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偷懶才是王道
深夜,本尊和暗處在熟睡中,雷淩睜開了眼。幽靜的環境以及窗外吹來的陣陣涼風,如此完美的睡覺環境,雷淩卻失眠了,應該是白天睡多了。
雷淩比暗醒得早,不過他生氣於暗和本尊擅自發動人格合一,把自己關起來,後又莫名奇妙地承受“改造”之苦!
在氣沒消之前,雷淩才不打算見他們。
“玉虛漸開.……玉虛見門……”幾小時之前芍悅說得話,雷淩也聽了,什麽樣的墮落者有什麽樣的玉虛見門,他們該成為什麽樣的墮落者?
想了一會兒,雷淩果斷放棄了,決定有他倆呢,自己說啥也不管用。想這些幹什麽,反正不管成為什麽,隻要能好好保護夢兒就好!
“玉虛、衝昆、葬首、太陽、太陰、闕門、盈三。”
“通陽、通陰、齊合、泉封、溪維、才臨、丘承、懸骨。”
七經八脈的位置雷淩不斷梳理著,每一個節點,每一條脈,漸漸清晰。
“陰陽齊,才封泉,承骨十二.……”默念俗語,氣仿佛動了起來,繞著腦中的虛影,一轉一轉又一轉。
突然有一處星光亮起,在漆黑的環境裏熠熠閃耀。
雷淩注視著那點光芒,隱隱約約的呼暗呼明,好像快被無盡的黑暗吞噬,卻又在不該存在的地方堅持。
雷淩笑了,就這樣沉淪不好嗎?
慢慢星光消散,一切如想象的一樣,在大勢麵前,個人的努力真得微不足道。
雷淩睜開了眼,那時他看到了光!
滿天閃爍的光點,漂浮在空中,在他四周,在這間房子的每一個地方,紫色、青色、黃紅綠……應有盡有。
……
十萬大山某處星空下,木頭燃燒在火中發出“啪啪”的響聲。山洞裏,老獵戶百無聊賴地烤著火,躲避著細雨綿綿。
山洞裏極大的呼嚕聲回蕩,一隻懷有身孕的母虎睡得正憨。老獵戶直勾勾盯著竄的老高的火苗發呆,不過手裏的動作倒是沒有絲毫懈怠,隻要火勢一小,“框框”幾根木頭就被扔進去。
夜晚的時間一點一點流逝,不經意間就從晚上到了深夜,但對於無聊的老獵戶來說,時間跑的還是太慢。
呼嚕聲漸小,母虎痛苦的吼了幾嗓子,懶洋洋翻了個身,又接著睡去。
聽著呼嚕聲又變大,老獵戶知道母虎又難受了,哎!當母親要受多大的罪,做女人難!
老獵戶晃晃悠悠站起,一瘸一瘸地走到洞口,他的左腿僵直的厲害,不能彎曲,也不知道是先天,還是後天造成。
洞口相對清涼,滿深林的潮氣弄得老獵戶很不舒服。這都快兩天了,還下!啥時候是個頭。
狠狠的吸了一口氣,又重重地吐出。這一吸一吐之間,一些隻有黑夜知道的事便進了老獵戶的腦子。
一個,兩個,三個.……老獵戶掰著指頭數著。喲,隻剩三個了!
現在的年輕人真不中用,一波一波來曆練,結果出去的隻有三個殘廢!
他們拿著這是過家家嗎,沒把命堵在十萬大山的人還敢來!
哎——,老獵戶心中的憂愁更甚,倒不是因為年輕一代不中用,而是陰陽魔力。
陰陽魔力的失控範圍又擴大了幾倍,一開始隻是這片林子,現在成了這座山。
要是奇虎沒出生,失控範圍就包圍了整個十萬大山,到時候世界又該亂成什麽樣!這傳說的老虎來得真不是時候。
奇虎,學名陰陽火,更多人願意叫陰陽虎。是一種毛色可以在黑白之間隨意變換的大型變異虎獸。
據傳它擁有控製陰陽的力量,既能毀滅也能再造。
人族把奇虎看做時代終結的標誌,曆史上每當有奇虎誕生時,人族的某個時代,某個超級勢力必會更替。
所以在某些人眼裏奇虎是必除之的怪物!
