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3 經驗
能贏。
陸綾以驚岩決為基礎，靈力出力到最大，銀色眼眸中浸透了些許的湛藍，如同美瞳一樣流光溢彩。
她已經全力了，同時，因為《神瀾》的控製能力，在洞察上，陸綾有著比頂級入微還要更強一個檔次的觀察力……這就導致，她可以清楚的看清楚沈歸的動作。
不僅可以看見，甚至……還可以分析出來沈歸下一步動作，就好像當初的沈歸分析她的劍招一樣。
僅限於是沈歸，如果是徐徐，陸綾就不可能完全看透她的招數。
因為那本大千世界的基礎劍訣，後麵雖然還沒有學會，但是陸綾對劍道基礎的理解並不比任何人差，而沈歸……恰好還在打基礎的階段，陸綾覺得自己可以很容易分析出對方下一步。
穩了。
陸綾是這麽想的。
從靈力到對劍術的理解，她覺得自己都比師姐要強，憑什麽輸。
……
電光隻在一瞬之間，沈歸剛接觸到她身邊一米就被她的寒氣所捕捉到，陸綾眼神一縮。
抓到了。
墨色在眼前劃過，陸綾情不自禁的閉上眼睛，但是身體的本能已經抬手去擋那一劍。
一陣刺耳的聲音伴隨著火花四溢。
墨色撞上了銀白，勢均力敵。
陸綾眯眼隻是一瞬，顯然她還沒有試過和別人爭鬥，而上來麵對就是沈歸這樣的對手，會有一絲怯意是很正常的事情。
讓一個女孩子突然和別人生死相搏，總是需要有準備的時間的。
擋住了！
陸綾心下一驚，然後愣了一下。
她想的挺好的。
隻要擋下第一下，然後糾纏之後就可以贏……
但是問題來了。
糾纏？
怎麽糾纏？
陸綾：“……”
這就是經驗上的錯誤了，陸綾可能知道很多的武學嚐試，但是並不知道怎麽去應用，有時候想的挺好的，但是當真的發生了，卻不知道應該怎麽繼續。
就好像現在，她擋住了第一招，沈歸也因為慣性有些許的破綻，但是陸綾卻並不知道應該怎麽繼續下去了。
劈……還是砍？
機不可失，陸綾一咬牙，高出力，一招銀河落九天就對著沈歸的身體劈了過去。
其實就是瓊華的瓊花銀落。
巨大銀色如落英紛紛從頂上落下，銀色瀑布將沈歸淹沒。
陸綾盯著那銀光，尋找著沈歸的身影。
她感覺……自己沒有打中。
沒有辦法，她真的沒有什麽經驗，連揮劍的角度都沒有做好。
緊接著，陸綾還沒有來得及喘息，一陣冰涼就從脖子上傳來，陸綾下意識身體僵硬，握著的劍的手也沒有動。
“嗯，還不錯。”沈歸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如果你再要使劍，說不得就要吃些苦頭了，好了，結束了。”
陸綾輕輕嗯了一聲，然後轉過頭。
輸了呢。
怎麽說……不出意外吧。
陸綾發現自己其實完全沒有準備好和別人搏鬥……在沈師姐眼裏，自己是漏洞百出吧……
認輸之後，世界即將崩潰，而眼前的沈歸明顯還要說什麽。
有些急了。
這不能怪靈山，如果可以的話，她們當然原意給陸綾足夠的時間去和現在的沈歸學習，但是……造出這個秘境消耗了太多的空間力量，靈山內現在已經很難找到高級的空間法寶和冰係法寶了……前者給陸綾做秘境，後者……用來培育小長生果了。
空間力量有限，所以就導致每一場的戰鬥都有一定的時間限製，這並不是靈山可以決定的事情，而是取決於空間元素的多少。
而即便是這樣空間屬性依舊不夠用，畢竟可以破壞空間並不意味著可以利用，如果不是因為之前柳扶風覺醒的時候靈山收集到了一些溢出的空間波動……這個秘境根本就做不出來。
而陸綾……哪裏管這些。
她不要回去。
沈歸張口。
世界卻即將要崩潰……
怎麽可以……
她要聽聽師姐要說什麽……
突的，陸綾想到了第一次進秘境中的時候解析到的空間排列，眼睛一亮，溢出銀色光彩。
抬手，抓住那紊亂的空間絲線。
