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2 孤兒寡母
身邊的風景是很好看的。
沈歸、徐徐、秦琴……每一個都是靈山這一輩最拔尖的姑娘，陸綾能在她們心裏有一席之地是她的幸運。
她自己也是這麽想。
秦琴擁陸綾在懷，身子被陸綾染得涼涼的，溫暖的水流帶動陸綾的長發流過，帶著一點癢癢的感覺，秦琴很喜歡這種感覺，就和她喜歡陸綾一樣。
陸綾發現人齊了，秦琴也總算是想起和徐徐打一個招呼，慵懶的開口說道。
“徐師姐好。”
“嗯。”
某種意義上她和徐徐算是情敵，不過有陸綾在身邊秦琴自然不會和徐徐去爭什麽，反正就算她讓了，徐徐也什麽都得不到。
徐徐臉很紅，她有些不願意泡下去了，可是架不住秦琴剛來，做師姐的就隻能繼續在那裏自閉，屋內的溫度逐漸升高，有汗水自陸綾小臉落至鎖骨，最後積蓄在那裏，仿若一個小水坑。
陸綾問道：“師姐，我去天光墟應該做些什麽？”
不懂，所以要問。
秦琴沒有說話，先是看著沈歸。
沈歸說道：“我一個人。”
徐徐看了一眼沈歸，輕輕搖頭，說道：“我也一個人。”
“那就是沒得談了。”秦琴輕輕一歎，抱住陸綾說道：“我還想帶著阿綾和你們中一個一起呢。”
沈歸沒有說話，徐徐則是想了一下，說道：“我這一次不一定參加多人的，阿芙應該也是一樣。”
秦琴無奈歎息，這種話也就是徐師姐和沈歸可以說出口，要知道就算不參加組隊賽，想要入圍也是要經曆一番考驗的，肯定是組隊更加方便。
可惜自己是一個奶媽，一個人過去就是送。
陸綾靜靜聽著。
秦琴問道：“徐師姐，你和師姐應該都是第六台吧，化虛境起步到人境輪回都可以參加的那個。”
“差不多。”徐徐說道：“也不確定，其實說是化虛境，六台不會真的有化虛境，能過入門考驗怎麽也得往生境起步，我和阿芙去的話，壓力還是比較大的。”
沈歸點點頭。
基本上個人戰她們是拿不到名次，畢竟最高到人境輪回，那已經是真人境，但是驕傲如沈歸肯定不願意去五台爭第一。
“那我和阿綾怎麽辦？”秦琴還是問了。
陸綾輕輕挪了挪屁股，秦琴明白了陸綾的意思，玩弄著陸綾的黑發，小聲在她耳邊解釋道：“天光墟的組隊隻有一種，那就是非同門，同門不超過三人，一隊上限不超過七人……也就是說，大多數的隊伍都是和其他的聖地一起組成，咱們兩個隻有一個靈山位子了。”
陸綾聽出了一個意思，那就是秦琴要帶著她一起。
關於和秦琴組隊的事情，陸綾自然是不會有任何意見，秦琴可是靈山最大的奶媽，雖然三維屬性可能比不上東方尋雁，但是東方尋雁和秦琴的差距還是很大。
陸綾自己的文魂學的就是個半吊子，肯定沒有意見，而且一開始就做獨行俠那是傻子。
陸綾不傻。
所以她挽住了秦琴的手，點點頭說道：“我和師姐你一起。”
秦琴一聽簡直是樂開了花。
“隻是，我……外麵沒有認識的人。”秦琴看著徐徐，沈歸她不指望了，可是如果能把徐師姐拉進來，同宗門人就齊了，七個人裏有三個，有徐徐這朵紅蓮和她這個奶媽，拿個名次絕對是沒有問題的。
徐徐當然明白徐徐的意思。
可是她搖搖頭。
她當然想要照顧陸綾，但是……真的不方便。
“阿綾，看到了嗎。”秦琴哀怨的和陸綾貼在一起，指著徐徐和沈歸說道：“她們都是壞女人，以後離她們遠一點。”
秦琴表現的像一個深閨怨婦。
空氣很安靜，隻有雪打窗欞的聲音。
徐徐無話可說。
沈歸眨了眨眼，她倒是第一次被叫做壞女人，蠻新鮮的。
陸綾輕輕杵了一下秦琴，秦琴馬上說道：“好了好了，開玩笑的。”
