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琴上的瑕疵
明音見到在場的幾人微微一愣。
不過很快她便收斂了情緒。
“小姐,十方閣的林掌櫃聽說您買下了那張琴,特地過來有件事同您說。”
白如墨看了林掌櫃一眼,淡淡地問:“哦?林掌櫃有什麽事嗎?”
林掌櫃已經在管事那裏聽說了如今的白如墨的不同,所以他在給望家三兄妹行過禮之後又對著白如墨拱了拱手,半點沒有失禮。
“事情是有關這張琴的,您看,咱們是私下說……還是?”
林掌櫃的笑容有點不好意思,白如墨則是勾了勾嘴角,不以為然道:“若沒什麽緊要的事情,直接在這裏說便是,沒必要藏著掖著。”
林掌櫃是個聰明人,知道白如墨是不想給望家兄妹留下什麽話柄,便直說了。
他打開結界給白如墨將琴取了出來,然後拿給她瞧。
“白小姐請看,這琴的琴尾有刻著煉器人的名字,這本來是這位煉器宗師的習慣,隻是……出了點小小的差錯。”
“差錯?”白如墨微微一愣。
林掌櫃將那張琴翻了個個,把琴尾擺到了白如墨的麵前,用手示意著一處花紋中間隱藏的內容。
林掌櫃指的那個地方比較隱秘,再加上先前這張琴在結界之中,白如墨隻看到了這裏的花紋,並沒注意到花紋中間夾雜著的隻有黃豆大的小字。
那是“尋墨”二字,但“尋”和“墨”的字體並不是完全一樣,“尋”像是後來加上去的,而“墨”的後麵還有一個小字,隻是被劃掉了。
白如墨仔細辨認了片刻,語氣中帶著幾分不確定問:“這是遙嗎……墨遙?”
“正是墨遙。”
林掌櫃點了點頭,肯定了白如墨的推斷,然後又解釋道:“我們十方閣裏,這位墨遙大師的作品足足有九件,隻不過百旺城隻有這一張琴罷了。”
“墨遙大師究竟何許人也,其來曆我們並不知曉,但他這個在作品上刻上自己名字的習慣卻是一直都在。”
“不瞞白小姐說,墨遙大師的作品件件都是極品靈器,望家二少爺所在的靈心宗中也藏有墨遙大師所鑄之劍。”
林掌櫃說著示意了一下手裏的琴道:“隻是這張琴比較特殊,是我們見過的所有出自墨遙大師之後的靈器中最普通的,卻也是唯一的一張琴。”
“若非如此,也不會是八百紫晶幣這樣的低價了。”
“而在十方閣得到這張琴的時候,那個‘遙’字便被劃去了,反而又刻上去了一個‘尋’字,卻不知是誰的惡作劇了。”
林掌櫃搖了搖頭,又對白如墨解釋說:“十方閣的生意做的誠信,這種事情當然是要告訴客人的,若是白小姐介意的話,我們可以給您適當減價,或者……退貨也不是不行。”
白如墨抬起手來,摸了摸那三個字,然後微蹙著眉頭說:“不必,一個被改了的名字對這張琴的使用又沒影響,就這樣吧。”
她沒有對這三個字有意見,是因為她很好奇,把“墨遙”改成“尋墨”的人是誰,會不會同尋墨大師有關呢?
而且白如墨是懂琴的人,不知道這個世界如何,但是在她的世界裏,古琴的這個位置刻上字,刻下的應該不是斫琴人的名字,而是琴的名字。
一張原本叫“墨遙”,後來被改名叫“尋墨”的琴麽?
可真是耐人尋味。
因為白如墨痛快地收下了這張琴,一點都沒有介意,搞的林掌櫃反倒不好意思了,再三說給白如墨一些優惠,或者讓白如墨再在一樓或者二樓挑一件東西。
白如墨想了想身邊的明音一直也沒有合適的武器,索性也就跟著林掌櫃去挑選了。
望君則和望君宜兄妹既不好意思腆著臉跟著林掌櫃他們去繼續圍觀,為了望家的麵子也不好當著林掌櫃刁難白如墨,隻好先行離開了。
倒是望君安一直跟著白如墨。
畢竟他同白如墨自幼青梅竹馬,如今白如墨又不是他的準嫂子了,他跟著倒也沒什麽。
況且他真的挺好奇的,為什麽白如墨會有如此大的變化呢?
於他而言是三年未見,可聽哥哥妹妹的意思,她前段時間還不是現在這樣……
雖然溫亦寒堅持認為望君安跟著白如墨分明是不安好心,白如墨自己卻沒什麽明顯的反對。
畢竟剛剛林掌櫃說靈心宗有墨遙大師的作品,那說不定會通過望君安知道些什麽呢。
白如墨和明音一起挑了一對短劍,又挑了幾件飾品和一些藥草,等她們挑好了,太陽都偏西了。
種情況下望君安還頗有耐心地跟著,倒是讓白如墨有些另眼相看了。
所以望君安說要請她喝茶的時候,她完全沒有推辭。
寧君安猜到了白如墨不會拒絕他,卻沒想到白如墨居然也讓明音一個下人坐下一起喝茶。
而明音也是落落大方的給二人行過禮之後坐在了一旁。
她們主仆這樣子,讓望君安看的一頭霧水。
“你真的是阿墨?你是何時變得如此……如此……”
糾結了片刻,他不知道該怎麽問,索性跳了過去問了下一個問題:“還有,你什麽時候可以修煉了呢?”
聽著望君安的“素質三連”,白如墨抬了抬眸子反問:“你覺得我是不是白如墨呢?”
望君安愣了一愣,這才有些苦惱地開口。
“單憑感覺,你肯定是阿墨無疑,可是……又覺得你同以前差別太大了,讓人很不習慣。”
白如墨聞言勾了勾嘴角,端起茶來輕抿了一口。
“人總是要變的,一成不變早晚會被欺負死。”
“不習慣的話你可以離我遠一點當陌生人,或者多接觸幾次,多習慣習慣不就好了?”
望君安微微一愣,笑了一下說:“也對。”
其實他還是有些不適應的。
以前的白如墨在他的眼中是個被人欺負了也不會有怨氣的小哭包。
雖然她笨笨的,卻知道每次在望家受了委屈就來找他,而他也願意護著白如墨,願意看她依賴他的樣子。
可現在的白如墨……
那種惹人憐愛,讓他忍不住想嗬護的氣質已經基本上不存在於她的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