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讓人崩潰欲絕的七經八脈
地盤爭奪，資源運輸，座座樓房修建，雷家在衛芒城混得風生水起，相比千裏之外的十萬大山，這裏可謂是熱鬧非凡。
連綿不斷的雨從昨晚下到了今晚，雖然沒了雷聲，也小了點，但連續一天等我濕氣也夠中部、北部人喝一壺的。
十萬大山的雷家，一個燈火通明的平方裏，本尊手捧著一本書靠在床頭不斷翻看。
床下滿屋的狼藉，“雜草叢生”，讓人生疑，這是遭了賊了還是地了震了，根本無從下腳。
“所謂‘玉虛見門’，葬首衝至玉虛，陰陽六經聯通泉封、溪維，齊合調劑，歸元守一，玉虛漸開，方見原力。”
“玉虛漸開？漸開……玉虛……”本尊深思中。
“種子改造”成就的墮落之體，能吸收遊離在空中的自然魔力，並加以儲存，再依靠術法將儲存的魔力轉化成毀天滅地的力量。
吸取魔力就和呼吸是一個道理，但兩者也有本質的不同，呼吸空氣，通心肺鼻連貫動作呼進呼出。
而吸收魔力依靠的是特殊的法門帶動全身每一個細胞自主攝取外界魔力。這個過程也被叫做“覺”。
“覺”呼吸速率的快慢，攝取魔力量的大小與墮落者的實力有著直接的聯係。
要想發動“覺”，就必須“玉虛見門”，“玉虛見門”說白了就是通過七經八脈之一玉虛，墮落者能用肉眼看到遊離在外的魔力。
精神世界裏暗緩慢睜開眼，突然間他好不容易察到出外界魔力的感覺消失，又失敗了！
暗默默搖頭還是不行，他閉上眼靜下心才能察覺到魔力的存在，可一睜眼什麽都沒了，就別說用肉眼看清魔力。
難道除了了解真正的‘玉虛見門’，就別無它法了？
“怎麽樣了？”本尊實在想不明白，怎麽個“玉虛漸開”法。這才問到暗有沒有進展。
“原樣。”暗很失落，他們連最基本的事都做不到，何談變強！
“哎——”本尊愁啊！好歹人暗還能感覺到魔力，自己為毛連個毛都感覺不到！
“玉虛漸開.……難道要調動八脈？”
“沒有魔力怎麽調動八脈。”本尊就覺得書裏記錯了，這種說法它矛盾啊！
“哎呀，進賊了？”門口傳來驚訝，芍悅一臉不能相信，眼前的遍布浪跡，讓她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屋了。
“四姨？”本尊沒想到芍悅這麽早來了，他還想一會收拾一下呢。
“你呀！讓你媽看見了，她能說死你，信嗎！”芍悅邊說著邊催動魔力，引發書架裏隱藏的魔法陣，一地的書籍頓時受到牽引，紛紛飛回書架，恢複如初。
終於能下腳的芍悅走向床邊，經過圓桌時，掃了一眼，見上麵的藥碗見底了，芍悅很是欣慰的說：“這次還算乖，把藥都喝了。”
“哈哈哈。”本尊幹笑幾聲，很自覺地把手遞了過去。
把著脈搏，芍悅的臉沒有再變得凝重，“今天下午試著怎麽樣？”
“身體不酸不痛，能做簡單的動作，就是喘。”本尊回答的很誠實。
芍悅點頭，“脈象很平穩，明天再吃一天藥，後天好好休息，就沒事了。”
“真的！”本尊喜出望外，他們現在最缺少的就是時間，能早一天修煉力量，是本尊和暗最渴望的事。
芍悅保持著淡淡的笑容，她注意到床邊本尊放下的書，打趣道：“小少爺這一天自由學習，學會了什麽？”
“啊！”本尊把書往後推了推，不好意思的撓撓後腦勺，“沒學啥……”
突然本尊眼前一愣，失去了身體的控製，暗睜開眼，毫不客氣請教道：“怎麽個玉虛見門？”
來自精神世界本尊的不斷吼罵，被暗摒棄在九天雲外。
“玉虛見門？”芍悅一時沒反應過來，“奧，你說‘覺’啊！我還以為什麽來，好久沒聽到這麽正規的名字了，差點忘了。”
暗點點頭，一臉的冷淡。
“你想學‘玉虛見門’，是！我現在能教你，但我有個問題要問你，你想好當什麽人了？”
暗皺眉，“我不明白.……姨，說的什麽意思。”
芍悅還是一臉神秘的微笑，嘴邊不起眼的小酒窩顯得異常抖擻，她要慢慢地說，當年先輩讓她明白的道理，現在是時候傳給下一代了。