秦琴接著認真道：“隻是這樣一來，我和阿綾就真的是兩個人成一隊，隻能去天光墟現找道友，不過你們也知道，真正有實力的修士早就有自己的配合了，就算有了新的道友，兩個月的準備時間，根本就不可能有什麽默契。”
這也是事實。
其實有秦琴在，隊友根本就不愁，隻是要想有沈歸和徐徐這種隊友就是在癡人說夢了。
“抱歉。”徐徐歉意的說道。
秦琴搖搖頭，說道：“師姐你也沒有什麽好道歉的。”
“阿綾，那就我們兩個了，我沒用，外麵沒有認識的人。”秦琴抱著陸綾，看起來就好像單親媽媽抱著自己的女兒。
陸綾想了想的說道：“可以有鍛煉就好……沒有必要的。”
秦琴明白她的意思，說道：“那咱們娘倆就當是去遊玩吧，天光墟隻要不是前線，還有蠻多好地方。”
徐徐欲言又止。
她覺得玩笑要適可而止，因為那畢竟是陸綾。
可陸綾一點都不生氣，也不在意，所以她點點頭。
陸綾忽的想起了什麽，說道。
“對了，師姐……關於那個燭明香姐姐……”
“燭明香？”秦琴微微一怔，那是誰。
在陸綾沒有來看她的時候，她一直在自閉。
“燭明香怎麽了？”徐徐問，作為一峰的大師姐，她當然知道。
陸綾問道：“她現在算是我們靈山的人嗎？”
徐徐想了想，有些不確定。
不過陸優的態度很明顯了，阿綾是移花宮的小公主……
“應該算吧。”徐徐說道。
“那如果加上她……隊伍裏是不是就不能再有靈山的師姐了。”
“是這樣。”
“等等，你們在說什麽。”秦琴滿臉的疑惑，這個燭明香……是誰？
徐徐給秦琴簡單解釋了一下。
“移花宮？”秦琴怪異的看了一眼陸綾，手指在陸綾身上滑動著。
陸優也來了。
那她現在抱著的……是移花宮的小公主，更有可能是未來的移花宮宮主……
這麽一想，秦琴覺得還蠻刺激的。
秦琴說道：“意思是這個燭明香算是阿綾的義姐，那她入了九峰，當然是靈山的弟子，阿綾你這麽問不會是想和她一起組隊吧。”
陸綾點點頭。
“為什麽？”秦琴問：“這個燭明香不是沒有修為嗎？”
她可不覺得陸綾會喜歡那個燭明香，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陸綾說道：“我想和她學畫。”
“原來是這樣。”秦琴點頭，親了一口陸綾，說道：“那就這樣，咱們三個把靈山的名額占滿，不和這兩個壞女人玩。”
壞女人。
壞女人徐徐現在有一萬句話想要吐槽。
比如秦琴從一開始就在拚命占陸綾的便宜，簡直和她師父沈滄海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可是徐徐明明記得前些時日的秦琴高冷的就像天上的仙子，現在忽的就變成女賴子。
而且，在那麽困難的時候，忽然就加入了一個還沒有修煉的人占了一個靈山的名額真的合適嗎？要知道就算她和阿芙不能和她們一起，靈山還有很多姐妹啊。
顧晨曦、顧笑、聶隱、魚四弦方秋雨她們不是和陸綾關係不錯嗎？實在不行還有洛弦呢……
選擇燭明香著實有些衝動了。
秦琴看著徐徐，眉毛一挑，明白她的意思，秦琴認真說道：“阿綾喜歡最重要。”
陸綾抿了抿嘴。
徐徐無話可說。
這樣一來，七人中的三人就定了，剩下的人就都不可以是靈山弟子。
陸綾想了想，又說道：“師姐，還有蜀山那個樂正……”
“樂正落庭？”沈歸睜開眼。
秦琴很意外。
這個樂正落庭又是哪位。
徐徐也很驚訝，因為說話的人是沈歸。
“恩。”陸綾點頭。
沈歸說道：“樂正落庭和你們一起，倒也不錯。”
陸綾心道那加上樂正落庭就是四個人了。
秦琴看著沈歸，問道：“所以說這個樂正落庭是哪位？”
沈歸想了想，說道：“蜀山葉尊者的弟子，葉觀月的師妹，不錯苗子。”
“哦。”秦琴明白了，原來是葉觀月那個女人的師妹。
