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屍家重地(六)
清晨的陽光從窗外透了進來,啁啾的鳥兒,空氣中彌漫著腐臭的味道,能清楚地聽到路上的行人發出的急促的腳步聲。
“唔~”頭好痛,啊,素醉過後的感覺就是不好,歐陽曉靜麵容痛苦地捂住腦袋,這是哪,怎麽這麽臭!
歐陽曉靜一個翻身坐起,觀察四周,現身處於一個陳舊的小房間裏,有道牢門,其餘什麽家具都沒有,地上鋪滿了厚厚的稻草,剛聞到的腐臭就是從這傳出來的。
歐陽曉靜頓感惡心,連忙想要站起來,卻感四肢無力,又跌坐在草堆上,試了幾次才勉強扶著牆麵起來,死命拍打身上粘上的稻草,“太惡心了!居然把我關在這種地方!”歐陽曉靜惡心了一陣子,冷靜回想發生的前後,一道靈感閃過,氣憤道:“王八蛋村長,我就說酒裏麵怎麽有股熟悉的藥味,居然給我下迷藥,還是超量那種,酒都給放苦了!”(月某某:額,現在不是討論酒味道的時候吧。)
在牢房裏怒哄了老半天,都快過中午了,沒人理!哼!好氣,歐陽曉靜幹脆趴著牢門,有種鐵窗淚的楚感。
這是個地麵牢房,可以隱約看到外麵有人在來回走來走去,對著鐵鎖吹了口氣,喝!好家夥,這村人不簡單,連鎖上都加了符文,還是一種古老的符文,歐陽曉靜腦袋都快撓破了,還沒想到破解之法,想要出去隻好用別的方法了。
“喂!來人啊啊啊啊啊!你們這群王八蛋,有本事下藥,有本事放我出來單挑呀!你們這群龜孫!”還是沒人理。
“啊,我要生了,啊啊啊,好痛啊啊啊,來人啊啊啊,呼呼,一屍兩命啊啊啊~頭快出來了啊啊.……女人生孩子啦,沒人來看麽?”繼續沒人理。
“我艸!”
“別叫了,沒人有空理你,今天可是個大喜的日子。”一個年輕男人提著食盒出現。
“帥哥你怎麽那麽眼熟?”歐陽曉靜眯著眼認真觀察。
一個大男人第一次被一個女孩子叫帥哥,還被那麽認真注視著,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哦!你就是昨晚那個.……那個村長叫作阿勇的人!”歐陽曉靜恍然大悟道。
阿勇被歐陽曉靜這一驚一乍嚇了一跳,在心裏歎道,村長的藥果然過期了。
“是……是又怎樣?”阿勇有點心虛,磕磕巴巴地道,“啊!”
沒想到歐陽曉靜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揪住毫無防備的阿勇,氣勢洶洶地把他拉到她麵前。
“你……你想怎樣?”這女人根本沒有表麵上那麽柔弱,不似一般人,難道她真的是道士?如果真是,那我們這樣做會遭天譴的,我要趕緊告訴村長。眾所皆知,這個國家的人對修道之人都有著盲目的崇拜性。
“手好酸。”歐陽曉靜突然鬆開被擒住的阿勇,有氣無力地收回手,還揉了揉,剛剛歐陽曉靜那股雄勁仿佛就像幻覺,“你衣服真硬。”
“.……”假的都是假的,阿勇摒棄剛才荒唐的想法。受到打擊的阿勇不再說話,默默地打開食盒,擺出色香味俱全的兩肉一素,還有一小壺酒。
餓了一天的歐陽咽了咽口水,一開始就對囚犯待遇這麽好,不由自主地開始胡思亂想,腦補了電影電視劇中的各種場景:吃飽後被可惡的村民綁在刑具上,以堅強的意誌,軟硬不吃,麵對嚴刑拷打,要對著敵人說:‘呸!我死也不說。’麵對夕陽落下,回憶起過往笑道:‘我永遠不會出賣組織的,有什麽手段就使上來。’
“哼,我什麽都不會說的,你們死心吧!”歐陽曉靜態度堅定地對著阿勇說道。
“???”阿勇也蒙圈了,“什……麽.……什麽?”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看到阿勇一臉懵逼的表情,難道是我猜測不對,下意識道:“難道這是斷頭飯?”
“你在胡說什麽,今天是我們村長女兒的大喜日子,這是宴席上準備的菜,村長交代要分點給你。”阿勇有些氣結道。
“那幹嘛不放我出去吃!要在這吃,別說這是你們的傳統習俗,要把外人囚禁過喜哈!”歐陽曉靜趴著牢門怒不可遏地吼叫著。
“當然沒有這傳統,隻不過你已經被賣給我們村長了。”
“哈?”這哪跟哪,又唱的是哪一出?
“你知道村長的新入門女婿是誰麽?”
歐陽曉靜搖了搖。
“你的小相公。”
阿勇還以為她聽到被丈夫拋棄後會傷心欲絕、崩潰絕望,老老實實地呆在牢房,沒想到是歐陽曉靜低頭想了想,突然來一句,“他賣了多少錢?”
“趙巍民你太tm賤了,老娘何止五百文錢!”
“啊……啊嚏。”嗯,鼻子有點癢,趙巍民摸了摸鼻子。
“公……相公,你沒事吧。”新娘蓋著紅蓋頭,羞答答地坐在趙巍民身旁。
“沒事。”看了看身旁行為端莊又有點緊張的小新娘,想到如果新娘是歐陽曉靜,不知她會怎樣表現。
李苗苗透過薄紗看到趙巍民盯著她的妝容入了迷似的,羞澀道:“別看了,看到人家都好害羞,等下入洞房讓你看個夠。”
趙巍民一下被驚醒,我在亂想什麽,正事要緊,正襟危坐。
“時辰到!有請新郎新娘拜堂成親。”
天漸漸變黑,阿勇低頭一邊收拾歐陽曉靜飯後的殘根剩菜,一邊給歐陽曉靜講今日成親的過程,其實是李苗苗交代的,目的是為了歐陽曉靜能認清自己的處境,好對趙巍民的薄情寡意死心。
“嗝……”歐陽曉靜背對著牢門,斜躺在草堆上,已經完全接受了所處環境,還順手挑起一個草剔了剔牙。
“今天苗苗和趙公子已經……”
“哦,知道了。”歐陽曉靜語氣明顯有點不耐煩。
氣氛有點尷尬,阿勇不知還要說點什麽,所以大家都沉默了一段時間。
“今天的飯菜有點鹹,酒有點淡。”歐陽曉靜冷不丁地來了一句。
“……”
阿勇發現他們聊天更本不在一個頻道上,麵無表情地收拾,轉身離去。
聽到腳步聲逐漸走遠,歐陽曉靜終於憋不住了,麵露痛苦,緊緊保住自己腦袋在草堆上打滾。
“好痛,我的腦袋。”怎麽捂住耳朵,屋內吵雜的聲音都會源源不斷流入歐陽曉靜的腦海,這種痛比宿醉後的頭痛更厲害更強烈。
基本都是女人的聲音圍繞著歐陽,有老有少,爭爭吵吵,說得最多的就是救命、報仇之類的話。
歐陽曉靜疼得厲害,下意識地喊了一句:“我隻管活人,死人滾去叫閻王麵前訴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