握上的一瞬間，陸綾就知道怎麽使用了，這是她繼承的部分力量，也是她的天賦技能。
修複。
在陸綾的操作下，紊亂的空間逐漸平複……空間元素得到了補充，而陸綾眼中的光彩很明顯減弱了許多。
她用自己的元素補充了秘境的元素。
終於，世界平穩下來。
陸綾穩定下來，她轉頭看著沈歸，很顯然，後者並沒有發現什麽不對勁的地方，沒辦法，對方畢竟隻是幻影。
陸綾小口喘著氣。
希望……她沒有白費力氣吧。
沈歸的話她可以聽清楚了。
“師妹，你沒有和人對陣的經驗吧。”少女沈歸收起劍，近距離看著陸綾。
陸綾點點頭，承認了。
“怪不得……”沈歸明白了什麽東西，冷淡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微笑：“我還以為你一開始是自大，如果是那樣，我就要好好教訓你一下了。”
自大？
陸綾不明白。
她還不夠認真嗎？她覺得自己已經將師姐當做是最大的敵人了啊……隻是打不過她有什麽辦法。
這是能力的問題，陸綾承認。
她疑惑的看著沈歸。
少女沈歸明顯要更加輕快一些，她解釋道：“因為師妹你的靈力明顯高過我很多個檔次，而且我可以看出來你絕對是會冰法的……所以，在倒計時的時候你沒有任何的準備，而是準備用劍術對付我……”
感覺很蠢。
陸綾一愣。
這……
“畢竟，如果出全力的話，遠距離用冰咒，近距離用劍術還是會給我造成一些麻煩的。”沈歸如實的道：“而單純的劍術……雖然說小師妹你劍法的威力要超過我，而且看得出來也下了很多苦功夫，但是說實話，還不夠。”
還不夠。
經驗、速度、應變能力……甚至於勇氣，陸綾都差了太多。
陸綾跟著方秋雨是練習了一段時間，但是對她臨陣的經驗並沒有什麽增長。
……
原來是這樣嗎？
師姐覺得……自己是一個自大的人。
其實並沒有想錯。
陸綾一開始就沒有想要使用咒法的能力，她覺得沈歸會劍術，她就用她來鍛煉劍術……這是她的第一想法。
的確是自大。
明明先贏了才是最正確的，而她用對方磨煉自己的想法……其實就是自大，她覺得自己用劍術就可以應對沈歸，實際上……遠遠不夠。
陸綾羞愧的低下頭。
師姐用全力了，而自己還有所保留，就好像自己有多麽強……其實是被吊打。
“沒事，看到你下意識的閉眼我就知道你沒有經驗了。”
意外的是，少女版沈歸柔和的摸了摸陸綾的腦袋，安慰著她。
如果說一開始沈歸還有些生氣，後麵看到自己的劍馬上砍到她的時候陸綾嚇得閉上了眼睛……還能說什麽呢。
“也不知道小師妹你是怎麽修煉的，這麽強的靈力……慢慢來吧。”沈歸道。
陸綾點點頭。
顯然，這個沈歸……隻是一個幻影，明明有那麽多可以問的，她卻好像是理所當然一樣……
那……
【再來一次。】陸綾在空中寫道，她能感覺到，這一次的幻境因為在她的幹涉下還有很多的時間可以使用。
她要重新來過。
“好。”不出意外的，沈歸同意了，她存在的意義就是作為陸綾的陪練。
開始。
【十。】
這一次，陸綾丟下了所有的計劃……她要贏。
倒計時開始的時候，陸綾放下【七月七】，取下自己的手鐲。
元氣準備的時間太長，不予考慮。
空間能力現在在虛弱期，陸綾覺得有些透支……那就隻剩下冰與劍了。
將湛藍色的偽雪落千寒握在手裏。
【九。】
延遲咒法。
寒冰咒。
數個冰錐憑空出現在空氣中，淩錐泛著寒光，尖銳一方衝著沈歸，讓人絲毫不懷疑它可以在一瞬間將沈歸洞穿。
而陸綾顯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玄冰劍上熒光連閃，承載著陸綾的靈力。
隻有這被紅綾加持過的玄冰才可以適應陸綾那霸道的靈力，如果是七月七，說不定已經結冰了。
寒冰咒。
寒冰咒。
【八。】
寒冰咒。
寒冰咒。
【七。】
寒冰咒。
