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終有一別
“真的是太貴重了。”
這是白依依第一次拒絕別人送她東西。
以前有人送的時候，白依依都說收下，然後笑吟吟地感謝。
因為她知道，別人送給她的，都是在他們看來並不是那麽貴重的東西。
而且若是自己拒絕了，非但不會討好別人，反而還會讓人以為你看不起他。
隻是這一次，白依依心中複雜。
這是嶽塵送的東西，她本能地想要。
但是，她卻又怕被嶽塵看不起，以為自己是個很貪婪的女子。
“收下吧。”嶽塵將書卷按住，淡淡道，“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謝公子。”白依依低下頭，聲音很輕很輕，雙手卻緊緊地攥住了羊皮卷，當成了最重要的寶物一般。
嶽塵淡淡道：“此乃七級功法，隻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參透。”
“七級！”白依依的眸子猛地瞪大，眼中滿是震撼。
顯然是被嶽塵的這一番話震驚地不輕。
她的手在輕輕顫抖著，她無法想象自己手中握著的，竟然是七級的功法。
這可是，把她賣了都買不起的寶物啊。
僅僅這功法的價值，就可以將她從清香樓贖出去了。
隻是，她也絕不可能將它賣掉，因為這是嶽塵送給她的。
結合嶽塵剛才的想法，她知道嶽塵是要讓她做一位可以反抗天庭的織女。
嶽塵低聲道：“單憑這一道功法，想要反抗天庭太難太難。但這是基礎，你若是真的能夠暗中修煉到戰宗。那麽你便有足夠的能力為自己尋找更好的功法。
他日若是有緣再相見，你若是可以依靠自己感悟這道功法。
那麽……我便送給一道更好的。”
“謝謝，謝謝！”白依依感動地無以複加。
起風了，冷風刮在臉上，如同刀割一般。
白依依輕聲呢喃道：“嶽大哥，你能夠，抱一抱我嗎？”
“嗯！”嶽塵將手放在她的肩膀，白依依主動將頭靠在嶽塵的肩膀上。
兩人一起默默地望著星空，一時無言。
嶽塵第一次感覺到，原來青樓之中，也並非藏汙納垢，更多的是在命運中無奈掙紮的可憐人。
“嶽大哥。”白依依突然間道。
“嗯？”
“你就不怕，所托非人嗎？我可能是個有心機的女子，在你麵前裝裝可憐，然後就把你給騙了。”白依依柔聲道，“你這也太好騙了。”
嶽塵淡淡道：“若是你負了我……那便負了吧。這是我的選擇，與你無關。”
“嶽大哥，你是個好人。但是以後……你也不要輕易相信人，特別是漂亮的女人，她們很會說謊。”
“哦，你算嗎？”
“我也經常說謊。”白依依道，“清香樓專門給我們培訓過，我可以裝可憐，可以裝大氣，可以裝豪爽，也可以裝小巧伊人。”
“嗯！”
“嶽大哥，你就不想說點什麽嗎？”
“有時候，靠感覺就夠了，想那麽多幹嘛。我願意信你，便信了，如此簡單而直接……”
“嗯！”白依依應道。
眾人又陷入了沉默。
“嶽大哥……”
“嗯！”
“謝謝你。”
“嗯！”
“你是第一個將我當做朋友，用正常眼光看我的人，我會記住你的，永遠永遠放在心底。”
“嗯！”
“嶽大哥，我可以為你跳舞嗎？”
“太冷了，不用了吧。”嶽塵看著懷中臉色被凍地通紅的女子。
“不礙事的，我從來沒有為一個男子跳過舞，很多人不知道，我的舞技，不輸於我的琴技。你是第一個，也會是最後一個。”
白依依從嶽塵手中掙脫著起身，站在房梁上，白衣飄飄。
她的背後是圓月如秋水，繁星點點，月華灑在她的臉上，為她那絕美的容顏更增添了幾分仙氣。
白依依緩緩起舞，舞動著身軀。
夜幕下，寂靜無聲。
沒有音律伴奏的舞蹈，卻仿佛跳出了一個新的境界。
舞姿輕靈，身輕似燕，身體軟如雲絮，雙臂柔若無骨，步步生蓮花般地舞姿，如花間飛舞的蝴蝶，如潺潺的流水。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靈動，飄逸，清雅靈動得仿若手持琵琶的飛天，飄逸得猶如漫天輕盈的雪花，清雅得就像步步生蓮的仙子。
輕高曼舞載歌載舞她用她的長眉，妙目，手指，腰肢；用她髻上的花朵，腰間的褶裙；用她細碎的舞步，輕雲般慢移，旋風般疾轉，舞蹈出詩句裏的離合悲歡。
出塵如仙，傲世而立，恍若仙子下凡，令人不敢逼視。一襲白衣臨風而飄，一頭長發傾瀉而下，白衫如花，肌膚勝雪，說不盡的美麗清雅，高貴絕俗。
酒不醉人人自醉。
嶽塵看地癡了，醉了。
終於，一曲舞罷。
白依依哆哆嗦嗦地回到嶽塵的身邊，對著嶽塵笑起來，道：“原來，真的好冷啊。”
看著她這麽一副可愛的模樣，跟剛才的月中仙子又是完全不同。
嶽塵也笑起來，道：“跟你說了也不聽。”
白依依癡癡地笑起來，道：“剛才好看嗎？”
“嗯，很美。”嶽塵柔聲道，仿佛思緒還沉浸在剛才的舞蹈之中，臉上忍不住又露出陶醉之情。
白依依輕聲道：“從此以後，我隻為你一人舞。”
“嗯！”
嶽塵內心，突然間也生出了一種占有欲，如此美麗、顛倒眾生的舞蹈，他也不想讓其他人跟自己共享。
就在這時候，下方傳來了綠蘿的聲音：“小姐，小姐你在哪裏，這麽冷了你快回來。要是凍著了，媽媽會責罰綠蘿沒照顧好你。”
綠蘿的聲音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氣氛，白依依輕聲道：“嶽大哥，我要回房間休息了。不然就被人發現了，依依要受責罰。”
“嗯，記住我的話，在你沒有能力反抗天庭之前，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嗯，依依明白。”
白依依從屋簷上跳下，下麵傳來了綠蘿的聲音：“小姐快進來，看把你凍的。奴婢已經為您生好了炭火。”
隨後，嶽塵又聽到了關門聲。
這聲音，也將嶽塵拉回了現實。
剛才的一切一切，仿佛是一場美好的夢。
那扇門，將白依依關在了裏麵，將自己關在了外麵……
嶽塵的內心空蕩蕩的，有幾分失落，仿佛失去了一些東西一般。
旋即，嶽塵淡然一笑，看著遠處的天空，定了定心神，輕聲道：“我也該休息了，明日該打足精神去見那位高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