她不奇怪沈歸為什麽會知道了。
葉尊者嘛。
也教過沈歸一段時間，她經曆過那段時間，認識葉尊者。
“那這就四個人了？”秦琴有些恍惚，說道：“我，阿綾，燭……燭……”
陸綾說道；“燭明香。”
“哦，燭明香，還有樂正落庭。”秦琴說道：“也無所謂，玩嘛，人越多越熱鬧。”
這句是假話。
她當然想要和陸綾過二人世界。
但是這兩個人都是陸綾選的，她當然不會反對。
秦琴捋起陸綾的頭發，手指緩緩從中穿過，落在陸綾的臉上，說道：“那……就以阿綾你為首吧。”
陸綾說道：“我不懂，師姐你做主。”
秦琴笑了：“我做主就是以你為首。”
陸綾沒有辦法。
接下來，便是一頓親熱，秦琴把這些時日的委屈和思念都在陸綾身上得到了緩釋。
徐徐臉很紅，也不知是熱的還是羞得，她看了一眼沈歸，最後無奈的閉上眼。
……
……
秦琴很想留陸綾吃晚食，但陸綾還要去七峰，她便隻能依依不舍的送陸綾離開。
陸綾心道再不走她腿都要軟了。
期間，沒人提起關於東方憐人的事情，也沒有人提起關於洛寒衣的事情。
陸綾沒有問。
她隻要走好自己的路就可以了。
有仙子入了七峰。
複雜的小路地形和精致的建築物。
這路不好走。
連七峰的路也不好走了。
陸綾下了傳送陣，沿著隻能通過一人的石橋往前，人影闌珊，留下細碎的影子。
水下沒有了紅尾魚，應該都搬進了九峰那條河，所以這些魚兒錯過了真正的仙子。
淡淡的疏離的薄煙籠罩在的上空，沒有其他地方四周皆是白玉的奢侈，這裏都是白牆黑瓦的精致樓房，多是三層小樓，婷婷窈窕立在河畔。
有仙影在其中緩緩前行。
淡墨色的天空與一座座的參差的石拱小橋暈染在一起，下方是帶著點點渾濁的水。
陸綾依舊沒有看到人，仿若這裏本就應該沒有人。
七峰的變化也很大。
陸綾可以猜到是為什麽。
她踏在青石小路，綠竹發出清脆的聲音在巷內回響。
很空洞。
好好的江南水鄉……現在卻莫名的陰森。
陸綾不在意，所以不怕，她走自己的路。
從鎮口踏入小鎮，便是一條條石梁連接的水上小屋，而且基本都是一層，很少有二層的，小路重疊，來回繞彎，如同一個迷宮一般。
陸綾走在路上，所以不會迷惑，更不會迷路。
一路行走。
陸綾走過了石橋，走過了青石板，走過了錯綜複雜的巷子，到了一個水上庭院，大概有四五個小屋和一個主屋，院子地板下三寸就是水麵，不過因為有法術阻隔，所以院子中並沒有很重的濕氣。
這裏便是唐刻羽的家。
敲門。
沒有人回應。
陸綾看了一眼太陽，現在的時間，唐刻羽很有可能在忙，可是兩個小丫頭應該在家。
所以陸綾又敲了敲門，然後靜靜的站著。
許久之後，她終於聽見了一陣腳步聲和埋怨的聲音。
“誰啊……奇怪，一般不會有人來啊。”
開門的是唐徵。
夕陽灑下，給陸綾披上了一層輕紗，也令那一身紅色長裙更加的嬌豔。
唐徵看著麵前靜靜站在哪裏，一頭長發傾瀉而下的姑娘，瞳孔緊縮，隨後變得有些空洞，竟然是看癡了。
陸綾剛沐浴，便是沒有化妝。
也沒有挽起自己的長發。
屬於寒冰血脈的魅力完完全全的綻放。
而唐徵，她仿若看到了江南的煙雨天，看到了當初第一次遇到師父時看到的天空，看到了她最喜歡的妹妹，唐徵失去了魂魄，漆黑眼珠沒有絲毫顫動。
小姑娘不能自拔，連短發上滴落的水染濕了肩頭也沒有發現。
陸綾輕輕搖頭，唐徵一頭短發還濕潤，一身小裙子也濕潤，衣服肯定不是半透明的，是因為她身子是濕的。
這丫頭也是正在沐浴，被自己叫了出來。
陸綾摸了摸唐徵的腦袋，輕聲道：“好了，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