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5 兩位女主的接觸
一刻鍾後。
陸綾身上的紅裙子被劍氣割開了數道口子，她坐在輪椅上，氣喘籲籲，不斷有汗水滴落，身體已經快到了極限。
這是師妹給她找的裙子……如果不是知道脫離幻境之後會複原，她或許會和沈歸拚命。
“好了，到此為止，小師妹你先休息一會兒。”沈歸收起劍，走到陸綾身邊，運功幫助她恢複體力。
好在是論道場，她不會真正給陸綾造成傷害，這屬於模擬戰的類型，就算直接將陸綾殺了也不會有事情，比試結束自然會恢複。
但是即便是這樣，沈歸對陸綾的時候，也不自覺的留手。
陸綾小口小口、急促的呼吸著，胸口劇烈起伏。
好強。
眼前這個平靜的沈歸，相比於合魄境的時候強了不知道多少倍……陸綾保守估計至少有百倍不止了吧，那絕對是質變。
師姐的劍，自己看不清楚，也看不明白。
她對於沈歸之前劍術的了解現在完全失去了作用，對方仿佛完全變了一個人。
沈歸麵對她使用的一整套瓊華劍術，始終都是在用最基礎的劈、刺、掃……並且幾乎感覺不到她有使用靈力，但是偏偏可以破掉她花費了大量靈力的劍術。
陸綾突然發現，她一身海量的靈力失去了作用，不用說進攻了，師姐隻是簡單的隨手一劍就可以破盡她的招數。
強的不像話。
如果說少女版沈歸給她的壓力雖然很大，但陸綾依舊有可能的話，眼前這個隻是略微成熟一點的師姐，她真的是完全看不到一丁點的希望。
要知道，現在的沈歸根本就沒有認真……
陸綾甚至都不確定，麵對這樣的沈師姐，她就算操縱自己的寒毒……就真的可以擊敗對方了嗎？
不可能。
其實陸綾隱約察覺到了，如果說合魄境的時候沈歸是武俠級別的，那麽到了化虛境就已經進入了仙俠的層次……
完全不在一個級別上。
寒毒雖然強，但是也要打到人才行，她不覺得沈歸作為冰屬性修士會躲不開……
再強，打不到人也沒用。
眼前沈歸給陸綾的感覺是自己哪怕底牌盡出都不可能擊敗她。
陸綾都不知道自己寒冰化之後能不能擋住沈歸的那鋒銳的劍意……
這不是自卑，而是真實感受，畢竟陸綾有著成仙的潛力，但是現在還停留在武俠的層次，縱然有著仙俠的力量，但是使用的卻是武俠的框架，是無法傷到沈歸的。
沈歸可不是什麽雜魚，而是這一代修士中絕對意義上的前五……
陸綾指節捏的發白。
她現在才明白，什麽越階挑戰……幾乎是不可能存在的，尤其是當對方也是天之驕女的時候，差距隻會越來越大……
當然，以上的想法是因為陸綾對自己還不夠了解，她就像一個寶藏，需要慢慢去開發，空有寶山而不會使用是陸綾最大的問題。
沈歸當然能感受到小姑娘的情緒，出於對陸綾天生的好感，沈歸毫無形象的走到陸綾輪椅旁岔開腿坐下。
此時，幻境中的時間是黃昏，夕陽血紅，將天地染成了深色。
師姐？
陸綾歪著頭看著灑脫的沈歸，很是疑惑。
這幅樣子……讓她的粉絲看到，不會覺得女神沒有形象嗎？
這就是陸綾膚淺了。
沈歸一直都是隨性而行，從來不會在乎周圍人的看法，這是她的真實……是屬於她的一部分，沒有去過天光墟的人，是無法理解沈歸的魅力的，她之所以人氣高不隻是因為長得帥，親眼見過沈歸長劍出鞘，見識過那一劍無痕雪漫天絕景的少女，無不愛上了那一抹玄色。
玄，黑中帶赤。
就如同沈歸此時夕陽下的碎發。
“小師妹，你在哪學的瓊華劍術？”沈歸突然開口。
【一個人教的。】陸綾沒有撒謊。
“一個人？那看來和我一樣，也是哪個前輩，不過，瓊華的人有蜀山那麽……”沈歸皺眉：“不是我對瓊華有偏見，實在是，那個聖地固步自封已經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不可否認瓊華是我們中底蘊最強的，但是……”
