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艾希／鄧雪婭
?回憶?（注：“〈〉”裏麵的是司馬誠的獨白。）
“隊長。”一個穿著「行動隊」製服的青年跑了過來。
“有什麽事嗎，宇文？”司馬誠停下了腳步，轉身望去。
“上級說隊伍裏要添加一個新成員，麻煩你去過審一下。”宇文凱將夾在自己腋下的文件夾遞給他。
“你不是才剛加入嗎？怎麽又有新成員？”司馬誠一邊吐槽著，一邊簡單的翻閱著手中的文件。
“這我就不清楚了，嘿嘿。”宇文凱一臉壞笑的表情，好像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切，這麽高興？不會是看上人家了吧。”司馬誠莞爾。
“怎麽可能呢？聽說她是從警務局調過來的，我可是連麵都沒見過嘞。”
“嗬，‘還說麵都沒見過’？你已經偷看了文件裏的照片了吧。”司馬誠仔細打量著“個人信息”裏的那張照片，照片中是一個露出自信笑容的少女。
“不愧是隊長，這都能被您發現。”宇文凱攤了攤手，無奈地笑了笑。
“手都不洗就去摸，哪個正常人會看不見呐，你當我瞎嗎？”司馬誠不屑地瞟了眼文件右下角的那塊黑漬，輕笑道。
“洗不掉啊，那個機油真是太難洗了，我好不容易才學會安裝「諾羽」的滑輪，然後又……”宇文凱咂了咂嘴，開始滔滔不絕地抱怨起來，這也難怪，畢竟他一大早就被司馬誠叫過去和「機修組」（現改編為「修複部隊」）一起去修理上次任務中被「異能者」破壞了的「諾羽」，心情煩躁。
司馬誠沒有理會他，專心致誌地瀏覽著上麵的信息。
“鄧雪婭……”司馬誠不禁念道，“去把蕭紫依和冷月姬叫過來吧。”
“好的。”宇文凱馬上停止了那張嘴，敬了個軍禮後小跑著離開了。
〈然後，我就見到了這個獨特的少女。〉
一個紮著中長馬尾發的少女走了過來，非常筆直地立在原地，敬起了軍禮。炯炯有神地盯著前方，響亮地說道。
“警務部第三分隊副隊長——鄧雪婭，前來報道！請隊長指示！”
在她麵前，是一張後邊坐著三個人的桌子。位於中間的司馬誠微微抿了一口桌上茶杯裏的溫開水，開始說道。
“姑娘，聽說你是從警務局調來的？”
“是的！”鄧雪婭喊道。
“因為什麽原因，你知道嗎？”
“是我自己請求的！”
“……”司馬誠無語，上級怎麽會不征求他這個作「行動隊」隊長的意見就同意這種請求？那不是每個警務局的人都能加入「行動隊」了？
“呃，你要知道，加入「特別行動隊」是要有條件的。”司馬誠的表情有點為難。
“體檢報告在個人信息裏！”
“嗯嗯，我看過了，全都合格。”司馬誠點了點頭，“你為什麽要加入「行動隊」呢？”
“那是因為……”
“停停停！”還沒等她說到一半，司馬誠連忙招手，“聲音不用那麽正經，聽得見就行了。”
“哦……”鄧雪婭有點愧疚地低下了頭。
“我想加入「行動隊」是因為……因為……”她的聲音立馬就和吃東西被噎住了一樣，低沉下去，“因為想要更高的工資，來讓我弟弟生活得更好一些。”
“呃……”司馬誠的眉毛都快抖下來了。虧我還以為她那響亮地嗓門是因為她想“為人類做貢獻”一類的事，沒想到居然是為了錢……
司馬誠不禁往左右兩旁瞟了一眼，右邊的蕭紫依是為了向「異能者」複仇入伍的，而冷月姬……算了，反正都很奇葩。（後麵會解釋了啦。）如今來了一個為了“錢”的，哇塞，這個「行動隊」組建的還真是夠奇葩的……
“據我所知，警務局的工資不是比一般上班族都要高出許多嗎？按理來說養家糊口是肯定夠的，你是為了追求更富有的生活嗎？”司馬誠問。
“不，我弟弟現在生活得很好，隻是福利院的其他孩子仍然……”
“福利院？難道……”
“是的，我的親人，就剩下我的弟弟了。”鄧雪婭的眼神透露出濃濃的傷感，盡管她不太願意表露出來。
“原來如此，那麽你加入SAF也是這個理由吧。”
“是的。”
“這樣啊……”司馬誠深思了一番，回道，“你應該知道「行動隊」是做什麽的吧。”
“我知道！隨時都有可能麵臨死亡。但隻要是為了我弟弟的話……”少女的臉上看不到一絲猶豫，或是恐懼，說不定在她的內心，有著超越死亡的東西，使她如此堅定自己的意向。
“好吧，那你就先加入我們吧。”司馬誠說道。
“真的嗎？謝謝隊長！”少女的臉上泛起一絲紅潤，興奮不已地鞠了一個躬。如果這裏沒人的話，她恐怕就要興奮地蹦起來了吧。
“蕭紫依，你負責安排一下。”司馬誠起身離開座位。
“是。”
〈那可能是我第一次捉摸不透一個人的性格吧，那個女孩的性格非常奇特，一會兒正經，一會兒柔弱，一會兒又像個小孩子一樣。真不愧於“「行動隊」的人都是人才”這句話。〉
一年後。