……
一時間，數十道寒冰咒同時施法，陸綾體內的靈力如同奔流大河傾瀉而出，在靈路通暢的加持下，威力幾何形遞增，在陸綾麵前形成了一道百米冰幕。
完全是由冰錐組成的天然防禦。
尖銳的那一方指著指著沈歸，可以想象，等到時間歸零的時候，這些冰錐就會完全朝著沈歸傾瀉過去……對於合魄境的小姑娘來說，這基本就是必殺。
想想戲鳳，她也是合魄境。
而陸綾還有冰屬性加成，這麽多的冰錐，沈歸就算中了一道也絕對不可能殘留著戰鬥力……
在冰法上，陸綾的實力已經遠遠超過了合魄境，甚至是化虛境。
“小師妹……你這麽強的嗎？”遠處的少女沈歸看著滿天冰幕，很是驚訝，隨後……興奮起來。
好強。
好強。
她低估這個小師妹了呢……如此大的場麵，縱然是先天靈體也做不到吧。
而沈歸的興奮換來的是陸綾更加的警惕。
師姐……一點都不覺得她會輸給自己呢。
陸綾已經有些累了。
短時間內連續使用令咒，就算靈力跟的上，她精神上也不夠。
還是不會高級咒法。
但是也沒有辦法，合魄境能學習的也隻有玄冰咒，後麵的……沒有境界支持是無法使用的，所以陸綾隻能用這樣的笨方法去阻止沈歸。
這就可以看出來陸綾和樂正落庭的差距有多麽大了……現在的樂正落庭，縱然麵對東方玲瓏，恐怕也是一劍教對方做人。
差距如同天塹。
……
陸綾的想法很簡單。
一輪齊射。
如果這樣可以擊敗沈歸的話最好，不行的話……她還需要其他的準備。
【五。】
冰錐準備完畢了，陸綾繼續擴散寒氣，在身前形成了一塊塊冰柱將自己前方的地麵填滿，一個個地刺足足有半人高。
堅硬程度絕對不是合魄境的沈歸可以破解的，因為陸綾……用上了體內雪落千寒的些許寒氣去增強它。
這些冰石碑絕對可以限製師姐的速度，至少……她進入這冰塊中的時候就會被她捕捉到身影。
這就是陸綾的想法。
至於說為什麽不再弄高一點……原意是太高了也會阻擋她的視線。
至於說將自己完全包裹在裏麵什麽的……不是不可以，這樣可以保證她的絕對安全，但是問題來了，她要贏，又不是要保命，變成一個烏龜算什麽。
【三。】
準備結束。
這就是她能做到的極限了。
先是冰錐齊射，不行的話，減速對方之後再短兵相接。
經曆了冰錐和地刺，就算師姐挺過去也會被削弱很多吧。
陸綾換上了七月七。
近戰時候的經驗也的確需要積累。
【二。】
【一。】
擂台開始。
沈歸那邊是一人一劍單薄的身影，陸綾前方則是全副武裝，天上是“萬箭齊發”，地麵上是冰柱林立，而她自己也是有戰力的……
而這一次似乎是感受到了陸綾的威脅，沈歸終於沒有再莽撞出手，而是站在原地靜靜的觀察陸綾。
肯定是不能直接衝的，那樣會被冰錐穿心……而直接衝過去的話，被減速之後還是會吃到天上的冰錐……
似乎是死局了。
沈歸發現，她不動，陸綾也不動。
居然就這麽僵持下去了。
沈歸的想法很簡單，她現在離陸綾很遠，寒冰咒的範圍她知道，隻要她不過去，那些冰錐就不會傷到她。
陸綾想的很好要她衝過去挨打，但是……
她暫時不過去不就可以了嗎？
不知道維持這麽多的冰錐在天上……陸綾可以堅持多久？
這樣提前準備好一切確實不錯，但是也要看情況，小丫頭還是經驗不夠啊。
……
……
一分鍾。
兩分鍾。
沈歸在那裏不動，而陸綾開始發抖了。
她控製能力強不假，靈力充足也是確定的……如果是平常，別說兩分鍾，就是維持一天陸綾也輕輕鬆鬆……可是現在，她的狀態很不好。
大部分精神力都用來壓製月事帶來的疼痛了，剩下一部分還被空間氣息衝刷以及維持這個空間……
這樣一來，陸綾差不多就到極限了。
冰錐陣從開始的整齊列陣……變得開始搖晃。
這樣下去，還沒有動手，她又要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