很多事情，她不好和陸綾說清楚。
接著，沈歸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
“我本以為師妹你的瓊華劍術中間可能會有一些不妥的地方，可是沒想到，對方真的對你毫無保留……”
沈歸疑惑的看著陸綾。
別的不說，小丫頭剛剛的某些招數別人不認識，她還不認識嗎？那絕對是瓊華核心的招數，甚至還有一些不傳的秘法在裏麵，隻不過陸綾還沒有吃透……
這丫頭和瓊華聖地有關係嗎？
不對啊，她是自己的小師妹……
沈歸一時間有些恍惚。
【師姐，有什麽問題嗎？】陸綾問，其實她覺得瓊華劍蠻弱的，誰都打不過。
“沒什麽。”沈歸轉頭看著陸綾：“小師妹你現在隻是會一個外形，完全沒有領悟哪怕一招瓊華劍的劍韻，所以在你手裏，這劍法的威力連萬分之一的威力都沒有……”
這是實話，沒有誇張，甚至還往小了說的。
陸綾點點頭，她知道……自己其實根本沒有學會的。
“是境界的問題。”沈歸看著陸綾，認真道：“等到你到了化虛境就明白了，這些事情急不得，不過可以先領悟劍意，這是不受境界影響的。”
【劍意……我不懂。】陸綾沉默了一會，道。
“所以我說急不得。”沈歸輕輕搖頭。
這個姑娘的基礎很夯實，但是缺少的還是經驗，以及對劍的領悟，她還需要磨練。
【師姐，為什麽我剛剛沒有感覺到你的靈力？】陸綾看著沈歸。
“因為我沒有用。”沈歸理所當然的道，然後看到陸綾的眼神，明白了：“你是想說為什麽我不用靈力也可以破你的瓊華劍術？”
陸綾點頭。
“經驗。”沈歸沒有解釋太多：“小師妹你的劍在合魄境已經到達頂峰了，對於靈力的使用也十分的嫻熟，但是也僅限於表麵，弱點十分的明顯，劍招是死的。”
陸綾眨了眨眼。
沒有聽明白。
算了。
一口也吃不成個胖子，師姐剛已經說了，等她化虛境自然就可以明白了，現在既然是合魄境，就好好打磨自己相應境界的能力就可以了，好高騖遠是不對的。
這一點，陸綾做的很不錯，心態也調整的很快。
【師姐，那什麽是劍意？】陸綾詢問，這是沈歸說她可以鍛煉的，但是陸綾真的不明白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
“劍意就是劍心，外在是劍氣的屬性，內在……看個人。”沈歸隻能說這麽多，因為每個人的劍意不同，受到其他人的影響太大的話並不是什麽好事情，沈歸以前就深陷於葉尊者的君子意中，很難脫身。
劍心……
陸綾歎息。
所以說，不明白啊。
還是咒法比較方便，沒有那麽多花裏胡哨的東西，直接用就可以了。
看到陸綾眉宇凝結的樣子，沈歸起身，她真的很喜歡這個小師妹，所以，盡可能的給她提供些許幫助。
“七月七。”沈歸伸出手。
陸綾微微失神，然後明白過來，將七月七交給沈歸。
“看清楚了。”沈歸提著七月七，劍身銀光流轉。
陸綾認出來了，這是……她剛用的瓊花劍術其中一招的起手式。
銀屑落。
是比較基礎的招式，陸綾一般用來連接其他的招式。
沈師姐怎麽會……哦，應該是剛剛和自己試劍的時候學去的吧，也沒有什麽好意外的。
沈歸簡單的揮劍，布以靈力。
而沈歸揮劍的時候，陸綾就移不開視線了，同樣的招數……師姐用出來就有一種莫名的意境。
看著銀色在空中緩緩劃過，陸綾心裏有東西一閃而過，卻沒有抓住。
劍氣閃過，沈歸麵前的仿佛出現了一株光芒流轉的神樹，樹上有花，花有花蕊，花蕊如同玉屑，一陣風吹過，玉的碎末緩緩落下，如同下雪一樣。
陸綾下意識伸手就去接那落下亮晶晶的玉屑。
“嘶……”陸綾猛地縮手，隻見她手心處有一道血痕，明顯是被劍氣縮傷，再抬頭時，卻是明白了這漫天玉屑都是沈歸的劍氣，甚至……那神樹的本質也是劍氣。
