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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三站:再見(聲聲)

  當天下午,林舒窈全麵檢查之後,一家人再次聽到一個偌大的好消息,林舒窈好了後,不會有任何後遺症。


  一家人歡歡喜喜的送林舒窈回病房,在檢查室門外,時文身姿挺拔,陽光下他額前的碎發散著,一股青春之氣,時光對他似乎更加善待,這麽多年他還是曾經那個少年的模樣。


  林聲聲他們出門,他抬頭,深邃的眼眸望過來,微微上翹的下巴,弧線漂亮的鼻梁和眼睛,這張臉,好看的跟漫畫中走出來的少年沒有多少差別。


  林聲聲問他:“找我嗎?”


  二十多天每天在醫院,時文盡了多少心多少力,沒有人心裏是糊塗的,也因此,林聲聲對時文的態度好了許多。


  原本不喜歡他,除了他自身性格的一點關係,更多都是他那個母親,所以再次又開始交流,倒也沒有多少障礙。


  時文笑笑,眉眼間的溫和之氣讓他看起來沒有任何衝擊力。


  “可以嗎?”


  林聲聲心道,為什麽不可以,顧爸爸和媽媽還沒出院呢,這就開始翻臉不認人,她還真不敢那麽做人。


  “當然!”


  林聲聲回頭,“媽,你們先回去,我出去一下!”


  林舒窈全程圍觀,耳朵又不聾,點頭之前她看了一眼顧行書,見他臉色無二方才點頭:“去吧!”


  時文和林聲聲一塊去了距離醫院不遠的冷飲店,時文點了林聲聲中學時候愛喝的草莓冰。


  聲聲笑笑的,因為這一兩天不斷的好消息,她心情很好,對誰都是一張笑臉。


  “還記得這個呀!”聲聲喝了一小口:“好像再也喝不出那時候的味道了,應該是配方都變了吧!”


  時文隨聲附和,“應該是!”


  原本更多是心態在變化,隨著年齡增長,我們原本對小時候喜歡過的甜甜的東西,都會逐漸用別的東西替代。


  “找我有什麽事呀?”


  世事變遷,回過頭再來聊小時候,多少感到不適。


  時文:“我申請了無國界醫生,前幾天批下來了,明天走!”


  批下來第二天就可以走了,因為林舒窈一直沒有醒,他不得不又往後拖了幾天。


  林聲聲愣了一下,眼睛瞪的圓圓的,“因為我嗎?”


  雖然有點自戀的嫌疑,可會不會因為她,他母親和董春雨,一直給他找麻煩,所以他不得不離開,去那麽遠的地方。


  時文溫淡的笑笑:“有點關係,但更多是我自己的選擇!”


  沒有否認,但她也不用有負擔,自己的路自己負責,無論因為誰的關係做了最初的決定,過程和結果都必須是自己要承擔的,這是一個人該有的擔當。


  林聲聲低著頭,濃密而纖長的睫毛擋住了眼睛裏更多的情緒。


  “有點舍不得呢!”


  即便以後再也不相見,至少知道他在一個安穩的國度,固定的工作,以他的能力,很有可能會在專業領域閃閃發光,然後走到一定年紀,找一個可能不是那麽漂亮,但一定善良合拍的女孩,一起生兒育女,一起努力生活。


  所有對他未來的認知,他一定平安健康,過得很好。


  時文的笑,更加世外高人,襯著整個人的氣質,愈發沒有攻擊性,更溫柔了。


  “這就好了,我終於可以放心的離開了!”


  並不會誤會她口中的舍不得,即便生活在前,可好多結果因為一步步的選擇可以說已經既定了,現在離開,太多未知的因素,她不過隻是對未知的一句感歎而已。


  林聲聲抿抿唇,“如果方便,要經常給我們信息哦~”


  知道不能阻止,現在也沒有立場去阻止,隻願今後的人生,他是平安快樂的。


  時文:“好!”


  一杯飲料喝完,兩人起身離開,時文說:“抱一下吧!”


  上次她對他說再見,說最後的擁抱,是她對他的告別,今天不同,這個擁抱,是他對她的。


  這個擁抱的意義,才是對他們而言最後的再見。


  時文張開手臂,有風吹過,聲聲細碎的發擋住了些許視線,她沒有撩開頭發,雙手張開,圈住他有力的腰身。


  “再見了,時文哥!”