鼾聲轟隆,老獵戶回頭看著睡如死豬的母虎,也不知道這隻笨虎什麽命,還能懷上一隻變異的虎種。
完了還沒心沒肺的大睡,它到底知不知到它肚子裏的存在是多麽恐怖.……
一雙眼睛盯著世間魔力運轉的動向,從未停歇。深邃的眼眸上運算著眾多自然法則,恍若繁星的天空,每一條都代表著至高無上的真理。
它好像是萬物的締造者,又似乎是萬物的規劃者,所有的事物盡在掌握。
多年了,它一直在尋找,終於在一個雨夜,它看見了——十萬大山魔力運轉失衡!……
雷子意關上房門,勞累了一整天,雷夢心終於睡著了,有若懷君看著,雷子意也放心得下。
“二哥!”見雷子意出來,仞離崖,夏承東走上前。
“老七來了。”
夏承東點頭。
“庭因和正國呢?”
“老五去追媳婦兒了,老六找繁兒去哪了,他不知道繁兒去哪,他不放心。”
“五姐去玩,又有五哥忙得”
“一個月三四次都習慣了,隻是繁兒……也不知道義父和她說了什麽。”仞離崖說道。
“無非是些遵從本心的話,父親的口才一向笨得要命!”雷子意閉著眼都能猜到,那個不苟言笑的小老頭在想些什麽,“不用等了,我們先走,寧玉已經回去了。”
仞離崖、夏承東跟在雷子意身後走出了碩大的帥府。
最近,雷家可是被推到風口浪尖上,先是在帝國北部大起爐灶,又在西部,小武王與二帥相聚共同出行,每一件都牽動著世家大族的目光。
雷家打算做什麽?這是他們迫切想要知道的……
遺棄的亂墳崗,今天是哥哥的百日,儀陽愷早早地準備好點心,小菜,還有一點酒,雖然寒酸了點,但對於窮苦的哥倆來說,沒有比這些更好吃的了。
也是條件不允許,要是儀陽愷有本事,天王老子他都能當祭品獻上。
雨家的一舉一動,“怨”都告訴了他,想要用斷蟲參救命!
癡心妄想!
雨楠生必須死!必須死!
點心、小菜放在土堆前,酒灑滿一地,男孩報仇的執念越漸頑固。
……
屋頂上,白寧玉悠哉悠哉的曬著太陽,忙裏偷閑,雖然日頭還是那麽大,但雨後陣陣吹來的涼風還是挺不錯的。再加上一身白衣,對太陽光吸收的差。
白寧玉可不會放過這休閑的絕佳機會。
略微難聽的小曲徐徐飄來,準確無誤地打擾到白寧玉的美好時光。
眼角一瞥,望著走過來的身影,不用想肯定是雷家大少爺。
白寧玉翻過身來,再睡!
要說人逢喜事精神爽,本尊認為爽到家了,一個晚上,就睡了一覺,醒來,腰也不疼了,腿也有勁了,能都小跑了,身體是越發有力。
最最最重要的是,他看到了光,天上漂浮的光點。魔力啊!那是魔力啊!
誰能想到睡完起來,一睜眼,滿天的幸福感!
昨天一整天毛都沒感覺到的本尊,可算是揚眉吐氣了。這是啥,這就是命!就那麽巧一睜眼,啥都看見了。農民翻身把歌唱,屎殼郎找糞球,一不小心邂逅了她,一個字牛啊!
對於本尊此時的沒心沒肺,暗鬱悶不少,怎麽自己一睜眼看到的都是空氣,一點光都沒有。
而且就連昨天晚上感受到的感覺也沒了。這一個晚上,發生了什麽!
“三叔,三叔!”本尊在下麵呼喊著白寧玉。
白寧玉才不會理呢,現在叫他,肯定沒好事!
知道白寧玉沒睡,本尊接著說道:“四姨讓你過去。”
白寧玉睜眼,果然沒好事。
一些白色的熒光從白寧玉身上飄落到地,排列組成了另一個白寧玉,同樣的白衣,同樣慵懶的神態。
分身剛要走,就被本尊製止了,“三叔,四姨說必須是真身,要不是的話,她就帶你漂一趟白楊河!”
