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半夜難眠
靡靡之音,竟也如此動人。
琴聲悅耳,讓嶽塵洗滌靈魂。
不知不覺間,天已黑,天已晚。
朦朧的燈火下,煙霧繚繞。
煙霧之中,白依依玉指波動琴弦,讓嶽塵如癡如醉。
美人如酒,不飲自醉。
煙霧中的白依依太美了,讓嶽塵忍不住地盯著她看,沉浸在其中。
這如同雪蓮花一般的人物,讓嶽塵在酒後忍不住地沉淪。
深夜之後,嶽塵被安排在一個客房裏。
不知不覺間,她仿佛夢到煙霧之中,白依依在向他揮手,他企圖伸出手去抓白依依的手,卻怎麽也抓不住,怎麽也抓不到。
佳人在煙霧中逐漸遠去,一隻巨大的怪物出現,狠狠地撲向白依依。
“依依。”嶽塵猛地驚醒。
“陛下!”嶽塵的身邊,傳來了典韋的聲音。
嶽塵睜開眼,看到典韋站在門口,投來了關切的目光。
嶽塵道:“現在是什麽時候。”
典韋回答:“三更天了。”
“我在哪?”嶽塵又問。
典韋道:“就在你剛才喝酒那個院子的對麵,這裏是客房。陛下,您怎麽就喝醉了。”
典韋知道,如果嶽塵不想醉,那是不可能醉的。
嶽塵沉默,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麽就喝醉了,鬼使神差地沒有使用解酒丸。
不過,好久沒有這種醉了的感覺了,倒是讓自己徹底地放鬆。
典韋低聲道:“陛下,您今晚有些放縱了。”
“我知道。”嶽塵淡淡道,“朕就是想醉一場。給朕披上衣衫,朕想去看看。”
。。。。。
“綠蘿,綠蘿?”廂房之內,白依依輕輕地呼喚著綠蘿的名字。
綠蘿被叫醒,睡眼朦朧地披上了厚厚的衣衫道:“小姐,您怎麽了?”
白依依披著被子起身,皺眉道:“我好像聽到有人喊我的名字。”
綠蘿苦笑道:“小姐,客人喝醉酒的時候,喊你名字的還少嗎?您也不是第一次聽到了。”
白依依搖搖頭,道:“這個喊聲,好像有點特別。”
綠蘿道:“奴婢倒是覺得,小姐你是做夢夢到的。”
白依依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輕聲道:“現在幾更天了。”
綠蘿道:“三更天了。小姐,離天亮還早著呢,你快點繼續睡吧。明日又不知道有多少公子來找您,您若是不睡好,真會累著的。”
白依依輕輕搖頭,道:“拿我的鬥篷來。”
“小姐,這三更半夜的,您這是要幹嘛?”綠蘿很不解地道,但是卻也不敢違抗白依依的命令,找到她的白色狐皮鬥篷給她披上。
一邊係繩子,綠蘿一邊道:“小姐,你怎麽了,好像魔障了一般。特別還是你看那位嶽公子的眼神很不對勁。”
“亂講。”白依依叱道。
綠蘿不敢講話了。
白依依卻又問道:“怎麽不對勁了?”
綠蘿道:“他走的時候,你好像很舍不得,小姐,你從來沒有對一位公子這樣子,你看他的眼神就很不對勁。”
“哦。”白依依輕輕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又是輕輕地一歎,不由地輕聲念道:“庭院深深深幾許,楊柳堆煙,簾幕無重數。”
這深深地庭院,把自己和外麵隔開,也把自己與他隔開。
幕簾無數重,每一重對她來說都是困難重重,無法走出。
她的心思,隻能埋在心裏。
他能夠給自己留下一首詩,已是自己的奢望了,不該再強求些什麽。
披好了衣衫後,白依依走出了房門,天空繁星如晝,淡淡的月光灑下,將周圍的景色雕琢地更加美麗。
她的閨房,也在院子的二樓,腳下院子裏傳來淡淡的梅花香。
這裏的對麵,就是嶽塵的居所,是她親自目送嶽塵進入了那裏。
至於畢魚服等人,都回去了。
他們是大人物,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不可能留戀此地。
白依依抬頭,望向嶽塵的居所,隨後,她愣住了。
她看到嶽塵披著衣衫,正在仰望星空,口中不由地念道:“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聽到這一首詩,她愣住了。
纖薄的雲彩在天空中變幻多端,天上的流星傳遞著相思的愁怨,遙遠無垠的銀河今夜我悄悄渡過。
在秋風白露的七夕相會,就勝過塵世間那些長相廝守卻貌合神離的夫妻。
共訴相思,柔情似水,短暫的相會如夢如幻,分別之時不忍去看那鵲橋路。
隻要兩情至死不渝,又何必貪求卿卿我我的朝歡暮樂呢。
白依依是才女,她讀懂了這首詩。
正因為讀懂,所以她才整個人愣住,內心深處生出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情愫。
他這是,在向自己傳遞什麽嗎?
還是說,他隻是無意間的?
或許,那個人並不是自己吧,自己跟他萍水相逢,何德何能讓他再為自己作詩。
白依依的心中,從未有過的複雜。
不遠處,嶽塵剛轉過頭看著天空。
剛才,他在打量著白依依的方向,夢裏白依依遠去的場景不由地又浮上心頭。
心有所感,才念出了剛才的那首詩。
他很想親口告訴她,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但是,嶽塵也是個要麵子的人,萬一……
萬一對方隻是逢場作戲,自己卻認真了,豈不是要貽笑大方。
他不想成為笑柄。
隨後,嶽塵心有所感地轉頭。
在轉頭的一刹那,嶽塵看到了她,卻發現,對方也在看他。
四目相對的時候,兩人突然間又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嶽公子(白姑娘)沒睡?”兩人異口同聲。
隨後,兩人又笑了。
嶽塵又看到了白依依發自內心的真誠微笑,這笑容在白天隻看到一次。
嶽塵也笑了起來,因為白依依笑地很開心,所以他也笑。
嶽塵道:“長夜漫漫,卻無心睡眠。白姑娘莫非也有什麽心事?”
白依依輕輕搖頭:“沒什麽心事,隻是想出來走走,看看。”
“這裏的景,姑娘還沒有看膩嗎?”嶽塵道。
白依依搖頭:“奴家自幼在這裏長大,這裏的景,自然是看膩了……”
說到這裏,白依依頓住,後麵的話,卻不適合說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