“隊長……”鄧雪婭拉開房門，微弱的光很快照進了這間昏暗的房間。
“什麽事？”司馬誠躺在床上，從凸起的床被發出朦朧的聲音。
“您都一天沒吃東西了，該起來了吧。”鄧雪婭打開房間裏的燈，將手中的餐盤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
“沒有胃口。”司馬誠把頭埋進被窩裏，回道。
“我知道，因為您擅自出動去搜救宇文隊員而被上級處分了，心裏很不好過，但至少……”
“別亂講，我怎麽沒可能會因為一個小小的禁閉處分就自暴自棄呢。”司馬誠稍稍探出頭來，歎了口氣，“我是在煩宇文那小子，不顧一切地去逞強，現在好了，差點就回不來了。”
“那，那我去提他過來謝罪吧！”
“嗬，那家夥都傷成那樣了，你還提過來，不是存心要弄死他嗎？”司馬誠冷笑道。
“沒關係，宇文隊員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一定沒什麽事的，相信過不了多久就又生龍活虎地回來了。”
“近乎全身殘廢的程度呐，難說……”司馬誠又歎了口氣，“對了，你那「最強人類改造計劃實驗人員測試」怎麽樣了？”
“過審了，接下來就等SMA研製完成後的實驗了。”鄧雪婭興高采烈的笑道，“又能拿一筆錢了！”
“你還真是給錢什麽都幹呐……”司馬誠感慨道。
“怎麽可能？違法的事情我是不會去做的。”鄧雪婭搖了搖頭，“這筆錢用來給福利院建一棟教學樓，接下裏的目標是買一套好一點的房子，讓弟弟能住的安心點。”
司馬誠完全把頭伸了出來，望了望坐在一旁的她，笑道：“左一口弟弟，右一口弟弟的，用蕭紫依的話來說，你還真是個‘弟控’呐。”
“嘿嘿。”
“你這笑聲……”
“不好聽嗎？”
“別學那家夥的，聽著我就來氣。”
“好啦好啦，菜都快涼了，您還吃嗎？”
“吃！人是鐵，飯是鋼，一口下去，真tm香！”
〈那恐怕是我感覺自己的心態最年輕的時刻了，雪婭真是個開心果，連我這種死板的人都能逗起來，這點我還是比較佩服的……〉
“隊長！”鄧雪婭飛一般地穿梭在走廊中，興高采烈地跑進了司令室。
“怎麽了？”正和凱瑟琳討論人員調配的司馬誠回頭望去。
“我通過了！我通過了！”鄧雪婭的表情、眼神，無不透露出激動。
“什麽？！說清楚，哪個通過了？”司馬誠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鄧雪婭走到他麵前，湊近他的耳朵，輕聲說道：“「煉神」的使用者測試，我通過了…”
“那真是恭喜了。”司馬誠微笑著說。
“而且是唯一一個哦！”鄧雪婭的表情仿佛像一個小孩子在炫耀她新得到的玩具一般，讓人忍不住想笑。
“不止是100名候選人中的唯一一個。”這時，伴隨著一陣拐杖敲擊地板的聲音，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他戴著一頂結白的軍官帽，穿著一件整潔的軍官製服。如果不是拄著一根金屬拐杖的話，想必也是能迷倒萬千少女吧。
“要知道100個候選人都是從世界各地選出來的，也就是說……”他睜開與右眼黑色瞳孔截然不同的金色左眼，“能夠駕馭「煉神」的人，可以稱得上是世界第一了！”
“艦長。”鄧雪婭敬了一個禮，含羞地說：“不，世界第一什麽的，我覺得還是太……”
“到底是不是？比一場就知道了。”艦長把目光投向從他剛才進門開始就沉默不語的司馬誠，“你說對吧，隊長？”
司馬誠依舊保持著沉默，他的內心使他很難接受眼前這個人，盡管曾經是多麽親密，如今卻被一層名為“身份”的無形東西隔開了。
“你的傷不要緊嗎。”司馬誠側臉對著他，說道。
“還有點不適應這個胳膊和腿。”宇文凱稍微活動了下自己的右手和左腿，笑道，“我想我會習慣的。”
“是嗎。”司馬誠放低了聲音，“你真的認為那個比賽有必要嗎？”
宇文凱一步一步走向艦長席，一邊說到：“我們SAF自從在世界各地成立了支部以來，都還沒有驗收‘成果’呢。”
“況且，你就不想看一看，自己部下的戰鬥力嗎？”
〈我還是被那家夥說動了，其實我一直都反感參加，但是為了雪婭能夠更好的掌握自己的實力，我還是同意了。〉
〈事實也證明，「煉神」的力量非常強大，好像不論是什麽攻擊都能輕鬆地抵擋住，以至於雪婭隻用不到五回合就能夠秒殺掉對手。這就是「Angle」的力量嗎？如果作為「異能者」源頭來說，確實應該如此。〉
〈終於，在決賽中，鄧雪婭迎來了來了最後一場戰鬥。現在想來，還真是真正意義上的‘最後一場’……〉
“來了啊。”司馬誠起身，發出低沉的聲音。
“是！”少女響亮的回答道。
