寄生的宿主無論用什麽方法都無法將它趕走，除非是“寄生”自己待夠了，自動尋找下一個寄生體。
而這種待夠了也就意味著宿主被活生生吸死！
雷墨修點頭，“對，雨家封鎖了消息，對外隻是說得了重病，不能見人。雨楠生的意思是不想求助任何人，他知道靈毒無解，隻有等死。”
“雨小子是雨楠生最小的孫子，他是偷跑出來尋找我們的，自作主張地想要求我們給雨楠生看病。”
“之後呢。”
“雨小子，奧對，他叫雨北浩，自己跑到十萬大山的外圍，趁著夜色萬獸寂靜，偷偷潛入尋找我們。”
“那個時候，他就被泰坦跟蹤了，至於為什麽，在他的印象中也不知道。”
“後來跑跑跑，陰差陽錯的就跑到我們這了。”
聽完整個經過，若懷縈疑心更重，泰坦不會無緣無故這樣，而且那孩子身上還有靈，應該還漏掉了些什麽！
“把泰坦的資料給我一份。”若懷縈手臂上魔法陣一閃而過，將信息傳輸了出去。
很快，夜衛帶著一份完整的資料過來了.……
回到房間的暗在心中喊了蟻皇幾次都沒有得到回應，想必真得是沉睡了，畢竟它隻是一絲精氣，說了那麽一通，沒散就不錯了。
看來要回複它，還要等些時日。
走到了裝滿書的架子前，暗掃了幾眼，挑中了其中的一本人物傳記，拿出來翻看了幾下，果然找到了關於白魚玉佩的描述。
這一切都說得通了，暗的腦海裏將事情理順。
這本傳記上記錄的是最偉大的人物——戰神，雖然對白魚玉佩的描述少之又少，但結合蟻皇說的話，一切都顯得順理成章。
兩萬年前戰神幫助了蟻族，得到了白魚玉佩，在他死後，他的四個弟子瓜分了人族，建立了四大帝國。其中最小的弟子龍鱗帝國的締結者始祖帝便是戰神唯一的子嗣。
當時的玉佩肯定是在始祖帝手裏，又傳了一萬年，到了現在龍鱗帝國大帝風漠塵手裏。所以蟻皇才能說與人族有約，所以風漠塵才會利用“線”幫助蟻族，所以蟻皇才會甘願被大帝利用。
一切的一切都說得過去了。大帝、蟻族、蟻皇說到底還是利益的關係。
疲憊感牽動著暗的身心，之前的瘋跑浪費了太多的體力，該休息一下了，望著窗外的深夜，暗冰冷的臉色閃過一絲笑意，作息越來越正常了，快了，就快了，成為墮落者的時刻要來了.……
次日中午。
雨北浩一直忐忑著，從他醒來的那一刻起，這種忐忑感與分鍾劇增。
眼前的帶路的夜衛更是給了他無形的壓力，他不敢看四周一眼，隻是本能地低著頭緊緊地跟住。
想想就恐怖，他竟然在雷家的地盤上走動，還接受了武王的召見。
武王呐！那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他做的每一件事，無不讓世界震驚，無不改變曆史的進程，人們叫他凶神，叫他締造者。
這樣的存在，他的脾氣是不是很怪，萬一自己說錯了話，會不會死，會不會連累雨家。
雷墨修這座不可逾越的高山壓得雨北浩喘不動氣，他覺得自己要死了，現在就要。
“到了！進去！”夜衛毫不客氣的話像一個巨型的炸彈在雨北浩心裏炸裂。
雨北浩猛然間抬起頭顱，眼前的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平房，紅瓦白牆，難看至極。
即便如此，雨北浩顫抖的雙腳也邁不出一步。他仿佛就像定住了，恐懼使他呆若，使他忘記了自己來這的目的。
夜衛默默地看著雨北浩，心中不免得一陣嘲笑。小家族的人沒見過世麵這樣也就罷了。想不到懸壺醫師雨楠生的後輩也是如此不堪。
一個家族的悲哀啊！
雨北浩忽然動了，他覺得有一種力量在推著他、支撐著他堅定地走過每一步。
他突然想起，他要救爺爺的命，他來這就是為了救他爺爺。生死的，他不都已經拋棄了嗎！還怕什麽！
沒錯，這股力量一定是自己內心的執念，他在提醒著自己，去做！