師姐……這是怎麽辦到的？
這就是陸綾的境界問題了。
這個姑娘用俗話說，就是一個土包子。
雖然是在仙俠世界，但是陸綾學的都是文字文化，仙法基本不會，劍法停留在武俠層麵，當然會驚訝……
就和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也是需要一個過程去適應的。
一旁的沈歸搖頭，將七月七還給陸綾：“果然，對於瓊華劍意我一竅不通，隻能模仿出一個大概。”
她看著陸綾。
“看出來什麽了嗎？”
陸綾：“……”
尷尬的搖搖頭。
一點都沒有明白……
沈歸輕歎，沒有說什麽，隻是解釋道：“瓊，上古神樹，華，華麗的花……所以，瓊華劍大多以華麗為主，劍意也多是絢麗華貴的，在勢上有著獨到的能力。”
陸綾聽得似懂非懂。
“所以，出劍賦予意境就可以有獨特的效果，比如天光墟那些瓊華弟子，劍修多半是以勢壓人，而這種華麗的劍意也正是最適合瓊華劍術的。”
陸綾有些明白了。
就是說她單純的揮劍實際上完全沒有用……畢竟一招銀屑落在沈歸眼裏都有那麽奇特的場景，如果是其他的招式……甚至連續使用的話，說不定可以造就出一片人間仙境。
陸綾眯起眼睛。
自己要走的路……還很長很長。
什麽時候她可以像沈師姐這樣，精通劍術……
“小師妹你的劍此時是流於形，接下來應該要鍛煉以意為先，找到合適自己的劍意才是最重要的。”沈歸道。
陸綾點點頭，她明白了。
她會想辦法的。
至於說自己的劍意……陸綾心裏有了幾個想法。
要說執念，果然就是師妹了吧……
她的劍意……會不會和師妹有關。
一定會和師妹有關。
陸綾精神有些恍惚，沈歸隻以為她是在思考，繼續道。
“小師妹，你不止會劍術吧，或者說，劍術不是主要的手段？”
沈歸敏銳的可以感覺到陸綾的特殊，小師妹各方麵都沒什麽，但是她總覺得……陸綾對她有隱隱的威脅，這是陸綾所沒有發現的。
是動物碰到野獸之後會有的第六感。
【我？我還會咒法，不過隻會一個寒冰咒，對於師姐你應該沒有什麽作用。】陸綾如實道。
至於說元氣和空間，陸綾已經下意識忽略了。
太極之力雖然很強，那一招無敵陣陸綾也會用，但是能力是有極限的，陸綾覺得估計可能還比不上她寒冰化之後的防禦力，所以也就是一個雞肋。
進攻手段讀條時間太長，雖然說可以讓沈師姐試試……但是沒有意義吧，讓師姐硬接什麽的，畢竟真正對戰的時候，她不可能有那麽長時間去讀條。
所以，現階段陸綾主要能力還是劍術和咒法，可能還要加上對空間的簡單應用。
陸綾看著沈歸。
她現在知道為什麽先生覺得自己不可能贏師姐了……
做不到的。
至於說在她手裏堅持二十招……陸綾甚至都覺得不可能。
境界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也許自己化虛境會很強，但是現在她畢竟差了一個大境界。
差距如同噩夢。
但是陸綾卻沒有做噩夢，和之前被殺了幾次之後的麻木完全不同，陸綾此時一點頹氣都沒有，相反的，充滿了鬥誌。
她不是來找虐的，而是來找自信的。
是的，找自信。
而陸綾覺得自己的目的已經得到了，她無比的了解合魄境的沈歸，而現在看到這個師姐，陸綾知道了進入下一個境界之後人會發生質變。
那麽她有信心，日後她進入化虛境定然會比現在的沈歸強。
畢竟，她還有必須要做的事情，隻要一天沒有找到師妹，她就不會停下腳步。
陸綾握住七月七。
【師姐，我回去之後會好好鍛煉劍韻劍意的……】
沈歸點頭。
【還有一件事。】
“說。”
陸綾頓了一下，說了一句讓沈歸很是驚訝的話。
【我想見識一下師姐你的全力，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