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你

  “三公子有話不如留到老家主麵前去說吧。” 丹瑜沒什麽好臉色給他,轉頭便帶著自己的人走了。 阿爺被人被人救出來了? 什麽時候的事? 慕容懌辦到的嗎? 這消息實在震撼,慕容恒半天都沒緩過勁而來。 阿爺既然被人救了回來,為什麽自己卻比一個丫頭知道得還晚? 他心裏泛起苦澀,回頭看去,兩對影刀客從不同的方向四散離去,暗夜裏如同鬼魅從參省堂成群地飄蕩出去。 那影刀客,隻有赤玉印,或碧玉印主人才能調動。阿爺獲救之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剪除他的羽翼,為二哥鋪路。 看來在他心裏,終究是疼愛程氏的孩子,比疼愛許氏的孩子多得多。可同樣都是父親的孩子,何況他才是嫡子,是一生下來就為嫡出的慕容氏子孫。 為何阿爺如此偏心? 慕容恒滿眼都是不甘。 “慕容恒你這騙子,畜牲,你還我兄弟命來,你們慕容家的人都不得好死,畜牲……” 一個親信回過神來,對著慕容恒咒罵不迭,若不是被影刀客綁著,刀架在脖子上,他還真有衝上來撕了慕容恒的勢頭。 而另外一個親隨就安靜許多了。他隻是仰頭飲淚,自恨一世英名,臨了跟錯了主子。 這兩個人,往日裏對自己也是最殷勤,最敬重的。前後態度發生了如此後天翻地覆的變化,叫慕容恒整個人如同掉進冰窟窿般心寒。 “帶路。” 他淡淡道,沿著寬闊又寂寞的府門大道走向自己的歸途。 帶路的影刀客沒把他帶到阿爺的流暇坊,而是帶到了慕容懌居住的露華堂。 正寢室外圍著不少人,有些是露華堂的人,還有不少椿萱堂的麵孔。宋大夫正在裏麵看診,連丹瑜都候在門外。 若非知道阿爺已經脫險的消息,他恐怕要以為慕容懌怎麽了。 “他還沒到嗎?” 屋裏傳來慕容懌催促的聲音,聽著中氣十足,肝火旺盛。 慕容恒有些失望。 直到看見那人急忙步出門來,臉色奇黑的樣子,他才擔心起慕容複的傷勢來。 “阿爺怎麽樣了?” 他問。 慕容懌素來愛頂著那副“好好先生”的臉。他發火的時候比並蒂荷花開的機會還難得。 “總算聽著像句人話。自己來看。” 慕容懌甩袖出門,還順道將屋裏的人全都遣散出去 空曠的屋子一下子冷清起來,以至於屏風後那錯亂的呼吸聲顯得十分響亮。 “是……恒兒嗎?” 屏風後的人說話有些費力,開口時嗓子還裏伴著雜氣聲,多半已是燈枯油盡。 可明明三個月前,他還同自己摔杯砸碗,一出手能秒十個玉明巔狂徒來著。 “阿爺,是我。” 慕容恒走近,跪坐在慕容複榻前。 榻上的人已經由侍者收拾好了儀容,整個人白發蒼蒼,枯瘦如柴,酷似一條風幹的老狗臘肉。 “臘肉”伸出瘦手,輕輕拍了拍慕容恒的頭,笑道:“你又同哥哥鬧脾氣了?” 假如同室操戈可以叫做“鬧脾氣”,那他勉強認下。 “阿爺,孫兒沒有。是二哥欺負我,你快些好起來,好替孫兒主持公道。” 慕容恒故作委屈,謳得慕容複笑了幾聲。 “跟阿爺說實話,你怨不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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