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似
“這個……這個,我們倆鬧著玩兒呢。”
藍諾忙挪開腳,把白邱峨扶起身來,突突幾聲打在他身上幾處大穴上。
白邱峨氣息通順了,仿佛溺水之人被人拖拽上岸,兩眼大睜,猛吸了幾口冷氣。
一回頭看見藍諾還站在身邊,嚇得直往後爬,手指發顫,口中嗚嗚有詞,應是抱怨,卻聲不成話,字不成句。
“老人家,老人家別怕。剛才有個蟲子爬到你身上了,我下手重了些,嘿嘿,您別見怪。”
藍諾邊邊賠笑,仿佛剛才那個打了人還要補刀的魔女與她沒有關係。
“丫頭,我老頭子與你往日無冤近日無愁,你這是為何?”
白邱峨手指著藍諾,手不住地發顫,好一副農夫被蛇咬傷之後悔不當初,痛心疾首的模樣。
藍諾實在不想被他摸黑自己在薛俊麵前的形象,於是揪著他的領子一把將人提進山洞關著。
“好了,下太平,睡吧!”
她回過頭望著薛俊溫柔地笑。
薛俊果然回過頭去,自蓋上草席就寢了。
他們二人之間果然有齟齬。
藍諾想。
因為這次試探性的出手,笠日晨起白邱峨便打好了包袱,打算就此離開。
“外麵這麽大雨,你們真的不留我?”
老人家可指著洞外瀑布一般的雨水威脅道:“我可真要走了!”
“出門沿河岸走上半個時辰就能看見銅川城門。”
薛俊無情地。
若是不知道的人,恐怕要以為他生是這麽冷淡地性子。
“既然你執意不與我同行,我也不為難你。隻是……罷了,如若有緣,銅川再見。”
藍諾的脾氣不必她姐姐軟,薛俊磨了一大早的嘴皮子,與她陳述了兩人同行種種利弊,她始終是微笑搖頭。
薛俊也不願讓藍諾覺得他冷心冷肺,於是從草席後邊翻出幾塊碎銀外帶一把雨傘塞到老人家手裏。
“您保重。”
他最後對白邱峨。
唉。
世風日下啊!
人心不古啊!
白邱峨看著手裏的東西噗通一聲坐在地上。
風雨飄搖,眼看著河邊的漲越長越高,就要逼近山洞口了。
洞中兩個人還氣定神閑地各忙各的活兒。
藍諾把褲腿挽到膝蓋,露出一節光潔的腿,正在屋角挑選趁手的武器。
薛俊坐在草席上發呆。等水位上漲到一定位置時,他便帶上蓑衣鬥笠,漫步走進風雨鄭
“你覺不覺得他像個詩人?”
藍諾看著那人瀟灑而去的模樣,愣了愣,轉頭問老頭子。
白邱峨看著越來越大的雨勢,不由冷笑一聲。
“是啊!好一個‘濕人’。”
砍柴刀已經被薛俊帶走了,藍諾隻得將拿起手邊的捕別在腰間,撐開一柄油紙傘準備出洞門。
“老人家,我也要走了。您多保重。”
她看著白邱峨,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離開時還不忘將鵝棚子掀翻。
那群養過一段時間的野鵝驀然恢複自由身,還有些不大敢相信,都愣愣地帶著不動。
這時候河水已經沒過了藍諾的腳,她提著鞋朝白邱峨揮揮手,依稀看見白邱峨的臉上露出了微笑。
“丫頭,我們還會再見的!”
意難違。
三日之後,藍諾在銅川南城門外找尋薛俊的消息,卻又遇見陰魂不散的白邱峨。
南城門外擺著一排攤,那時候才放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