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2 一切都好
雪塵居然感覺到了冷。
陸綾隻當她是撒嬌，抱入懷裏，揉了揉，小家夥被女色迷的暈頭轉向的，也就不在乎柳扶風身上的異樣了。
雪塵的狀況比之那紫衣女人還要嚴重的多，記憶散亂到不清楚空間天賦代表著什麽。
當然，就算是洛千寒或許也不明白，相比於她的姐姐，她還太年輕，也沒有真正得到母親所授權過的什麽權柄，所以根本就看不透柳扶風的虛實。
就算能看透也沒有辦法，隻要陸綾一句話，縱然是洛千寒也要聽柳扶風的話。
或許這就是柳扶風這一顆棋子的作用也說不定。
……
……
廚房。
柳扶風和陸綾雖然不是一次沒回來過，不過半個月一次見麵，戲鳳著實也有些想念她們了。
“柳妹妹，你這次回來就沒有什麽想要問的嗎。”
正洗菜的柳扶風抬頭，看到的是戲鳳滿臉的快問我……搖搖頭，道。
“戲鳳姐，你和趙姐姐修煉的怎麽樣了。”
戲鳳聞言笑得很開心。
當即把自己和趙櫻歌修煉上的進展和柳扶風大致說了一些。
這兩人修煉的速度極快，天賦又高，加上入門的老師選的又合適，倒是頗有幾分如魚得水的味道。
戲鳳因為是女身，一身武藝的根基便在短短的匕首上，擅長刺客之道的聶隱正是她最好的師父，隻不過她的性格讓聶隱最開始不喜……但是相處的時間久了，聶隱察覺到了戲鳳的細膩和表麵輕浮下麵的穩重，便開始和她真心相交，最近幾日也用姐妹相稱了，可是把顧晨曦她們嚇了一跳。
聶隱……可是很孤僻的一個人。
戲鳳這邊取得了一定的進展，趙櫻歌那邊就更不要說了。
趙櫻歌活脫脫的就是一個女痞子，雖然她在上了靈山之後，性子表麵上收起了很多，但是實際上是沒有任何改變的，看誰都不順眼。
之所以穩穩的，隻不過是不想給柳扶風添麻煩而已。
一是柳扶風是她的救命恩人，而……她這樣的人最能應付的就是洛寒衣那種傻傻的，腦子又缺一跟筋的女孩子，而最不能應付的、害怕的就是柳扶風這樣少女。
溫柔，一切為了你好，而且態度堅決起來，八匹馬都拉不動。
負責給趙櫻歌領路的是顧晨曦的妹妹顧笑，顧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而且使用的槍法，走的是大開大合的路子，力氣自然也超出尋常女子許多。
趙櫻歌被顧笑捏的死死的，跟著她修煉槍法，倒是因為外貌原因，被顧笑也叫了一聲“趙姐姐”，這麽一來，麵對著妹妹的臉，她真的是跑都沒有辦法跑，讓戲鳳好一頓笑話。
而顧笑也是被趙櫻歌的天賦給震驚到了，本來女子用這種大開大合的兵器的都很少見，靈山武魄最多的是咒法，如徐徐和顧晨曦那般，很少流於形，縱然是有沈歸這樣的榜樣，學劍的也都是少數，兵器還是以小巧為主，劍道尚且如此，更不要說這種毫無仙子氣質的“槍”了。
與其說是修仙者的武器，倒不說更適合俗世的軍隊使用。
如若能領悟了槍的意境，也更加偏向於殺伐，更讓靈山少女不喜。
所以……
趙櫻歌真的很搶手。
至少，顧笑甘願叫趙櫻歌一聲姐姐，也因為靈山講究達者為師，顧笑的力氣比趙櫻歌小。
或者說小的多。
趙櫻歌這個女人的力氣估計是全靈山最大的了。
“戲鳳姐你和趙姐姐都進入分魂境了嗎？”柳扶風問。
“恩，接下來就要修煉文魂了，其實我和聶隱商量了能不能跳過修煉文魂階段，畢竟我和趙櫻歌都是有底子的，也沒有柳妹妹你那一顆玲瓏心，肯定是武魄了，可惜，聶隱她拒絕了，說是不管修煉什麽都要學習文魂……沒辦法，隻能學學看了。”戲鳳無奈歎息。
“戲鳳姐，這也是為了你好。”柳扶風提了一句。
戲鳳嗬嗬一笑，用著男聲道。
“我當然知道，這不是對著我的好妻子發發牢騷嘛。”
柳扶風：“……”
倒是忘了，自己在落雁城還是她的夫人呢。
落雁城……
應該說是宿命嗎……
柳扶風苦笑。
“戲鳳姐，你就別打趣我了。”
“開開玩笑。”戲鳳嗬嗬一笑。
落雁城。
柳扶風似乎是想起了什麽，用著好奇的語氣問。
“趙姐姐，落雁城的那封信怎麽樣了？東方師叔有過來要嗎？”
一提到這件事情，戲鳳的臉就塌了下來，搖搖頭。
“一直沒來。”
她可是很好奇信裏的祖先寫了什麽。