不過，芍悅心裏有些怪異，仿佛這一切是假的一樣。時間過得太快了，說不定一不注意，淩兒就有孩子了，那自己豈不是奶奶了！哈哈哈，奶奶……
“‘覺’它跟呼吸差不多的道理，但人有人的呼吸，狗有狗的呼吸，量大量小，吸進呼出，皆有不同，種族之間如此，同類之間更是如此。青年有青年的呼吸，老年有老年的呼吸，孩子的、孕婦的，都有不同。這是因為每個人的身體構造不是完全一樣。”
“吸收魔力也是如此，墮落者有墮落者的‘覺’，萬族有萬族的‘覺’，奇獸也有奇獸的‘覺’。在看墮落者本身，戰鬥者有戰鬥‘覺’，輔助有輔助‘覺’，鐵匠也有鐵匠的‘覺’.……每一種‘覺’的背後都是先輩日積月累的結晶，還有輝煌的成果。”
“你要學我的‘玉虛見門’，你是有所覺悟，成為我這樣的職業，走我走過的路，承我承受過的苦！”
“還是說，你要成為別的人……不，是別的墮落者，戰士、醫者、陣法、種植還是殺手！”
芍悅的話直指暗內心的決絕，成為什麽？暗沒想過，在他的內心裏一心想要獲得力量保護雷夢心，至於獲得什麽樣的力量，暗壓根就沒考慮過！
暗陷入思考，他要做什麽選擇，又要走什麽路……
精神世界的本尊也安靜下來，不斷思索。
“所以現在還不著急學，先做好決定，以後的路很長，給自己設立一個目標很重要。更何況等你好了，就是想休息，你爹、你叔他們能放過你！還是趁現在多享受僅剩的幾天快樂日子吧。”
芍悅明白雷淩著急了，他想獲得力量，但欲速必會不達。勸告什麽的，現在也隻有她能說了。
“你想學習知識，我不反對，這幾天你把七經八脈弄清楚，哪根經脈在哪，有什麽作用，這些弄懂了，就很好了。其他的過幾天，有你學的！”
暗剛要開口，猛然眼前一黑，他出現在了精神世界，頓時老臉一黑，寒光四射，冷峻無比。
睜開眼的本尊連忙喊道：“四姨！四姨，你說說七經八脈是怎麽一回事，書上介紹的太複雜了，我看不了。”
“怎麽複雜，我看你就是浮躁，靜不下心去，多簡單的介紹都看不明白，這種態度，學什麽習。”
“就一次！”本尊撒嬌打諢，裝傻充楞，無所不用其極地懇求著。
芍悅是怕了本尊了，“聽好了，我隻說一遍！”
本尊狂喜，別人的講解和自己看書悟，本尊更願意選擇前者。
“所謂“七經八脈”，‘七經’是指七個節點，他們分布在身體的各個角落，有控製和調節魔力流通的大小、快慢的作用。‘八脈’貫穿身體的每一處，是人體唯一可以儲存魔力的地方。八條脈緊緊相連，吸進體內的魔力順著氣的流動方向，繞八脈做循環往複運動。繞行八脈一周叫‘一回天’，也叫‘一覺’。”
“‘七經’分為左陽三經、右陰三經和識神海。‘左陽三經’分別包括，太陽、衝昆、闕門。”
芍悅邊說著，邊按了按本尊的左手手背中心處，示意本尊太陽經在這裏。
又指了指本尊胸膛兩根鎖骨之間的缺口，“這是衝昆。”
“闕門在你右足足背中心。”
“‘右陰三經’指的是：太陰、葬首、盈三。”同樣的，芍悅拿過本尊的右手，攤開手心，“太陰在右手掌心，葬首在心髒的位置，而左足足心就是盈三。”
“識神海，這是學名，它的俗名，也就是你一直糾結的玉虛，在你頭頂的位置。”
“左陽三經控製上身左半部分以及整個右腿的魔力流通情況。”
“右陰三經控製著上身右半部分以及整個左腿的魔力運輸情況。”
“玉虛，是墮落者的命脈，它平衡著左右三經運輸情況，更是抑製魔力失控的唯一法門！要是玉虛收到損傷，墮落者整個吸收魔力的係統必會癱瘓。”
“記住了，在任何時候，都要優先保護‘玉虛’！它關係著一切！”
本尊點頭，“我會的。”
“‘八脈’貫穿始終，左陽三經相連為第一脈‘通陽’，右陰三經相連為第二脈‘通陰’，左右三經相連為第三脈‘齊合’。”
“玉虛連衝昆到葬首是第四脈‘才臨’，玉虛連衝昆經葬首至闕門是第五脈‘溪維’，玉虛連衝昆經葬首至盈三是第六脈‘泉封’。”
“第七脈‘丘承’和第八脈‘懸骨’有些特殊，它們分別由六根別脈組成。”
“從葬首連至各個七經，這六根別脈稱為正六別脈，合在一起是第七脈‘丘承’。”