“.……”白寧玉認命了。
真身分散成眾多光塵,隨風送進分身體內。
白寧玉睜開眼,瞪了本尊一臉,懶洋洋地走向遠方。
本尊珊珊一笑,除了三姨,就四姨能喊動三叔。
來之前,本尊找過芍悅,向她請教如何看不見魔力,要知道,滿眼的光點,看什麽東西都模糊不清,很難受的!
知道本尊能看到魔力,芍悅並不驚奇,其實隻要適應了新的身體,自然而然就會看到魔力。
所謂的“玉虛見門”,說白了就是一群閑的沒事的學著非要給這種現象找一個合理的解釋,用來哄小孩罷了。
當然這些芍悅沒有告訴本尊,因為她喜歡逗雷淩玩,從小到大一直都是,萬惡的惡趣味。
將注意力放在一個事物上,過幾秒就看不到魔力了,然後在靜靜心,閉閉眼,再睜開時,就有看到魔力了。本尊玩的不亦樂乎,墮落者真是個有趣的東西……
剛吃完三顆小果子,芍悅就見到白寧玉托著萬年死屍般的身體慢慢走來。
“喲,這次挺快啊,我才吃了三個桑果,平常都七八個起步,怎麽今天傻了。”
自覺忽略芍悅的諷刺,白寧玉白了一眼,好兒郎不跟女子鬥!
芍悅穿著一聲黃色半紗袖,她平常很少穿黃色的衣服,而且,右手上纏著繃帶。
再看看腳下的果核,桑果還沒上市,這麽早弄來,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隻是一眼,白寧玉便發現芍悅的反常,不過他才不要擔心這混蛋女人!
芍悅扔過去一個黑色的長盒,“義父要的東西,大姐準備好了,今天才來,咱家傳送陣壞了,你跑一趟。”
白寧玉點頭,不過他才不相信芍悅的說辭,傳送陣能壞,誰信!肯定還有別的事!
“還有.……”
白寧玉臉一拉。果然!
“順便拿兩張報名表,淩兒夢兒用的。”
唉!白寧玉就知道這女人心裏肯定沒想啥好事,明明是自己的活非要我幹!
白寧玉不想在麵對芍悅一秒了,笑麵狐狸。轉身就走。
“別忘了,快去快回,二哥他們動身了,別耽誤了淩兒的訓練時間……”
背後不斷傳來聲音,白寧玉真得受夠了,啥都不管,徑直走了。
白寧玉沒說一句話,不是他不願和芍悅言語。年輕的時候,因為某些事的緣故,白寧玉被割了舌頭。
好了,現在報名表有了,還差什麽,芍悅心裏盤算著,基本上都齊了。“天命”什麽的,讓離崖他們去弄吧。
對,大姐還要回來一趟,要準備準備,別的沒了吧。嗯,沒了,現在的精力還是要放到醫行上。薑家這一代,可是出了幾個大人物!.……
十萬大山,山脈連綿,峰巒層出不窮,高低起伏差距頗大。它是世界上山群最多的地區,倒不是它有十萬座大山,隻是從遠處看,山脈的連線像極了無窮止境,綿延久遠。
雷家的建地是在兩山之間的平地上,它的勢力範圍隻有方圍三十裏,出了這個範圍圈,外麵就是凶狠自然林園。
數不清的凶獸、奇獸,血淋淋的法則在這肆意盎然!
夜晚是十萬大山最危險的時候,尤其是處在中心地帶區域,更是不能觸足的禁地。
雖然如此,仍有很多世家大族的子弟來次曆練。因為對於其他險惡之地來說,十萬大山有一個好處。
在這裏生活的奇獸都默默遵守著一個規定——等級分明。
大型的肉食奇獸占據食物最豐富的地區,而弱小的奇獸隻能在多個勢力範圍交接地帶生存。
極少出現大型奇獸在勢力圈外遊蕩的事,或者入侵其他奇獸勢力範圍的事。
所以隻要熟記各大奇獸的勢力範圍,曆練的存活率極大。
白寧玉這次做事挺快的,中午出去,晚上八九點就回來了,也許關乎著雷淩,白寧玉難道勤快了一次。
雷子意一行人在外圍遇到白寧玉也挺意外的,不過他們懶得問原因,反正白寧玉懶得回答,問不問都一個樣。
一行人各顯神通,很快就飛到了雷家勢力範圍上空,他們注意到天空上環繞的護衛鷹群好像盯住了地上一個移動的目標。
一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裏明白的很,那是他們的孩子又在努力鍛煉。真得!他們欠他太多了!
