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九站:人為(聲聲)
“你好,請問是林聲聲嗎?”
因為出事的車輛登記在聲聲名下,公務人員第一時間找林聲聲問話而非顧行書,沒什麽不對。
聲聲點頭,這件事也是讓她至今不能原諒自己的原因,她的車子,為什麽她不能好好的檢查確保性能,為什麽出事的不是她!
“很抱歉這個時候打擾你,因為我們懷疑這起車禍跟一個人有關,所以有些情況我們不得不找你了解一下!”
公務人員的話,好像平地一聲驚雷,顧行書、林聲聲,包括淡定的張明權,一樣都瞋圓了雙眸。
“你什麽?”
自從出事,聲聲除了萬分的心痛,很多時候她其實都在怪自己,母親開著她的車出門出了嚴重的車禍,她是替自己遭了這份罪。
現在可好,公務人員明晃晃的告訴他們,這不是意外,而是一場人為操作的結果,這不得不讓人抓狂之餘,分外想知道這個人究竟是誰,多大的仇,竟恨不得她死嗎?
“事故之後,交警、保險公司人員查驗了車輛的損失程度,提交的報告都有提到一件事,車子的刹車和油箱有問題!”
刹車有問題當然不能唯一指向有人動了手腳,可是經過他們幾個時的追蹤調查,事實擺在眼前,車子真的是被人為破壞的。
都這個年代了,在處處都有攝像頭的現今社會,居然還有人這樣不要命,明目張膽的幹出這種事,警方懷疑,這是一起挑釁公務人員的惡性案件。
“是誰?”
聲聲緊緊地攥住拳頭,她用了全部的力氣讓自己克製,不要對沒有關係的人抓狂。
“馬曉娟,你認識這個人嗎?”
車庫的視頻最初沒有拍到馬的正麵,也怪這個女人心腸太過歹毒,破壞了別饒刹車還嫌不夠,居然她最後連油箱都動了手腳。
自然,也正是這個動作暴露了她的臉,高清攝像頭連她的表情都拍的一清二楚。
破壞一輛車子的油箱,這對一起事故而言是怎樣的手法,一般人都知道。
一般的非碰撞惡性車禍,人會受傷,如果車子沒有爆炸的話,活下來的幾率很大,可一旦油箱壞了發生火災,車裏的人,十有八九沒有活路的。
所以這一出手,就是要將人捶死的節奏啊!心腸有夠歹毒,也不得不讓人懷疑,多大仇?
實話,林聲聲挺懵的,馬曉娟,這個名字非常陌生,可轉念一想不對啊,如果完全不認識,怎麽可能,她會對她下死手?
難道,受人指使嗎?
那麽問題來了,她最近得罪了什麽人?
想啊想,除了鄭怡和錢美麗,好像就沒有別的什麽人了!
聲聲抬頭,眸光發冷,看向顧行書。
行書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不好的預感席卷全身,最壞的,最差的結果,好像就要來了。
“據在顧氏財務部工作過,你居然不認識她嗎?”
聲聲的表情騙不了別人,也正因為她太過懵圈,連前來調查的公務人員都傻了,什麽情況,別人想要你命啊,你竟然連一起共事過的同僚都不記得了?
所以,馬曉娟是個變態,因為被忽略的太狠了,所以心生怨懟,恨不得別人死?
公務人員擦汗,世上應該沒有這種心理變態吧,不然這世道真是讓人無法直麵呀!
“馬?”
聲聲傻眼,在公務人員的眼神中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心一瞬間涼了個徹底。
她自問職場上她實事求是,對事不對人,雖然之前有段時間她已然察覺馬為人不夠正直體麵,可也並未主動將她怎樣。
她做人一向佛係包容,努力讓自己兼容別人不好的一麵,她總告訴自己,什麽人都得讓人家活著,凡事都不可能照著自己的想法存在。
現在,現實這一巴掌,狠狠地抽腫了她的臉。
聲聲無數次的後悔,如果早知道身邊有這麽一個報複心盛的人,她就應該將她千刀萬剮,死也不敢再在她的眼前出現。
“據我們了解,馬曉娟是被公司開除的,會不會因為這件事,她心存不滿,這才。。。。。”做出這種理不容的事情!
