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4 投石機

  看著敵軍呼啦啦的退了下去，站在城樓裏的奧巴汗總算是鬆了口氣，今天也夠懸的，有好幾次都差點被敵人攻上城頭。命人打掃戰場，奧巴也就返回汗府休息去了，這幾天可把他給累得不輕，回到汗府倒頭便睡。


  也不知睡了多久，睡的正香呢，也不知哪個不長眼的來吵了自己的美夢，困得難受的奧巴憤怒的隨手抓起頭邊的枕頭就扔了過去，並大吼一聲：“滾！”


  看著砸落身邊的枕頭，又看了看翻身朝裏繼續大睡的奧巴，親衛隊長艱難的咽了口吐沫，站起身來反身就想退出去，可抬起的退還沒有往外落下，門外遠遠傳來的喊殺聲又讓他為難起來，猶豫片刻，他還是一咬牙無奈之下轉身再去喚醒奧巴汗。


  “大汗，大，大汗”


  “滾你媽的，你想死啊！”


  “大，大汗，敵軍又開，開始攻城了。”


  “滾尼瑪的，老子砍了你！啊，啥？敵人？什麽！敵人又開始進攻了！快帶本汗去！”被親兵隊長吵得困得要死的奧巴大怒，渾渾噩噩間本能的抓起身邊的大刀揮手就要劈下，可這會他的腦袋卻被“敵人又開始進攻”的消息給刺激的清醒了過來，一陣愣神，爬將起來忙吩咐親衛隊長帶自己前去查看。


  看著脖子上漸漸遠離的那柄寒氣森然、閃著寒光、冒著寒氣的刀刃，親衛隊長暗自摸了一把冷汗，大氣不敢喘的爬起來引領奧巴汗往城頭奔去。


  草原中秋的早上就已經感覺到有些冷了，披著鬥篷又把衣領拉緊了些，奧巴在一隊千人衛隊的拱衛下快步爬到主城城門樓。


  雖然經曆過幾次這樣的守城戰，但站在較為安全的城門樓往下看，奧巴還是感覺頭皮發麻。經過一夜的準備，林丹汗大軍不知怎麽的突然冒出來大批雲梯，看著那些排的很近、密密麻麻蟻附著雲梯往城牆上蠕動著的人群，奧巴汗的額頭冷汗直冒。


  “傳令各守城官，誰那裏出現問題，誰就提頭來見！不惜一切代價也要狙擊敵軍攀上城牆。告訴他們，身後可就是他們的父母妻兒兄弟姐們，被敵人攻破城池的下場想來他們應該知道，去吧！”奧巴汗強壓下內心的焦躁，向各部發出死守城池的命令。


  大汗督戰誰還敢懈怠？敵人舉著盾牌頂著城頭上射來的冷箭玩命的往上爬，守軍也是頂著從城下漫射上來滿天的箭雨拚死抵抗。


  攻守雙方都有了各自的經驗，進攻的一方，在爬城的時候不再是莽夫般的叼著刀片子直愣愣的送人頭，而是學會了舉著盾牌往上爬了。他們也怕了對方那卑鄙下流的手段屎尿的一塊往下扣，惡心不說還真讓受傷的人受罪；防守的一方也是學乖了，昨天被城下強弓給壓的難受，被動之下有好幾次都被敵人衝上了城頭，要不是防守兵力有厚度，還真說不準早就被人破城了。所以今天他們也學乖了，凡有敵軍架雲梯的地方，他們就早早地把一個帶著下沿弧度的長條大木板遞了出去，兩側以及後麵有專人舉著這大木板充當變異盾牌，防守的人則是站在木板下往下刺殺、砸東西、潑熱水以及那汙穢之物。雖還是偶有令箭順著狹窄的空隙鑽進來傷人，但總好過昨天那種滿天的箭雨衝著腦袋直都往下落來的好些。