  “嗯!”


  再見了,希望下次有機會再見,她帶著她和顧行書的小孩,而他,也能有幸,有一個小朋友在身邊。


  ==

  告別時文,聲聲先回了趟家,收拾好簡單出行的行李放到車上,帶上保姆煮好的飯菜,這才再次回到醫院。


  病房裏他們都在,聲聲不餓,讓他們自己吃飯,說:“媽,今天不陪你了,我回家睡!”


  當然要給顧爸爸表現的機會,既然不會有後遺症,調養兩天就等出院了,她也可以安心的出去玩了。


  林舒窈一口湯都還沒有咽下去,瞪著眼睛,氣音和聲聲說:“你等等行書!”


  林聲聲瞥了一眼三人,在門口對母親做了個鬼臉,自己跑了。


  “這孩子!”


  林舒窈放下碗筷,“行書,你大度,別和她一般見識!”


  就沒見過這麽能作的小丫頭,以前沒談戀愛之前,沒發覺她還有這特性呢啊。


  顧行書跟著放下碗筷,人還在這兒,心早都跟著林聲聲跑了。


  “沒關係阿姨,她這樣才好!”


  若是發生這種事,連一點脾氣都沒有,那他才要擔心,是不是她會馬上翻臉無情。


  反而現在這樣,脾氣發出來,等林媽媽醒過來,她也跟著很快就消氣了。


  沒錯,顧行書知道林聲聲已經不氣了,還不願意搭理他,他想,或許這丫頭不好意思了。


  沒關係,以後日子還很長,他配合她玩玩冷戰的遊戲,也未嚐不可。


  “去吧!”林舒窈明目張膽的笑話他:“說的好聽,還不是心已經被帶走了!”


  顧行書不好意思的低頭,雖然已經奔三十了,被長輩打趣,仍然感覺挺尷尬的。


  “走吧走吧,你們這些年輕人,自己看著辦吧!”


  林聲聲出門,開車直奔機場,說動就動,出遊的想法一旦在腦子裏成型,很快紮根,再怎麽勸說自己,都沒有辦法了,這趟門,必須出。


  醫院到機場三十分鍾,正好是回趟家的時間。


  所以顧行書和林聲聲兩個人,前後腳從醫院出來,一個去機場,一個回家,等顧行書進屋,連林聲聲的一個影子都沒有看到的時候,突兀的心跳加速,怕她出事的擔心占據上風,連忙找手機給她打電話。


  接到顧行書電話的時候,林聲聲還有十分鍾登機,時間緊急,也不怕他會馬上找過來了。


  “喂~”


  聲聲懶洋洋的接起電話,一聲喂之後,顧行書焦急的聲音在耳邊回蕩,好像沉沉的鍾敲到胸口,讓她不禁然反省,是不是做的有些過分了。


  “你在哪兒,怎麽還沒有到家?”


  電話還能接通,聽她的聲音也不像有什麽危險,顧行書提到嗓子的心可以落下來了。


  林聲聲顯得異常平靜:“機場~”


  顧行書:“。。。。。。。”


  猛地從椅子上蹦起來,素來淡定的俊臉,滿滿的吃驚:“你說什麽?”


  林聲聲噘嘴:“機場啊,我要出去玩!”


  木頭一樣,她不好意思認錯,他就不來主動與她說話,什麽人呀,惹她生氣,暫時不要再見了。


  顧行書停了兩秒鍾,淡淡的道:“哦!”


  林聲聲:“。。。。。。。”


  哦?

  就一個哦字,也不來追她,更沒有一句保重注意安全的囑咐?


  太過分了!


  太過分了!!

  這根本就不是親男朋友!


  鑒定完畢,林聲聲冷冷嗬笑:“再見!”


  說完果斷掛上電話,隻是那樣似乎並不能消解心頭之氣似的,完後又狠狠地按了關機鍵。


  關機,最好一輩子都不要找來了,也不要再理睬她了。


  這邊,林聲聲一臉鬱悶的登機,沒有看到顧行書那邊,跟她一邊打電話的時候,已經微信給了周立,讓他定位林聲聲的手機,在哪個機場,馬上起飛的航班有哪些,順便查清楚林聲聲訂了幾張機票,分別都是去哪裏的。