為人父也好,為人母也罷,那個孩子不應該承受那樣的苦難。
月夜的微光透進林子,照亮了暗前行的道路。踩在林子裏枯落的樹葉上,發出“滋滋”的聲音,與極力控製的平穩呼吸聲發生交融,異樣的感覺,仿佛整座山林都在為他喝彩。
一步步的跑,雷家的勢力範圍有三十裏,其中大部分是連綿陡峭的山澗,很少一部分是平地。
平地大約占了十裏,雷墨修估量過。
繞著最外圍的平地,每天跑十裏,這是本尊六歲起的任務。
盡管一開始,他做不到,但後來他完成的很好。
直到十歲,他得了血印,一切都變了。六年裏的前四年他們一直躺在床上,骨瘦如柴,每天承受痛苦的哀嚎聲,足以繞雷家八圈。
那是真正的生不如死,從一個血液飽滿的人變成一個幹癟的骨杆,不斷循環,至死方休!
他們以為這輩子就這樣了,等哪天有自殺的力氣,一了白了,死了完事。
時間摧毀了一切,又帶來了一切,那個短短的時間片刻改變了他們,他們變得執著,變得瘋狂,最痛苦的執念扭曲了他們的內心。
為了夢兒而活!
盡管那時候雷家還沒研究出根治血印的方法,但瘋狂的念頭就在他們心中紮了根。
隻為自己,他們不必堅持,一死了事。
但!為了夢兒他們必須活著,苟且也罷,偷生也好,隻要活著!
生念伴執念而存,受盡折磨的三人站了起來。他們十斤舉不了舉一斤,揮百劍不能就斬一次,十裏路不行他們走一步。活著!活著!
依舊是生不如死,但濃濃的生念迫使三人挺了過來,活了下去。
可這對於他們來講不是幸而是悲。
雷子意算過,兩年的時間雷淩跑過得步,加起來正好是十裏。
血印之後,暗沒有停止體能訓練,止步不前的雷淩已經死了,現在活著的是“雷夢心的雷淩”!
此刻暗停下腳步,從林子上放落下幾個人。
暗沒有慌張,因為他聞到了若懷縈專門為雷家配的防蚊蟲叮咬香水的味道。
本尊睜開眼,“二叔,四叔,七叔,三叔你回來了。”
白寧玉剛下來就打了一個哈欠,隨便找了一顆大樹,很不客氣倚上去,閉目修神。
“臭小子,晚了還不睡!”夏承東過來摟住本尊的肩膀,“聽你四姨說,天天在家鬧著吸收魔力,小夥子,太年輕了。有那時間多休息啊!你看你三叔,多好的例子。”
“哈哈哈……”本尊幹笑著。
白寧玉懶得管,每次都拿他開唰!哼!
“跑了多久了。”仞離崖問到。
“四五裏了吧。”
“喲,長能耐了嘿!跑四五裏,還不喘。可以啊!”盡管本尊做好準備,夏承東的笑聲來得還是讓人猝不及防。
震死本尊耳朵了!
夏承東什麽都好,就是愛突然大笑。而且笑得時候聲還特別大。
雷子意扔來一條毛巾,“擦擦吧。”
夏承東放開本尊。
“咱爺倆好久沒練練了,現在正好,來試試!”血印之前小屁孩雷淩的陪練對象就是雷子意。
“哈!你會手下留情?”那些略微傷感的畫麵,本尊打算記雷子意一輩子。
“盡量,盡量。”
仞離崖、夏承東往後退了幾步,留出了足夠的空間。
他們在逼本尊,目的不純!
本尊不想打,可當夏承東發動術法,將四周的林木變成螢火照亮這片大地時,本尊沒了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