經過戲鳳的分析，這封信可不簡單。
信件反麵劃掉的小字【台啟】，後麵才改成親啟。
要知道隻有在婚宴的請柬上，才會用這樣的字眼。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台啟後麵的字裏麵，應該有新郎新娘的名字才是，可是這邊看到的是一團模糊。
而這是初代城主留下的信件……戲鳳可不覺得自己祖先，堂堂落雁城的城主會犯下這種錯誤，還直接在反麵寫的新的東西，也太不禮貌了。
也就是說，這行小字，是她的傳奇祖先故意留下的，留給那個東方師叔看的。
戲鳳每每想到這一點就覺得心裏癢癢，女人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
她可以確定，祖先和那個東方師叔絕對有情。
信上的字是。
【送呈東方姑娘台啟，謹訂於日期……年……月……日……多日未晤，係念殊殷……】
好一個多日未晤，係念殊殷。
大婚請帖，初代親自書寫，隻有可能是他大婚，可是就是在這個日子裏，卻對一個靈山的女人用這樣的辭字。
多日未晤，係念殊殷這種句子多用於，表達自己的愛慕之心。
一個即將大婚的人對另一個女人用這樣的詞，真的合適嗎？
她真的想看看，這位東方憐人是什麽人。
戲鳳已經在心裏想了一個故事，比如初代城主喜歡東方憐人，但是礙於仙凡之隔最後隻能娶了另一個女人……
知道不敬，但是戲鳳畢竟是一個女人，管不住自己的思緒。
戲鳳臉上露出苦惱之色。
當初那個給她下了無恥之毒，讓她以為自己被男人侮辱了的就是那個東方師叔。
當初她避之不及，現在確實反過來了。
東方憐人在害怕，不敢接近她，也隻能說是造化弄人。
“不然的話……柳妹妹你代我將信件給她吧，反正本來也是給她的信。”戲鳳道，借助著柳扶風的手，也能知道信裏寫了什麽。
柳扶風手頓了一下。
搖搖頭。
“不合適。”
千言萬語化作一句話。
戲鳳似乎從裏麵聽到了什麽奇怪的味道，但是一時間也不明白，而且……看柳扶風的樣子也不感興趣，就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了。
而此時的柳扶風精神有些恍惚，那一雙眼睛仿佛穿越了時間，看到了許多的東西。
是她的，但是不屬於她柳扶風。
她現在，隻有阿綾了。
在這個最後的日子，她的一切時間都要因為阿綾流逝，而不是其他的什麽。
柳扶風冷靜了下來。
戲鳳則是繼續擇菜，同時想到了什麽好玩的：“我和趙櫻歌都是魚四弦教的文魂，那丫頭人不大，胸倒是不小，等幾天混熟了我問問她都吃的什麽。”
“好。”柳扶風倒是來了興趣，不管心情多麽不好，阿綾的身材問題她一直都覺得很重要。
“你不知道，趙櫻歌學文魂有多麽蠢，哈哈哈哈，”戲鳳似乎是想到了一個壯漢繡花的場景，笑得前仰後合。
柳扶風也跟著笑了幾聲。
思緒卻不知道飄到哪裏去了。
這樣就好。
九峰的大家一切都好。
一個個潛力巨大。
一切和平。
正是她想要的結果。
而能夠接替她的人……
師父不露麵。
那位韓師叔不靠譜。
李竹子雖然是最合適的人選，但是不能入九峰終究是最大的問題，思來想去，隻有戲鳳最合適。
於是柳扶風開口。
“戲鳳姐，我以後的修煉可能會很忙，會疏忽了對阿綾的照顧，以後她就交給你了。”柳扶風突然的開口。
戲鳳整個人都愣了一下。
怪異的看著柳扶風。
“柳妹妹……你剛說什麽？”
柳扶風又重複了一遍之前的話。
這次戲鳳聽清楚了，目瞪口呆。
柳妹妹說什麽？
以後……阿綾就交給她來照顧了？
這種話會是柳扶風這個天下第一的妹控能夠說出口的？
戲鳳有自知之明。
“我照顧阿綾是應該的，不過……最重要的人還是你。”
“請答應我。”柳扶風看著她的眼睛。
“……好。”戲鳳點頭，沒來由的心裏一慌，柳扶風，實在是太反常了，但是她又看不出什麽來，而且被柳扶風看的心發慌，隻能點頭。
柳扶風點點頭，沒有再繼續說。
戲鳳是個聰明人。
有些事情她不願意說透。
“柳妹妹……你是不是遇到什麽麻煩了？”戲鳳突然看著她。
柳扶風歎息。
看來，聰明人也有不聰明的時候。
