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9章 流竄王屋山

  田見秀當然明白李自成因何事驚慌啦，若是老百姓都這樣被朝廷安置好了，那他們的兵員從哪裏來？裹挾來的人又怎能安心待在營裏？想到這些，於是便開口道：“大哥，依我看，現在還是先穩住軍心要緊。按你說的，找個弟兄去吧官軍引開，隻要額們擺脫官兵，天下之大還不任額們馳騁，實在不行大不了跳到王屋山去，到河南發展豈不更好？”


  田見秀的話讓李自成眼前一亮：“顧言，玉峰兄弟說得行不行得通昵？”


  “王屋山？河南？大哥，額覺得行得通咧，不過額還是想著打回陝西去，你看看啊，陝西是額們老家地形熟不說，雖說這幾年洪賊已經把額們在陝西的盟友給打散了不少，但那邊的百姓日子可不好過，有利於額們發展。再看看山西這塊，餓可發現了，這塊更不好發展，這塊不光有洪賊大本營，還有朝廷在山西部署的護衛絲綢之路的兵力也不少，那個絲綢之路必經要道在這，防衛的兵力能弱得了？還有曹文詔的草原軍在這有補給兵營，那更不是額們能觸碰的，要不盟主那麽強大的力量都不是官軍的對手，更別提其他人了。這段時日，額們也隻是在鄉間裏打過幾次勝仗，其他地方額們可是連想都不敢想。反觀陝西可就好太多了，基礎也好啊（災民多），反正現在洪賊的主力都拉到山西來了，實在不行額們可以先跳到河南打他一番，再繞回陝西發展。額們就和官軍兜圈，看他們能吧額們怎麽地。還有，真到了萬不得已，可以考慮考慮湖廣呐，那裏可是富得很，要是能在那邊撈上一票，那可就發達了！”提到湖廣，顧君恩兩眼都有些發光，湖北鍾祥可是他老家，難道是故土之情在勾引著他？

  自己智囊團的兩個人意見相左，這叫李自成覺得有些難辦，是得還好生的考慮下一了，於是站起身來來踱著步子來到劉宗敏身側：“宗敏，同官軍作戰你是很有心得的，現在若給你三千人馬，那你能頂住官軍多少兵馬？能頂多久？”


  “嗨！別提了，剛開始那幾仗還可以，我手下的弟兄們打的還叫一個過癮，打的官軍（就是地方一些兵痞）看見額們就跑，不是還截了幾輛運送糧草茶葉布匹的馬車嗎？這不，額們吃的這羊腿就是截來的，好像就是顧言說的朝廷那絲綢之路上運貨的那些人，還殺散了不少官軍。唉，可最近那戰就不行老，碰到千餘名正規官軍，不是洪賊帶來的，應該是護衛絲綢之路商人的部隊，他們一看到額們就喊“就是他們搶了額們的東西！”喊著就殺了過來，額們還沒怎麽打這不就敗了，真打不過唄。”吐出一根雞骨頭，劉宗敏憤憤不平的喊著。


  “你不是有五千弟兄嗎？你也是萬人敵，還怕拉他們。”高一功撇著嘴道。


  “去，去，你知道個啥。”劉宗敏煩悶的把大手揮了好幾下。


  聽劉宗敏如此說，李自成這下心裏有數了，這附近官軍實力很強，絕對不是自己可以應對的：“這樣吧，高傑兄弟，你帶三千弟兄打起旗號往西移動，現在就去。記住聲勢要大，行走各三五日即可偃旗息鼓，甩掉官軍隱秘繞道王屋山，額會派人聯絡你們，這事隻能你自己知道，以防部卒被俘虜了泄露了額等的行蹤；宗敏兄弟，等官軍被引走後，你就帶一千人馬前方開路，注意隱秘行蹤，額帶主力最後進發；玉峰老弟繼續潛伏下來，一是聯係尊主的人，讓他給額們籌備兵器鎧甲馬匹，越多越好，前端轉移丟失的的差不多了，額們用錢買，相信他們給的價格高不到那裏去，反正錢也是搶來的。”


  “好咧，大哥。”被點到名字的頭領大聲應喝。


  “好！官軍被引開後額們立馬行動！顧言，你且去大營組織，能帶的都帶上，不能帶的就丟了，傷兵、老幼，老幼引到山坳留下，給他們留下些糧食，就說要他們注意躲避官軍，等官軍撤了就要他們自尋出路，額們要和官軍開戰了不能害了他們。千萬記住，不要讓他們知曉額們的動向，去吧。”李自成繼續吩咐。


  顧君恩也很讚同李自成這麽做，這個時候，老幼、傷員可都是累贅，拋棄的好，理直氣壯地拋棄更好：“大哥說的是，額這就去。”


  接下來，顧君恩就按著李自成的吩咐，將七八千人老弱婦孺轉移到山坳叢林，並反複告訴他們，七日後便可自行離開，也可就地紮營生活，等過了這陣風，頭領們會派人回來接他們。其實，李自成他們對這些人的安排基本上就是在做無用功，老百姓大部分都是這幫子土匪山賊給弄得家破人亡裹挾而來，平日裏的恭順也是出於無奈被逼出來的。這會這幫山賊竟然放了他們自行離開，哪還有什麽說的，皆假裝不舍狀，一個年長老者為代表開口道：“小老兒等鄉親感謝頭領們的關懷，額們還望大王們早日歸來……。”


  至於那些裹挾來的青壯，則是巴不得自家的親人們早日脫離苦海，免得將來去做炮灰，至於他們自己倒是無所謂的，年輕能打能搶的，總比餓死的好，說不得還能混個小頭目來坐坐，那豈不是更舒爽。


  三天的時日很快就過去了，探子來報，官軍已經被自家兄弟引走了，李自成那顆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顧言老弟，集合隊伍出發。”


  號角就算了，頭領們依靠自己和親兵們的嗓門，逐隊把眾人集合起來。劉宗敏打頭陣，率領一千人馬按著事先探好的路線在前開路；李自成則率領剩下來近兩萬青壯（18到50都算上了）隨後跟進。偃旗息鼓、馬匹銜根木，連夜朝王屋山方向逃去，一路上眾人都能保持著肅靜。或許是被官軍打怕了的緣故，這麽多人還真不用李自成他們施加多大的高壓，這一路上還真沒人敢大聲喧嘩，偶爾跌倒發出痛苦聲的人，也是趕緊用手把自己的嘴巴捂住，驚恐的四下裏看了又看，生怕自己的聲音把官軍給引來了。


  山路難行，晝伏夜行的走了七八日的光景，王屋山終於到了，清點人數，李自成大驚：“啥！賊你媽啊！人呢？怎麽少了呢麽多人？！”


  顧言尷尬的道：“大哥，額反複清點過了，就隻剩下一萬人了，其他人或許是走丟了吧，畢竟一路上大夥走得太急，白天藏起來，晚上才敢走，也看清人，走丟很正常，留下人接應下，額們還是抓緊進山落腳吧。


  “賊你媽的，進山，高一功，你去安排人，留下一個百人隊接應走失的人，記得，一定等到高傑他們回來再進山。”李自成的眼睛變得血紅，有可能是氣的，也有可能是困得，反正紅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