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戈

  “那怎麽辦?” 青衣客們聞言嘰嘰喳喳吵成一團,倒是慕容恒很快地穩住了心神,緩緩往那院門走去。 有人拉住他的衣袖,勸道:“公子,我等今日隨你起事,算是把妻兒老小的身家性命都賭上了。您千萬三思啊!” 慕容恒回頭看那位屬下,心下又動搖起來。 丹瑜來此撞見滿屋的人卻不慌張,分明是知道了他今日意欲何為,特來勸告,隻是不知道她奉的是程夫人的意思,還是二哥的意思。 正在他猶豫不決之時,門外有傳來一聲高喊:“三公子,婢子確有要事相告。假如您再不出來,恐怕今日之事不得善終。” 這話一出口,便是赤裸裸的警告了。難道二哥已經有足夠的把握能完全壓製自己嗎? 他不由地想。 要知道,除了城北和城東的青衣客之外,其餘銅川軍備,甚至影刀客團都在自己手中,即便要正麵較量,慕容恒也未必落得下風。 之所以今日行逼宮之舉,隻是怕銅川內鬥消耗令外人有機可乘。 兄弟鬩於牆,而外禦其辱。 這條規矩是他和慕容懌共同的底線。 然而該爭的也必須爭。 聽宮恬姨母說,近日送往元嬰湖的菜肴越來越少,想來阿爺的身子骨已經快撐不住了。 慕容懌的人日夜守著元嬰湖,他若不在這時候先下手為強,隻怕到時候二哥首先拿到象征門主權威的赤玉麒麟印,那他手裏這塊少主印也就是塊石頭而已。 “丹瑜姑娘要逞威風也不看看日子,今夜公子有喜事,多喝了幾杯,你且等一等。” 沒等慕容恒做決斷,綠琛便先開口穩住丹瑜。 其實大門敞著,眾人都是看破不說破而已。 丹瑜聞言輕笑:“三公子,這是您的意思嗎?” 一句話便把綠琛至於尷尬境地。說到底,她隻是個丫鬟,有什麽資格替主人答話? 丹瑜沒點名道姓地追究,不是給她留麵子,是給將來要過門的三少夫人留麵子。 然而慕容恒維護她道:“自然是某的意思。丹瑜姑娘有話,不如進院來說,在我家沒有丫鬟驅使公子的先例。” “那不知道,在公子府上有沒有長輩驅使晚輩的先例。” 丹瑜終於忍無可忍。 “你再不出來,可別怪我!”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饒是慕容恒再傻,也應該明白丹瑜話裏有話。於是他便帶了兩個親信一起出門。 “姑娘有話現在可以說了。” 慕容恒的姿態頗有些桀驁不馴的意思。 丹瑜冷哼一聲。 “給我拿下。” 話音剛落,院門兩邊的竹叢裏便跳出兩個影刀客,將慕容恒身後的侍從給綁了,緊接著,院門大封,另有兩對影刀客躍如院中。 不多時,參省堂內殺生驚起,血水從門縫裏流出來。 在場觀者無不後背發涼,慕容恒更是震驚不已。 “你、你竟敢……影刀客是阿爺留給我的,你怎麽能調得動?” 事到如今,他最後關心的也隻是自己的權柄而已。 丹瑜冷眼相對。 記得臨來之前,她家二公子千叮萬囑,說的是,讓她先把三公子從院裏叫出來,再說家主已經被救出的事情,否則怕弟弟身邊那些勢利之徒狗急跳牆,反過來對他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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