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棒打鴛鴦
舒婉婷麵有慍色:“你怎麽不問青紅皂白就隨便打人!”
“我就打他了!騙了我們二十萬,不該打嗎?你是他什麽人?為什麽替他說話?”
舒婉婷懶得跟李秋霜這種人廢話,她冷冷以說:“沒人騙你們家的錢!是你女兒主動給她男友送過來的。你女兒的男友根本不會要這個錢。你們家的錢在這間病房裏,一分不少的放在床上,你去拿走就是了。”
李秋霜半信半疑地掃了舒婉婷一眼,拉開病房的門,“嗖”衝了進去,看到病床上那堆紅彤彤的票子,她懸著的心放下了,但又十分後怕,這麽多錢要是被嶽淩峰這個窮小子吞了,她多年的省吃儉用就喂狗了,她剜了鬱芬芳一眼,不由怒火衝頂,抬手“啪”給了鬱芬芳一掌,怒罵道:“你這個敗家東西,竟敢偷家裏這麽多錢給這個窮玩意兒!你是想男人想瘋了!”
鬱芬芳的左臉立馬一片紅,她捂著火辣辣的臉,敢怒不敢言。
徐源怒視著李秋霜,這個女人也太霸道了,二話不說,上來就動手打人,可人家打自己女兒,他又能奈何。
李秋霜把藍布包裏的錢全都倒在床上,認真數了一遍又一遍,整整二十捆,二十萬全在這裏了。雖然錢沒有損失一分,她還是恨得牙癢癢,她怎麽也不會想到,女兒竟敢偷家裏二十萬給嶽淩峰這個窮小子。她瞪著血紅的眼睛問道:“你到底取了多少錢?”
“全在這裏了。”鬱芬芳把存折和李秋霜的身份證遞過去。
李秋霜仔細看了幾遍,沒錯,是取了二十萬,她這才放下心來。她把錢包好,拉起鬱芬芳就走,她所以拉鬱芬芳走,一是她絕不允許女兒再和嶽淩峰這個窮騙子在一起,二是她一個人拿著這麽多錢,怕不安全。
李秋霜正在氣頭上,鬱芬芳不敢違逆她,隻好乖乖跟李秋霜走。
李秋霜走到嶽淩峰麵前,惡狠狠的說:“離我女兒遠點兒,要點兒臉。就你也想娶我女兒,你不配!”
李秋霜的老伴兒已經年過半百,每天上下班要騎一個小時的自行車,晚上回到家就喊腿疼,她決定給老伴兒買輛電動車。她回家取存折去銀行取錢,打開抽屜,差點兒嚇暈過去,存折和她的身份證不翼而飛,家裏進賊了?她穩了穩神,急忙去查看各個房間的窗子,窗子都關得好好的,她又去查看防盜門,門也完好無損,我的天哪!難道是神偷所為?這可是她和老伴兒大半生的積蓄呀!她疼得心肺炸裂,腦袋嗡嗡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在冰涼的地上坐了很久,她忽然想起來,前幾天鬱芬芳在電話裏跟可兒說,嶽淩峰住院了。準是嶽淩峰這個窮鬼沒錢看病,鼓動女兒偷家裏的錢給他用。她從地上彈起來。她多了個心眼,沒給鬱芬芳打電話,把電話打給了可兒,問可兒嶽淩峰在哪個醫院住院。
可兒不肯出賣閨蜜。
李秋霜說,可兒,你可知道,這是我和你伯父大半生的積蓄,要是出了差錯,要出人命的。
聽說出人命,可兒被嚇壞了,趕忙如實相告,不相識的舒婉婷給嶽淩峰交二十萬住院押金的事都照實講了出來。
李秋霜又嚇個臉白,差點兒癱在地上,天哪!這不明擺著嘛!鬱芬芳這敗家東西偷家裏的錢,是去給嶽淩峰還二十萬住院押金嗎!
舒婉婷看著遠去的李秋霜,心裏很不是滋味,嶽淩峰一個大男人,當眾受辱,自尊心一定很受傷,她勸慰道:“你別往心裏去,她也是一時有氣。”
“我沒事。她是長輩,而且,鬱芬芳偷家裏的錢也是為我,她打也打得,罵也罵得。”嶽淩峰說。
舒婉婷沒想到,嶽淩峰竟如此大度,她放下心來。
嶽淩峰突然想哭,大哭,父母離他而去,他感覺自己是冷風中的飄葉,孤伶伶的在寒風中翻滾,是奶奶給了她溫情,讓他不在感到寒冷孤獨;車禍把他拋到死亡邊緣,身邊這位如姐姐一般的人把他救回來,像對待弟弟一樣盡心關愛他,血緣又怎麽樣,還能勝過這般關愛嗎!
