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劍

  “大佬，你不怕死，姑奶奶我還沒活夠呢！” 藍諾不得已出聲製止，然而她的話沒讓孫澈停下，反而把墓穴邊的守衛招來了。 五六位青衣客巡視到此，正好遇到孫澈劍舞最精彩的部分。 北風忽起，霎時間山崖雪崩。 藍諾驚起一躍，轉瞬間便已經跳上了三丈之外的樹梢。 對麵山崖上的雪被眼看著就要蓋在底下人頭上。 按照那鯨吞山河的氣勢，孫澈要是不躲，必然性命難保。 然而那人眼睛都沒眨一眨，反手三兩見揮向山洞。 劍落之處，大地裂開了一條巨縫，從洞口到斷崖另一邊的盡頭山石崩解。 那半個元嬰湖大小的岩石山崖，連帶著山崖上的雪，一起滾入了底下萬丈深淵。 這一招釜底抽薪，叫在場眾人無不目瞪口呆，而孫澈卻是從頭到尾連眼睛都沒眨一眨。 青衣客們於是急忙又趕回去找來領頭人，等他們的領頭人來此之時，他那剛好一套舞罷。 ‘血魄’在他手上如同一隻被拎住七寸的毒蛇，想咬人卻咬不到，隻能徒勞的扭動身子抗爭。 劍柄上不時蹦出的紫色閃電對孫澈仿佛沒什麽威力。 他用劍稍微劃開手上一點兒皮肉，使鮮血落到劍刃上，然後收劍回鞘。 那柄傳說中的“妖劍”立時就變回了安靜的“燒火棍”。 “我去，大佬，你這也太那個什麽了！那是我的劍好嗎？我的！” 藍諾坐在樹上叫屈。 傳說中能“斬斷世間一切有形之物”的妖劍在那個男人麵前，廉價地像一件早就玩膩的玩具。 可其實多年以前，那個讓他魂牽夢縈的人，在這斷崖上舞出那一劍的時候，他露出的訝異之色並不比今日藍諾少。 一轉眼，物是人非。 同樣是那柄劍，落到了他的手裏，卻怎麽也舞不出當年她的神韻。 孫澈隨手把劍插到一邊，兀自坐下喝酒。 另一邊，已經猜到男人身份的青衣客領頭人終於穩住了心神，這才對他抱拳見禮。 “在下銅川北城守將嶽山，不知孫門主在此，有失遠迎，還望門主見諒。” “回去告訴慕容懌，三個月之後，到玉明巔喝喜酒。” “這……不瞞門主，我家二公子如今已經不管城中事宜了，此事……” 孫澈聞言甩給嶽山一個冰冷的眼神。 嶽山會意，即刻抱拳退下。 “他明明是銅川的人，為何對你如此畢恭畢敬？” 藍諾覺察到一絲不妥。 縱然敵我之間實力差距十分懸殊，那嶽山好歹也是一城守將，怎麽連點兒骨氣也沒有？ “他不是銅川的人，他是慕容懌的手下。” “這話說得，仿佛我二哥是你的手下一般。” 孫澈不置可否，仰頭又是一口酒灌入喉中。 “你方才想問什麽？” 被他這麽一提醒，藍諾才想起之前兩人之前的話題，於是飛身下樹，走到孫澈身邊拿走酒壺仰頭喝完。 “看我做什麽，我都快凍僵了，不先喝兩口，一會兒舌頭都硬了，還怎麽說話？” 孫澈笑笑。 路旁的樹木上似乎長出了嫩綠的新芽。 那新芽上還蓋著雪，卻掩不住勃勃生機。 “假如我那第一個孩子沒事，長到如今也能陪我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