想到這，雨北浩覺得沒什麽能阻止自己，於是乎他毅然決然地推開了房門走了進去。
夜衛鬆開暗中聚集的魔力，可算進去了，真不想跟這廢物浪費時間！
房門打開了，然而誰都想象不到普通的平房內竟內涵著媲美五層高樓的空間。
一排排藥櫃上放滿了名貴的藥草，一鍋鍋煉丹爐燒得通紅，白色的蒸汽從密封蓋上的小孔內冒出，遍布整個空間。數不清的丹師忙碌在藥櫃、丹爐之間，形成了完美的兩點一線。
陣陣藥香撫平了雨北浩心中的不安，這就是雷家的丹房嗎！
雖然隻是瞟了幾眼，但已經被這奢侈的氣氛所震動。雨家也有一個丹房，也養了一批丹師，可跟眼前這丹房比簡直是狗屁不如！
最名貴的藥材像雜草一樣堆了一堆又一堆，最底下的都已經腐爛，這是放了多久，都不用保鮮的嗎？
當然留給雨北浩感歎的時間隻有五秒，下一秒，他便看到了應該看又不想看到的兩個人。
樸質卻又威嚴，清秀卻又堅韌，剛毅、穩如高山的氣勢，不是武王又能是誰！
頃刻間，組織好的信心，雨北浩就看了一眼，瞬間崩潰。再濃鬱的藥香也拯救不了他那不爭氣的內心。
雙腿發軟，令雨北浩又是一步都沒走地跪了下去。
一個頭磕在了地上，隨後顫顫巍巍的聲音傳來，“雨……雨家豎.……豎子雨北……雨北浩跪拜武王！”
又一個頭磕在地上，“跪見大師！”
醫道巔峰，任家兄弟任行知、任行毅一生懸壺濟世，用高明的醫術拯救了數以百萬的生靈。更是將醫術推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輝煌時代。
而其對丹術的了解更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編寫的《丹誌》受到了幾乎所有丹師的推崇，更是重新定義了丹師之道，指引了數不盡的年輕人前進方向。
世人見其都會尊叫一聲“聖賢”，以示敬意。
其臨死之際，將一生絕學盡數傳給關門弟子——窮苦出身的若懷縈。
若懷縈天賦之高，舉世罕見，她融萬家精華於一身，獨創煉丹之術，成丹之名，舉世名丹接出於其手。
而在醫道上，若懷縈繼承了任家兄弟的意誌，懸壺濟世。其醫者之途，未收一分錢財，未取一份珍寶，深受世人敬戴。
可以說任家兄弟和若懷縈救的人，幾乎含蓋整個人族和萬族，所有勢力在做任何事前都要賣若懷縈一個麵子，這是尊重，對若懷縈，更是對任家兄弟。
大帝更是強製規定人族之人見若懷縈者，必須尊其一聲“大師”。
當然至於大帝叫不叫，就要看他心情了。
自從雷墨修將雷淩撿回雷家之後，若懷縈幾乎回絕了一切治病要求，專心撫養其子長而為人。
當雷淩染上血印時，若懷縈更是決斷了醫者這條路，全部精力投身於破解血印之法上。
所以現在世人要想請若懷縈出山治病，那是比登天還難！
磕完頭的雨北浩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腦袋的一片空白使他隻能呆呆地跪著。
若懷縈見狀，不禁笑了幾聲，示意雷墨修離開。
雷墨修冷哼一口，很不情願的走開了。
若懷縈慢步走到雨北浩麵前，將他扶起，雨北浩感受到雷墨修的離開，心裏的壓力小了不少。
可突然起來的浮力，又使雨北浩方寸大亂，大師竟然親自扶自己！震驚之餘，大氣不敢喘。
看著依然低著頭的雨北浩，若懷縈搖頭笑道：“雨家的遭遇，我已經知道了，你來著的目的無非是想讓我給你爺爺看病。”
雨北浩趕緊點頭。
“你放心，雷家欠雨家一個人情，這件事我會幫你！”
“真的！”喜出望外的雨北浩猛然間抬起頭，眼眸中印出了一份精致的麵容，雨北浩小臉一紅，馬上又低下了頭。
但是原先的忐忑一掃而過，極盡的興奮在他心裏綻放的是酣暢淋漓。