  又拉緊了些衣領，奧巴緊張的盯著焦灼在一起的戰場，好大一會他才稍稍鬆了口氣：幸好準備的充分，要不然就憑敵軍那悍不畏死的架勢，可就夠自己這方喝一壺得了。


  “向全城的族人下令，能動的都要出來協助守城，告訴他們，林丹汗狼子野心，萬一城破任誰也討不到好，他會屠城的！”一時半會的也沒有援軍的消息，奧巴擔心之餘還是下達了全城動員令。


  劣跡斑斑聲名狼藉林丹汗可以說是早已臭名遠揚了。此刻奧巴說林丹汗定會獸性大發進行屠城啥的，城內的百姓也是深信不疑。故此，奧巴的動員令一經下達，全城的牧民百姓頓時行動起來，在士兵們的指引下，這些動員起來的百姓也就忙碌開了：有的協助著工匠製作各種守城器，當然，這些所謂的工匠和大明初級工匠學徒的水平都不如，但好歹也是聊勝於無吧；除了協助製作守城器械的，還有在城內大街小巷搜集石瓦磚塊、屎尿、馬糞、幹柴的；還有相當一部分人被安排到城牆下燒製有毒的熱水供城防用；身體還算可以的，除了加入守城隊伍外，還就是上下運送物資，抬運傷員。


  看著治下百姓能如此配合，奧巴滿意的點了點了頭，暗道：嗯，這些賤民還算識相，否則，老子就舍棄他們投奔黃台極或者大明朝廷去。


  奧巴堅守城池的決心大出林丹汗的意料之外，他沒想到在自己大軍壓境之下，奧巴還能如此的沉得住氣，既能夠把守城防禦戰組織的如此完善，還打的如此頑強。聽著前方傳來的震天喊殺之聲，又手搭涼棚抬頭望了望即將升上當空的太陽，林丹汗隻能是無奈的發出陣陣憤恨：“一群廢物！一群廢物！”


  望著久攻不下的城頭，額哲也是有一種深深地無力感，他也沒有林丹汗那種梟雄的氣魄，不光沒有，額哲的性格當中還有著致命的弱點，那就是怯懦！沒有挫折的時候還看不大出來，可一旦遇到較大的打擊、挫折時，他這種性格就會暴露無疑。不過，額哲這小子雖說是懦弱了點，但他卻不是笨蛋，不光不是笨蛋他還是有點小聰明。


  “父汗，您看，敵軍舉著那種大木牌來抵擋我們的弓箭，那些防守的敵人就更大著膽子來狙殺我們的人了。”額哲小心翼翼的看著林丹汗想獻策。


  “我看到了，還用你說！一邊去！”林丹汗以為額哲能吐出個什麽象牙來，哪成想他給自己說的是這話，不由得有些氣惱。


  “不是，不是的，父汗，額哲可是有，有妙計要說的……。”額哲被林丹汗嗬斥的有些心裏發毛。


  “嗯？你有妙計？”聽額哲如此說，本在那裏氣惱著的林丹汗斜過眼來問道。


  被林丹汗這個眼斜的有些發慌，哆嗦了一下，額哲還是強忍著站直了身體整理了下思路道：“父汗，咱們不是帶來很多漢人工匠嗎？漢人有一種可以把一塊巨石，扔的很遠很高的一種武器，叫什麽來著？”


  “投石機？”林丹汗好似想到了什麽。


  “對，對！還是父汗見識多廣，就是投石機。”額哲忙拍馬屁。


  “哦，哈哈哈，吾兒額哲長大了，很好！來人！告訴丹津都，要他暫緩攻城，除留下少許人進行騷擾，其他人等退下休息。”被額哲這記馬屁拍的心情大爽，林丹汗下令士兵退下休息，他要安排人去找漢人工匠製作投石機。


  “大汗英明！”


  “父汗英明！”


  “額哲，此事就你來負責，爭取一個下午的時間，要那些賤民盡量多的製作出可以把巨石投到城牆上的那種投石機。”林丹汗臉上終於露出了點笑容，隨即安排自己的兒子去這件事關緊要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