隻不過這種不聰明是建立在對她的關心上……就如同柳扶風本來不用專門讓戲鳳照顧陸綾而讓她察覺到異樣異樣。
建立在她對陸綾關心，不讓戲鳳點頭就好像阿綾會受委屈一樣。
“隻是……新的天賦讓我以後可能會修煉很長時間而不能露麵。”柳扶風道。
“閉關？”戲鳳鬆了一口氣。
如果是閉關的話，動不動就是幾個月的，以柳扶風的性子會擔心陸綾倒是很正常的事情。
鬆了一口氣。
隻覺得柳扶風的異樣是因為擔憂陸綾，畢竟對於柳扶風來說，隻要是陸綾的事情就是天大的事情。
柳扶風得到了戲鳳的承諾，就像是放下了一樁心事，開始做飯。
她選擇自己做蛋花湯。
而戲鳳卻沒有說什麽，繼續給柳扶風打下手。
這也是她剛才聽到柳扶風讓她以後照顧陸綾時候不可思議的原因。
柳扶風對於陸綾，有著常人無法理解的占有欲，包括做飯……隻要她在廚房，她的阿綾就隻吃能她做的飯。
其實……陸綾以為有戲鳳給她幫忙，所以要吃了很多葷菜，她以為廚房裏的兩人分工，一葷一素，葷菜是是戲鳳做的……
其實統統都是柳扶風。
戲鳳根本就插不上手。
就如同現在，柳扶風親手打碎雞蛋，攪拌，任由那甜腥氣在身邊圍繞，臉色蒼白，卻依舊堅持。
她依舊不能見葷。
似乎是一種詛咒，就算是覺醒了也是一樣。
但是頂著虛弱，她還是會給陸綾做出最好吃的飯菜。
試問在飯菜上都如此執著的柳扶風突然說出“托孤”一樣的話語，戲鳳怎麽可能不吃驚。
戲鳳不隻是吃驚，她甚至受到了驚嚇，以為要發生什麽大事了，好在閉關確實是一個很不錯的借口。
……
……
如往常一樣。
一桌子的好菜。
看的陸綾食指大動，感謝了柳扶風和戲鳳。
入座。
陸綾迫不及待的吃了一塊肉，露出幸福的表情，接著對戲鳳一頓誇讚。
戲鳳看著柳扶風紅潤的臉色。
柳妹妹聽到了阿綾的誇讚就很開心……
真的很容易滿足。
她想到了之前柳扶風強忍著不適，臉色蒼白的樣子，以及……做晚飯之後的獨自去後院。
她可以想象到，柳扶風那仿佛要將五髒六腑都吐出來的樣子。
她真的很愛陸綾。
戲鳳看著柳扶風的側臉，沒來由的感覺到了一股嫉妒。
隻是……她也知道，這個世界上有陸綾，旁人就都沒有機會了。
譬如她。
譬如那個方秋雨。
或許那個方秋雨自己也沒有注意到，她在和柳扶風接觸期間，喜歡上了這個女孩子的事實。
但是戲鳳看出來了。
歎息。
用餐。
沉醉於柳扶風的手藝中。
“師妹，啊……”
陸綾夾起素菜給柳扶風，心細的她知道自己吃過肉，還專門換了一雙筷子，大眼睛閃閃發亮，仿佛等待著她喂的柳扶風才是小孩子。
柳扶風張開口，吃下了她的菜，讓陸綾過了一把大人的癮。
“喵~”
雪塵急了。
她也要。
一隻寵物也能上桌，這都是趙櫻歌慣得，戲鳳最初的看不慣，現在也習慣了，接納了雪塵作為這個大家庭的一員。
“好好好，少不了你的。”陸綾笑著給雪塵也夾了菜，貓兒便滿足的縮入她的領口，繼續休息去了。
很溫馨。
其樂融融。
和之前的幾次聚會並沒有任何的區別，趙櫻歌隻顧著吃飯不說話，所有的話題中心都圍繞著陸綾。
偶爾有幾句其他的。
“戲鳳姐，韓師叔你見過了嗎？”柳扶風問。
一聽到韓雪，陸綾也豎起了耳朵。
“見過了，之前你和阿綾不在，我和趙丫頭接待的她，聽說她以後是我們的司時，有什麽事情可以麻煩她，不過也就見過一次之後就沒見過人，說是下山去忙了，接待……什麽人。”戲鳳道：“話說，這個韓師叔靠譜嗎？”
柳扶風還沒開口，陸綾搶先道。
“我先生選的人，自然是很好的！”
“李師嗎。”戲鳳鬆了一口氣。
因為和陸綾接近，李竹子……她自然是見過的，非常的相信。
突然的。
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眾人都不說話了，看過去。
這個時間點……
韓雪在山下。
那麽隻有可能是一個人。
她們那個師父。
趙櫻歌和戲鳳在進入九峰之後，隻見過一次的師父，還沒有說上話。
此時縱然是八麵玲瓏的戲鳳也緊張起來。
“我去。”柳扶風起身。
開門。
行禮。
“師父。”
“跟我走一趟吧。”道姑開口。
“是。”柳扶風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