聲聲若有所思,不對,不會這麽簡單,一個員工做錯事被開除,她的出路應該是反省並且開始新的人生,怎麽會。。。。。。。用這麽激進的方法報複。
這手筆,讓聲聲突兀的想到了一個人,李陽。
那個長相陽光明媚的男人,他對付薛鵬飛,對待邢丹丹,無不透漏著一種變態的決然。
聲聲緊了緊抓著行書衣袖的手,因為過分用力,手背上青色的血管,猙獰的跳動。
“你還記不記得,那次在超市,我們碰見了馬和李陽在一起!”
就那次親眼所見,李陽對馬並不好,可馬對李陽,似乎言聽計從的樣子。
“是的!”行書:“李陽這個人,希望你們繼續調查!”
可能查不出什麽東西,因為他的人一直監視著鄭怡和李陽,他們在車禍前兩,根本沒在顧氏方圓一公裏之內的地方出現過。
想到這一點,顧行書不由得無比頹廢,怪他太過大意,他竟然忽視了馬這個禍害。
不過既然抓到了馬害饒證據,以她為突破口,不定可以一舉拿下李陽。
如果還是不能,這次顧行書不打算再放過李陽了,留這麽一個危險因子活著,總有防不勝防的時候,這次車禍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他再也不容許類似的事情發生了。
兩位公務人員麵麵相覷,聲嘀咕:“難道是真的?”
聲聲耳聰目明,她聽到了。
“什麽真的,警察同誌,希望你能完整的告訴我案件的進展!”
女警更能體諒聲聲急切想知道真相的心,接口道:“車禍後的一個時,局裏接了一通報警電話,車禍跟李陽有關,可是當我們趕到李陽公寓的時候,隻有馬曉娟一個人喝的醉醺醺的!”
當時以為有人惡作劇,出警的同事便回了局裏,經過一通審訊,馬曉娟在鐵證麵前,也隻是承認了視頻中拍到的內容,還自己不懂車,以為那樣並不能怎樣,她隻是玩玩。
所以才有這一出,公務人員來找林聲聲,看能不能從她這裏找到突破馬曉娟的口。
現在看來意外之喜,原本那通電話不是平白無故,有可能李陽才是哪個最可惡的幕後指使者。
公務人員又問了幾個跟聲聲和馬有關的問題,終了沒有更多有用價值的信息,便與聲聲:“好了,情況我們了解了,謝謝配合!”
聲聲擲地有聲,“請你們一定抓到凶手,全部的,台前幕後一個也不能少!”
“當然,我們的職責!”
目送公務人員離開,顧行書看看聲聲,想什麽,終歸還是什麽都沒有出口。
聲聲心存僥幸,不會是鄭怡,她才回國幾,不可能這麽快就跟李陽搭上線。
不會的,也最好不會,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麵對顧行書了。
盡管,她心裏比誰都要更加明白,這事即便與鄭怡有關,它不關顧行書任何事,可情緒這東西,爆發的時候哪裏是可以講道理的。
聲聲怕自己控製不住,將一切罪責統統怪罪到顧行書身上,也怕母親有個萬一,那麽這個家。。。。。。。
真的就會散聊!!
“行書,你跟我過來一趟!”
張明權親曆這一幕,預感並不好,他把顧行書叫到一邊,問:“你媽媽,她來找過我,你可知道?”
行書沒話,張明權看他表情就知道了,他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所以她喊打喊殺,你也知道了?”
若難過,顧行書比林聲聲更甚,除粒心父母安危之外,他心裏多了一種緊張感在煎熬,內心似乎明白,這事怕與母親脫不了幹係,他緊張徹底的失去聲聲,想著無論如何都要隱瞞,可是這種事,哪裏是瞞就能瞞的。
何況,他沒有忘記剛才公務人員的話,有人報警讓他們調查李陽,行書推測,這個人八九不離十就是母親。
雖然不知道她為何這樣做,可殺人放火她不但不害怕,反而嚷嚷的恨不得全下都知道,哪裏還能獨獨瞞得過林聲聲。
顧行書痛苦不堪,人交戰,一方麵希望所有的陰謀者得到該有的懲罰,一方麵又無比擔心,如果真的有鄭怡,聲聲和他,又會怎樣?