“從七經連線返回葬首，這六根別脈叫逆六別脈，合在一起是第八脈‘懸骨’。”
“陰陽齊，才封維，承骨十二，是謂一方天地。”
“先輩用這一句俗語概括出了八脈的用途，你看……”
空中出現了一個藍色虛影，虛影內部清晰可見，八條主脈縱橫交錯，七個節點在各條脈上，熠熠閃耀！
芍悅指著虛影左半部分，“通陽吸進魔力，通陰會自主補充，直到與通陽持平。相反通陽也是如此，當兩者平衡，齊合脈自動連接，三脈齊通，會產生一種氣動，氣動會帶領體內的魔力秩序移動，從而完成‘一覺’。”
“‘才封維，承骨十二’，從玉虛下來一直連接到闕門、盈三，從頭到尾，從尾到頭，從別脈到八脈，從八脈到別脈，所有脈合為一體，魔力在此流動。”
“你看，葬首被死死地護在中心的位置，承接上部循環，供養下部循環。這就像呼吸一樣，心髒帶動呼吸，葬首則讓“覺”的過程一直有序進行。”
“謂一方天地，說得是墮落者，當你真正掌握七經八脈，才是一個合格的墮落者，才是這個世界的一方天地！”
水珠在虛影裏流動，很快便流過全身各處，一副極為形象的七經八脈流動圖展現在本尊眼前。
“七經八脈還有很多很多重要的作用，那些複雜的等你以後慢慢學，現在先掌握簡單的。”
“一個人的實力大小，和他對七經八脈的掌控直接關聯。在任何時候都要保護七經八脈，它們是比生命更重要的事！”
生命？本尊不敢苟同，比生命更重要的是夢兒！
“這東西先留這了，沒事多看看，別再沒心了。”芍悅起身，她還有一大堆事要處理，不能久留。
“嗯，早休息，四姨！”本尊告別。
“你也早睡。”屋門關閉，芍悅走進雨夜，細雨帶給夏季的尾巴一絲清涼，遠處的星空被濃濃的烏雲遮住，沒了光芒。
芍悅注意到角落裏的陰暗。蟻族的人又來了！
這次還是監視？哼！無所謂！芍悅走向角落，雷墨修和若懷縈有太多的顧慮，所以才對蟻族一再忍讓。但芍悅不管那些，她必需要讓蟻族清楚，未來雷家的主子不是說監視就監視的！……
十萬大山的不遠處地底，密室的門又打開了，師合走了進去，空氣中的虛影隨即出現。
“我到了！”
“哪？”師合沒反應過來師艮話的意思。
“十萬大山！”
“族裏的事都處理完了？”師合有些差異，“那群老頭這麽快就把你放了！”
“哼！一介傀儡我還是能找的！”
“好好好，那你想現在去見人族少年。”師合算是服了它這位大哥了。
“不，你出來見我，有些事我要親自說。”
“關於‘封禪’？”
“很多事！”.……
等師合離開密室獨自去找師艮時，密室的虛影突然落在地上，空幻的虛線漸漸成型，一身灰色長袍加身，虛影幻化成人形，雖然麵部一片空白。
但等它打開密室門的時候，嫣然成了第二個師合。
……
“大人！”盡忠職守守衛蟻卵的衛士，看見“師合”來了，連忙行禮。
“怎麽樣了。”
“回大人一切安好，皇恢複得很快，相信很快皇就能破卵重生。”
“師合”點頭，“打開門。”
“是！”衛士連忙招呼同伴撤去巨石門上的魔法禁行陣，廢半天勁才把巨大的青石門打開恭迎“師合”。
“不用跟著我。”
衛士往後退了一步，“是！”
“師合”沒進黑暗，它走過一段狹長的隧道，前方的光芒越來越大。
隧道的前麵是一個巨大的坑洞，一顆巨大的透明圓球浮在坑洞中，幾根粗壯的管子垂直插進圓球裏，不斷向裏麵注射五彩的液體。
液體裏浸泡著蟻皇“融合”後留下的蟻卵。
蟻卵的狀態很好，才幾天的時間就已經擴大了幾十倍。
“師合”抬頭望向管子的上方，那裏有一個轉換室，萬鈞蟻們不斷的將天材地寶轉化成可以吸收的液體，注進管子。
四周牆壁上刻畫的魔法陣將這裏巨大的魔力波動壓製住。
外麵防護有當，裏麵安然無恙，有序進行。
可“師合”心裏就是不安。
隧道裏幾十雙眼睛一直盯著“師合”，從進來的那一刻，就沒離開過。
“師合”手臂往後一伸，強大的魔力在手掌上轉化成猛烈的吸力，頓時間就將隧道裏的一個護衛吸了過來。
單手掐住護衛的脖子，勁道越來越大，就快把護脖子掐斷時，“師合”鬆手了，護衛一下子掉在地上。