若懷縈默許，“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明日我們就啟程。”
……
雨北浩跟著夜衛回去了，若懷縈留著原地思索著。
“我還是陪你去吧！”雷墨修從背後摟住若懷縈。
“不用！蟻族那邊還需要你來震懾。”若懷縈回絕了雷墨修。
“有子意在，沒事的。”雷墨修還是不放心。
“不用啦！”若懷縈有種嗔怒又撒嬌的語氣。
“那……讓‘天’跟著你，不許拒絕，這樣我也放心！”
若懷縈想了想點頭回應，“好，聽你的。”
昨天的資料向若懷縈揭露了泰坦的一個習性，如果泰坦的精神受損，隻有吞噬“靈”才能修補傷口，而效果最好的便是魂係靈。
為此若懷縈還專門去看了一下囚籠中的泰坦，它精神上是受到過傷害，可不是很深，沒有必要死頭死腦地捕捉靈。
而根據泰坦之前的行為和泰坦的習性，若懷縈推測還有一隻泰坦受了嚴重的精神傷害，導致了這隻泰坦生死不顧地追蹤、捕捉靈物。
而雨北浩身上的靈戰鬥氣息不強，這才讓子意在第一時間沒有察覺出。後來千劫出手也沒能留住它，看來這是一個速度、感知力極強的魂靈，具體作用應該是監視！
再根據雨楠生身上的“靈毒”來看，隻有一種解釋，雨家被一個能使用魂靈的人盯上了！
可那個人又是誰，能征服魂係靈的人肯定不簡單，奇就奇怪雷家的情報裏竟然沒有任何情報來指正可能是誰。
難道是隱世的高手，可雨家世代從醫，救人無數，又能與何人結下恩怨。
實在是想不通，背後的人到底有怎樣的秘密，若懷縈不知道也無法推測。
但她想去見識一下傳說中的“靈毒”，若懷縈從小的認知裏就被她的師父貫徹了這樣的理念：萬物相生相克，沒有任何事物能逃的了這一鐵則。
換句話說，沒有解不了的毒，更沒有毒不死的人！
她想去破解傳說中的“無解之物”，就像她之前破解的那些疑難雜症，作為一名醫師，若懷縈享受著這個過程。
當然若懷縈也是存有私心的，如果可以的話，她要把魂靈占為己有！
若懷縈深知靈帶來的好處，更不用說是傳說中才有的魂靈。
一隻魂靈那可是二十條泰坦也換不來的珍寶啊！
“對了，待會你處理一下這裏的人。”
“全部？”雷墨修有些意外，“一個都沒看上嗎！”
“哼，練得些廢物丹藥，已經沒有再考下去的必要了！”
雨北浩不知道得是在他眼中這個極為珍貴的煉丹房，其實隻是一座考核想要加入雷家丹師們的場地。
等他真正見識到所謂的超高級丹房的時候，他就會明白一個道理，一個深遠的、富有哲理性的道理——人為什麽活著.……
一夜的休整使雷淩的精氣充溢最滿，今天對於雷淩來說是一個重要的日子，他要接受體質檢測，如果檢測結果確定他與常人的體質無易，他就可以接受種子改造成為墮落者！
所以雷淩早早就去找若懷縈，可惜沒找到，問了一大圈才知道若懷縈去了考核房。
考核房的距離並不遠，走幾分鍾就到了。
可現在的雷淩被一個人所吸引了，他望著遠處的身影，心裏很是疑惑，沒見過的人！
雷家很少來人，雷墨修也不允許有人隨意在雷家附近活動，更不用說進入雷家。
本尊睜開眼，，看著那身高應該和自己差不多大，一個孩子？
在本尊思索奇怪間，夜衛帶著雨北浩走到了本尊的身旁……
跟在夜衛後麵的雨北浩，現在的心情可謂是九死一生的暢快，他根本不敢相信事情這麽簡單就結束了。
原本他是偶然的情況下聽到爺爺說雷家欠雨家一個人情，雖然不知道如何欠下的，也不知道這份人情是否大到可以讓大師出山治病。
可在知道爺爺重病不治的時候，想救爺爺的心境還是驅使著雨北浩來了。
這也是雨北浩忐忑的原因，他在賭，很顯然他賭對了。
興奮感一直沒從雨北浩的臉上爬下，一直到他看見了一個人，和他一般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