李秋霜拿出買電動車的錢,和鬱芬芳把錢存回了銀行。
回到家,坐在沙發上,李秋霜仍心有餘悸,不能再這麽下去了,不然,非讓嶽淩峰把這個家折騰個底朝天。她苦思冥想,終於想出了個主意,立馬撥通清遠市妹妹的電話,給妹妹說了鬱芬芳和嶽淩峰的事,說了她的打算。
李秋霜的妹妹也覺得鬱芬芳和嶽淩峰不合適。窮則不墜青雲之誌,必有出頭之日。這個嶽淩峰竟慫恿自己女友偷家裏的錢,可見是個人渣,
前程似錦就甭想了,這種惡習發展下去,可能還會去吃牢飯。她丈夫是體製內的人,有些勢力,外甥女在清遠找個工作不是事,她滿口答應下來。久疏情淡,外甥女來了清遠,會慢慢忘記嶽淩峰。
晚上下了班,鬱芬芳進了家門,換上拖鞋,低著頭默默回到自己房間,一下子倒在床上,望著天花板默默流淚,自己幫不了嶽淩峰,戀愛幾年的女友不如一個萍水相逢的陌生女人,這叫什麽女友?被踹了也活該!她對自己的顏值向來很自信,可遇到舒婉婷,她的自信煙飛灰滅。顏值不如舒婉婷,財力更不用說,在嶽淩峰最需要人的時候,在他身邊的是舒婉婷,鬱芬芳幾乎絕望。
吃飯時,鬱芬芳隻顧低頭扒飯,看也不看李秋霜一眼。
李秋霜閃了鬱芬芳一眼,不冷不熱的說:“明天去把辭職信遞了。收拾收拾,準備準備,後天去清遠你姨家,你姨夫給你找了個收入高的好工作。”
鬱芬芳抬頭看著李秋霜,她明白,這是要把她和嶽淩峰徹底割斷!雖然舒婉婷比自己漂亮,又是老總,但鬱芬芳決不會就這麽認輸,她要和舒婉婷爭奪到最後一分鍾:“我不去,我在這裏挺好的。”
“啪”李秋霜把筷子一摔:“鬱芬芳,你到底想幹什麽!偷家裏二十萬給嶽淩峰!你想過嗎?家裏這點兒錢是你爸你媽從牙縫裏摳出來的,是你爸你媽的養老錢,嶽淩峰比你爸你媽還重要是吧!是你爸你媽把你養大的,不是嶽淩峰!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這由不得你!”
“媽,你這哪兒和哪兒啊!你們把我養大,我會孝敬你們。你女兒大了,有權選擇自己的幸福。媽,你不是也說過嗎,窮無根,富無苗,嶽淩峰不會窮一輩子。”
李秋霜冷笑一聲:“給你媽講起大道理了!你媽走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都多!你要是不辭職去清遠,我去你們公司給你辭職,我就是綁也要把你綁到清遠去。你媽從來說到做到!”
鬱芬芳放下飯碗,轉身回了自己房間。
女大不由娘了呀!李秋霜氣得臉黃。
第二天早晨吃完飯,李秋霜碗也不洗,早早把自己收拾利索,坐在沙發上等鬱芬芳。
鬱芬芳化好妝,穿好衣服,拿起小包出門去上班。李秋霜緊跟其後。
“媽,你這是幹什麽?”鬱芬芳煩得渾身冒火。
“今天你去哪我就跟你去哪,你去公司,我就去公司給你辭職;你去找嶽淩峰,我就去讓嶽淩峰和你分手。”
鬱芬芳知道自己的老媽有多難纏,如果她不聽老媽的,老媽一定會去找嶽淩峰鬧,鬧個天昏地暗,鬧得別人懷疑人生,直鬧到嶽淩峰和她分手,再也不敢和她見一麵。何況,現在,倆淩峰還在醫院裏,弄不好會把嶽淩峰鬧出大毛病來。沒辦法,鬱芬芳隻好認輸:“媽,我聽你的,我去辭職,我去清遠。”她簌簌淚落。
李秋霜相信女兒不敢騙她,這才回了屋。
鬱芬芳辭了職,來到醫院,看到嶽淩峰正在輸液,她感到難言的愧疚,他受傷最需要她的時候,她沒在他身邊,他還沒痊愈,她又要離他而去,遠走千裏之外的清遠,天下有這樣的女友嗎!她眼裏淚光閃閃。
徐源見鬱芬芳來了,從床邊的椅子上站起來,讓鬱芬芳坐下,他走出了病房。
鬱芬芳抓住嶽淩峰的手,把他的大手貼在自己臉上,她在想,怎麽和嶽淩峰告辭,男友還躺在病床上輸液,女友要遠走他鄉,告辭的話太難說出口了。她的淚水濡濕了嶽淩峰的手。
嶽淩峰以為鬱芬芳在為他的傷流淚,他撫摸著鬱芬芳的頭發說:“你別這樣,我全好了,馬上可以出院了。”
鬱芬芳沒有時間陪伴男友了,她已經訂了明天早晨八點鍾的高鐵車票,她要回家收拾東西,要給姨家的人買禮物,幾年不去姨家,這次去又是有求於人家,必須買些像樣的禮物。可怎麽跟男友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