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見
風一裏忙對麵前兩人抱拳見禮,朗聲相迎道:“屬下恭祝三公子與香小姐佳偶天成,百年好合。” 他這麽狗腿地一聲大喊,引得屋裏其餘青衣客屬臣也跟著抱拳見禮。 慕容恒搖了搖頭。 “多謝眾位。某不勝酒力,少陪了。雲帆,扶我回參省堂。” 說完男人便又假裝眯了過去。 扶著他的雲帆哭笑不得。 原來被風一裏這麽一嗓子恭賀喊出來,他家三公子還以為自己在前堂招呼客人。 “綠琛姑娘,你備好醒酒湯呢?快去拿來啦!” 說著,雲帆便把他往屋裏府。趁著眾人視線都在慕容恒身上,風一裏腳底抹油,竄出參省堂之後,便頭也不回地往來時的方向跑。 灌了醒酒湯的慕容恒一陣大吐,太陽穴突突地跳。 本來今日酒宴上沒多少客人。銅川那些屬臣顧忌西邊玉明巔的臉色,中秋之後便不像往日那邊順服。誰料宴至中途,懷源葉氏突然來人送禮。 他二哥借口離席比他還早,故而隻得由慕容恒這正主陪著葉大公子喝酒閑敘,卻白耽誤了自己的功夫。 此時月上中天,銅川城中的部署已經料理停當。 半數士官長都在參省堂裏,隻等他一聲令下,今晚在外替換掉城北城西兩道門的守備,在內軟禁慕容懌,明日之後,他便能名副其實成為銅川的新主人。 吐完之後,慕容恒已經清醒了很多。 “阿琛,我的令符。” 他推開上前給他擦臉的丫鬟,隻讓她立即去拿了碧玉麒麟印傳示眾人。 那印鑒是當初阿爺被困,大姑目複出之後交到他手上的信物,象征著慕容府少主人的身份。 若要城北,城東兩道放線的青衣客全部聽他的號令,除了用武力壓製,還要名正言順。 這些年自慕容懌接過長姐慕容葒鄰手上的半數人馬之後,他已經將銅川兵權與財權都握在手中。 對於慕容恒而言,他決不能允許有人覬覦自己的繼承人地位。 盡管父親在世時已經將程氏扶為正室,可在他心裏,慕容葒鄰與慕容懌姐弟永遠是名不正言不順的庶出子弟,是那個逼死了他生母的女人的孩子。 他可以喊那人一兄長,決不能坐視慕容懌獨大。 今晚,大局將定。 要麽是他死,要麽是他贏。 綠琛取來裝著碧玉印的金絲楠木盒遞給慕容恒,隨他一道邁出房門,卻見此時院門大開,院外站著位不速之客。 “椿萱堂掌衣女使丹瑜求見三公子。” 那丹瑜姑娘是程夫人身邊最親信的婢子,盡管年紀比綠琛還小兩歲,行事周到妥帖,比一般人家的小姐還幹練。 這會兒她人都到了院外卻不進門,明明見了慕容恒,卻還高聲求見,擺明了是給慕容恒留麵子,不想捅破這層窗戶紙。 “三公子,成大事者不可拖泥帶水。那婢子已經看見我們了,幹脆……” 一個資曆較長的青衣士官長湊近前來,對慕容恒諫言道,邊說著,手掌用力握成拳頭。 見到丹瑜那一刻,慕容恒的氣場也變得凜然生冷,可聽了那士官長的話,他卻笑了。 苦笑。 “你以為,殺了她一個就能堵住悠悠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