  安頓好自己想知道的信息,顧行書隻帶了一隻手機出門,千難萬難,他陪她玩這一場。


  林聲聲沒有像顧行書想的那樣,買許多張飛機票,她也是有原則的人,那就是不能浪費。


  從和葉沉沉說,自己要出去散心,到現在其實沒有多長時間,林聲聲根本心裏還亂著,沒有明確的計劃,從哪裏到哪裏。


  機緣巧合,查機票信息的時候,剛好今天下午五點半有一趟飛往隔壁省份的班機,林聲聲看時間合適,就選了。


  如此一來,反倒給了顧行書不少方便,查她信息手續簡單多了,而且去隔壁省的班機一兩個小時有好幾趟,跟上她的步調就更容易了。


  不過顧行書由著她,也給她時間和空間想清楚,她是不是能離開他,想清楚這段感情,是不是真的輕易就能放棄。


  人生能有幾次這樣的機會,因為一件事冷靜下來思考,現在機會送到了他們麵前,顧行書決定把握住。


  當然,誰都不希望家裏有不好的事情發生,經曆這一次,顧行書做事隻會更加周全和嚴謹,不準許類似的事情再發生。


  可萬一呢,誰都不敢保證人生幾十年,從來不會發生意外。


  萬一下一次,她還是首當其衝就想要放棄他們這段感情。。。。。。


  他不願意再承受這種煎熬,所以這一次,給她足夠的時間想得明明白白,他是不是她可以隨便放棄的人。


  而,顧行書對這個答案有信心!


  當晚七點半,林聲聲到達機場,沒有第一時間開手機,她上次親眼見證顧行書的能力,通過一個手機號碼,幾分鍾能讓人查清楚這人幾天的行蹤。


  簡簡單單一個哦就把她打發了,堅決不能讓他這麽快找到她。


  沒錯,在飛機上想了兩個小時,一開始真的因為顧行書冷淡的態度而生氣、鬱悶,後來再想,近大半年以來,顧行書的人、性格、對事對人和對待她的態度,聲聲確定了,顧行書一定會來找自己,他放任時間讓自己隨意生活,放縱放大自己的情緒,雖然還不清楚他這樣做的目的,聲聲把這當成是兩個人之間的小遊戲。


  既是要玩遊戲,那就都認真一點。


  隻是聲聲忘了,盡管手機未開機,可訂機票訂酒店還是用的她自己的身份證,這個信息化普及時代,身份證一樣能把人的很多信息起底。


  打車到酒店一個小時,聲聲洗完澡出來沒去吃飯,先用酒店的電腦查夜市,來都來了,肯定不能錯過好吃好玩的。


  不查不知道,一查還真讓聲聲查到了一點東西,這裏夜市小吃非常出名,查夜市的時候跳出一個景點,名字特別熟悉,一時忘了聽誰說起過。


  聲聲換好外出服,因為路程不遠,步行直達夜市。


  城市夜景如畫,沿路霓虹閃爍,晚上很久不出門的關係,聲聲都快要忘了這種繁華。


  夜市的小店一家一家分牆而起,各有各的招牌內容,聲聲一時看的眼花繚亂,肚子很餓,選擇困難症要犯了。


  一連走過好幾家店,聲聲看著隻吞口水,還是沒確定從哪一家開始,她回頭,想著再跟前麵做個對比,身後一閃而逝一道熟悉的身影。


  隻是待她細瞧,又什麽都看不到了,哪裏有什麽腦海中的,顧行書這個人。


  聲聲暗惱,這才多久不見,怎麽還眼花了呢,難道真的太想念他的緣故了嗎?

  不要,好不容易獨自出趟門,才沒有五個小時就灰溜溜的往家裏竄,她不要麵子的?


  想到什麽,聲聲小狐狸似的彎彎唇角,一頭紮進第三家店鋪,一個賣烤冷麵的小店。


  店裏幾乎人滿為患,進門費了好大勁兒,才終於端著盤子找到了一個位置,與一個大學生模樣的男孩拚桌。


  男孩看林聲聲一雙漂亮的眼睛,對什麽都好奇的樣子,主動開口:“外地的?”


  聲聲吃了一串超辣的冷麵,鼻尖上很快蔓出細汗,太長時間戒辣的緣故,她已經沒有想象當中那麽能吃辣椒了。


  一邊拿手扇著火辣辣的嘴唇,一邊點頭:“嗯,來這裏轉一轉!”


  男孩看她漂亮,還挺主動:“一個人?需不需要當地導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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