隱藏在隧道裏的護衛皆是不敢言不敢怒。
“師合”走過護衛，借助體型掩護，他撩給護衛一顆四方形晶片，沒有被其他人發現。
一屁股蹲在地上的護衛也是懵了，不知所錯，剛才“師合”掐住他脖子，用密語向他傳達了一個信息.……
“師合”走了，衛士重新關上青石門，恢複各個關卡，嚴陣以待！
……
師艮站在懸崖上，麵對前麵的連綿大山，嚴肅冷漠。
細小的雨滴拍打在身上，師艮並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
“大哥！”熟悉的魔力波動傳來，師艮知道師合來了。
師艮穿著一身黑色的長袍，純黑的帽子將它的頭部遮擋的嚴嚴實實。
師合有些奇怪，這不像平時的它！
等師合小心翼翼地近前用眼角一撇，呆滯的臉龐，毫無生機的臉色。好嘛，一具木偶！
“我以為你在蟻族那是傀儡，來這是真身。”
“哪都一樣。”
師合拍了拍木偶的肩膀，“你辛苦了！”蟻皇成了蟻卵，蟻族一切的重擔落在了師艮身上，外憂也好，內患也罷，師艮承受了一切。這些天的艱難，師合是懂的。
傀儡擺手，“我說的，爛在心裏，不要跟任何人提！”
師合眼色嚴峻……
“封禪，我要囚禁七王！”師合走在地底的通道內，不斷回憶與師艮的對話。
“你瘋了！囚禁七王，蟻族會亂套的！”
“所以我不光要囚禁七王，還有蟻群各大族群長！”
師合真得被師艮的想法嚇到了，它真的想撬開師艮的腦袋看看，裏麵裝得啥！
“我找不到密謀者，與其放過，不如錯殺！在突發的情況下，總會有人自亂陣腳。”
“你……你.……”師合真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你會成為蟻族的罪人，會遭到所有蟻群的唾罵，甚至，不！一定，一定會有人反你……這樣值嗎？”
“做個暴君又如何，師合，要是有一天，我無法麵對眾口的爍言，那眾人的潮流也不允許我再存活一天，記住了，你一定要做這個英雄，殺死我的必須是你，下一任蟻皇也必須是你！”.……
那時師合才明白，在師艮心裏所謂榮譽、所謂生命都比不上蟻族的安寧。它寧願成為一時的惡，也要成就蟻族的未來。或者說……
師合停下腳步，用至惡誕生至善，他在用他的方法去避免這場內亂，劃清蟻族的界限，告誡族人該走的道路，還要成就我！
真偉大呀！
衛士在師合的眼神注視下，打開了青石門，漆黑的隧道在師合眼中不斷放大，直至身體全部沒入。
可是啊！大哥你不明白，我們走的不是一條路。
坑洞，管道，汁液還有蟻卵，師合來到了這裏。
“牛又來過嗎？”
身後跟隨的衛士回道：“沒有。”
“夫手、雙羯呢。”
“都沒有。”
“那我呢！”
衛士疑惑師合的問法，但還是如實回答：“來過一次。”
師合心中有了定數，“出去吧。”
衛士退下。
還是不信任我！師合知道師艮一定發現了什麽，剛才說得，是為了炸我，還是發自肺腑？
我這個好大哥，疑心就不能少點。
“達斯！”師合喚出隱藏在隧道裏的護衛長。師艮一定在這做了什麽。
“大人。”略高的肌肉男跪在地上，行下屬禮。
“記錄！”
達斯聽令，抬起頭來，兩根蟻觸向外擴散一種隻有蟻族才能接收到的信號，很快師合便知道了這裏發生的一切。
師合看向隧道，隧道裏的眾護衛一陣膽寒，它們可不想莫名其妙地被吸過去，暴揍一頓！
已經被“打”了一次的護衛心中更是忐忑，直覺告訴它，師合問的事還是跟它有關，它到底招誰惹誰了！
它還是防了我！
師合轉身離去，在眾人慶幸躲過一劫的注視下。
“它來過了！”
“它被我們看得死死的，怎麽能去你那！”
“它用的傀儡。”
“傀儡？”
“多注意點，它肯定注意到了什麽，我這邊的行動要推遲，它對我沒有完全放心。”
“明白”.……
狹長的隧道裏，師合不知跟何人用密語交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