行書滿腦子漿糊,太難了,這種痛苦的煎熬,折磨的他幾近發瘋。
“祈禱你爸和林媽媽沒事吧!”
如果兩個人都能好,那麽融化聲聲那孩子的心結,就隻是時間的問題了。
顧行書自己鑽進了牛角尖,這時候聽了張明權的話,有種醍醐趕頂的感覺。
沒錯,隻要爸媽沒事,他和聲聲,即便過程艱難險阻,結局一樣不會太差。
對,就是這樣,他應該對未來比任何人都要更加有信心!!
晚上九點半,顧豪傑先從手術室被醫護人員送了出來,顧行書和林聲聲第一時間迎了上去,聲音透著濃濃地疲憊,無比的沙啞。
“醫生,我爸怎麽樣了?”
“醫生,我爸怎麽樣了?”
兩個人異口同聲,真誠的關心著顧豪傑的身體康健。
“手術很成功,送icu觀察一晚,不出意外明早就能轉到普通病房了!”
普通病房的意義,當然就是很快可能醒來的概念,這在一場大手術之後,自然是個好消息。
兩個人提到嗓子眼的一顆心,有半顆落回了原位。
icu不留家屬陪床,所以聲聲隻是細心的在顧豪傑耳旁了幾句話,諸如希望他快點好起來,鼓勵他早點醒過來她送他一份大禮之類的,之後便還是與顧行書留在手術室外麵。
林舒窈還在手術中,來之前聲聲接到的那通電話,醫生其實也已經告訴過他們了,林舒窈比顧豪傑,受傷嚴重。
“聲聲,飯已經涼了,你想吃什麽,我出去重新買!”
家裏的保姆從電視上得知了消息,晚上七點半做了豐盛的晚餐送到醫院,善意的激勵他們,病著的還病著,健康的一定要保證健康,不然都沒有家人可以照顧病人了。
話很有道理,聲聲聽不進去,怎麽勸,她一口都不肯吃。
她不吃,顧行書其實也吃不下,飯菜就那麽放在旁邊,雖有保溫桶護著,兩個時怕也不能吃了。
“不想吃,你先去吧!”
腦門靠著醫院潔白而沒有溫度的牆壁,一雙眼直直盯著手術中三個大字,她從得知消息,好像整個人都放空了。
行書將她腦袋壓在自己胸口,“再難過,也得吃飯啊!”
她從冉了醫院,不吃不喝,甚至連衛生間就沒有去過,整個人好像被釘在了手術室外麵。剛才顧豪傑被送出來的時候,她因為坐了很久,又起來的太猛,腳下趔趄,差點都要摔倒了。
聲聲整體繃得很緊,即便被行書溫柔的輕拍安撫,她都沒有能放鬆下來。
“顧行書,真的很難過,心有點疼!”
不是有點,而是快要疼死了,好像身體裏什麽重要的東西被生生剜掉了一塊。
顧行書懂她的不安,事實上他的擔憂不恐多讓,他親親她飽滿的額頭,“我知道!”
他都知道啊,這世上原本也沒有什麽比感同身受更能體諒對方的難過和不安,他:“阿姨最希望看到的,是你好好照顧自己,你不能讓她在手術台上還要替你擔心,對嗎?”
聲聲對林媽媽的感情,有母女之間該有的尊重,更有一種林聲聲要保護林媽媽的責任感,在行書看來,有的時候林媽媽更像是林聲聲的孩。
嫉妒嗎,完全沒有那是騙饒。
一開始,顧行書計較過的,沒有哪個男朋友不是希望自己在女朋友心中最重要,唯一重要。
但他可以體諒,她對林阿姨的照管,是從很的時候就養成的一種習慣,她看不怪她的媽媽受一點點委屈,即便後來有父親接替她承擔了這個照顧責任,隻是她內心深處隱藏的那份不安,並不是過了三年五年就能完全消弭的。
這也是顧行書特別恨趙玉蘭和林子強的原因,那個家庭三兩年給她造成的影響,他花費兩倍甚至三倍的時間,不一定能完全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