司馬誠緩緩移動步子，來到了她麵前，這動作速度甚至讓人覺得他患了風濕病。
“司馬隊長，我弟弟他……”雪婭似乎想開口說些什麽，但剛到嘴邊的話又給硬生生地咽回去了。
司馬誠見她這樣，露出一個輕鬆的微笑，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麽。”
〈事實上，就在決賽的前一天，鄧雪婭收到了一封勒索信。信的大概內容是：你的弟弟在我們手上，如果想要他活命，就放棄比賽。〉
“所以，我……”
“沒什麽好顧慮的，關於你弟弟的事，軍方已經找到了那些人的位置，現在正在集結部隊。”
“是，是嗎……”雪婭微微抬起翹唇，回答道。這對於她來說是個好消息，但她似乎並沒有因此而高興，目光中透露著濃濃的憂傷。
誠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點了點頭。她感受到了，他的力量被自己抗在肩膀上，卻又不止是他一個人的力量，還有附帶著許多人的期待。這份力量，讓她覺得自己的軀體穩重多了。
“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去贏下這局。去證明「煉神」配的上你，而不是你配得上「煉神」！”
“是！”雪婭挺起了胸膛，回答道。這時，她的目光堅定了許多。
“大家都看著呢，別讓我們失望。”司馬誠走過她的旁邊，背對著她，“加油吧！”
然後，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裏……
雪婭獨自一人，麵對著冰冷的機械金屬門，等待著它的打開的那一刻，就是她和屬於她的SMA使命到來的那一刻。
承載著身邊所有人所希望的那一刻，就要來臨了……
雪婭摸了摸右手腕上的MAT，開始深呼吸。
就在這時，她的掛在耳朵上的通訊器響了。
雪婭竟在這一刻感到不安和恐懼，她猶豫了一下，緩緩伸出手去按下接聽按鈕。
“你，是誰……”她問。
幾分鍾後……
雪婭的陰沉著自己的臉，把手伸向MAT，按下其中的按鈕。隻見MAT開始閃爍紅色的亮燈，一塊塊鐵甲片開始從MAT延展開來，進而覆蓋到了全身，各個金屬片機械式的連接後，合成了一套機械鎧甲——SMA。
這套大型的黑色SMA，令她的身軀顯得更加龐大，肩部和背部的棱角看上去就像一隻變異的野獸，隨時可以發動突然襲擊置人於死地。
少女緊緊的握住附帶指虎的手套，要是有一顆石子在她手中，估計都會被碾成粉末吧。
然後，那隻攥緊的拳頭，鬆開了，無力的垂在腿邊……
少**沉的臉上看不到任何表情，她打開背後的飛行推進器，一個轉身便往後方飛去。
“對不起，隊長……”
臨走前，她留下了這句話。可惜，沒有人能聽到。
機械金屬門緩緩打開了……
〈比賽的鍾聲開啟了，然而在一扇敞開的機械門前，卻見不到一個人影。我很是擔心，於是便和我的部下一起去尋找。比賽也因為她的棄權而結束了……〉
〈我們找了大概2天左右，沒能搜索到任何蛛絲馬跡，不僅是我們，連其他支部的SAF都忙得焦頭爛額。我知道他們注重的是「煉神」，但我擔心的——是她。〉
〈然後，在第三天，我們終於找到了她。隻是，是在戰場上……〉
“U.SAF第三小隊全軍覆沒了！”
“不行！戰斧導彈未能傷害到目標！”
“目標開始突破第二道防線！”
諸如此類的消息不斷在SAF暫時聯合總部傳遞著。
〈我們發現她的時候，她正好聯合PMI的空中部隊襲擊了從美國飛往華夏的軍用運輸機。得到通知後，日本方麵派出了一個空中搜查隊打算將她遣返，結果全都葬在了大海之中。〉
〈我們意識到，她叛變了。〉
〈由於知道「煉神」的力量，所有支部的力量開始集中，於是便有了那次「太平洋戰爭」。〉
〈終於，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我們使用了戰略核彈……〉
〈隨著一股空前絕後的蘑菇火花在空中綻放，一陣雷霆降世般的衝擊波席卷海洋。這個“世界最強”的人類，墜入了大海之中……〉
“我要去參加一下緊急會議，基地的事就拜托凱瑟琳了。”宇文凱整理著自己的製服，走出了司令室。
司馬誠目送著他離開，然後又望向落地窗外的天空。
〈對世界而言，它失去了一個可以保護人類、抵禦「異能者」的強力戰士。可對我來說，我失去的僅僅是一個部下而已。一個值得我驕傲的部下……〉
宇文凱拄著拐杖，在兩個警務員的陪同下，走進了他們麵前的這棟非常氣派的圓環型形建築。
?回憶，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