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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解結還須係結人

  搬回了靜雅閣的箔歌每日擔憂,如今自己的身份也被濟王識破,若是濟寧宮的牆透風,被玉衡帝知曉,會不會不聽她辯解就治她的罪,自己會不會連累江夜?


  但她也很慶幸,慶幸是被濟王發現。至少現在不會聲張。


  藥罐在咕嚕咕嚕的冒著熱氣。聞著苦澀的藥味箔歌捏住了鼻子,“芍藥,你這是熬的什麽藥啊,也太苦了吧。”


  “這是陛下念曲二皇子護寧王有功,賞賜給您的天山雪蓮。”語間有些冷諷。


  “好了,你不要再氣了,我現在不好好的沒事嘛。”


  “你··”芍藥瞪著大眼,繼而道:“來公主,把這藥喝了 。”


  望著這碗黑漆漆的藥汁她被熏的有些頭暈,“不是天山雪蓮嗎,怎麽這麽黑,聞著這麽苦。”


  “哦,濟王殿下在裏麵添了幾味其他調理的藥。”芍藥緩緩的說著,提起濟王她的語氣倒是很好,因為念著濟王殿下救了她家公主的命。


  她捏起鼻子將苦澀的藥水大口吞了下去,眼睛鼻子瞬間皺在了一團,剛剛吞下還未睜眼怎麽自己的嘴裏就多了一塊的蜜餞?皺成一坨的眉頭又瞬間舒展開了來。


  睜開了眼正好對上了幕遠寧的眼眸,一時有些晃神,怎麽每次都來的如此突然,這般舉止又是在做什麽?

  “寧王殿下。”盡管尷尬但她依舊禮貌問道,且示意了芍藥退下,有些話確實想與他說明。


  芍藥識趣的收拾好藥碗退了出去。


  “你要好好喝藥,身體才會好的快。”輕言細柔彷佛兩人的關係同之前一般好。


  箔歌這段世間本安靜的心被幕遠寧又輕易挑動,心道自己還真是沒有出息啊。


  “刺客之事查的有進展了嗎?”箔歌打破了他們之間的曖昧,淡然道。


  幕遠寧眸色一沉半晌回到:“太子皇兄和憶風還在調查之中,濟寧宮刺客一事,父皇很是震怒,隻怕這背後之人是朝著我手裏的玉符來的。”他毫不隱瞞

  太子幕遠荀箔歌是見過兩次的,雖並未有太多交集,沒想到對幕遠寧還這般有情有義,有他相助調查也是好事。


  “玉符是何物?”箔歌不解?

  “是我拒絕太子之位時,父皇贈與我的,可調動玉衡十萬兵馬。”


  箔歌了然,原來可以調動玉衡十萬兵馬的東西叫玉符,坐擁太子之位的是幕遠荀,掌握玉符的確是幕遠寧,看來這玉衡帝還真不簡單。


  莫非行刺之事是太子所為?箔歌始終覺得這太子本不該這般謙順的,因為沒有人會忍受有名無實的空權,何況是太子。


  幕遠寧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開口道:“不會是太子的。”


  “為何如此篤定?”


  幕遠寧沒有作答,眼神向箔歌的傷口瞥去很快便收回了目光,眼中憐疼,“還疼疼?”


  “不疼。”


  不知是藥效的作用還是此番對話的原因,為何箔歌之前撕痛的心竟又暖了起來。


  不能再這般沉淪下去,“幕遠寧,你救我隻當我是江夜公主,我還你情是因為不想欠你,現在我們扯平了。”


  幕遠寧不驚,終於她說出了自己心中的不快,嘴角勾起淡笑道:“曲箔歌,你聽好了,我隻說一次。”


  箔歌收斂起情緒望著認真的幕遠寧說出下文。


  “煙雨樓的答案我現在可以給你,沒錯,我喜歡的女子是你。”


  淡淡的一句話如驚雷一般在箔歌耳邊炸開,他是喜歡自己的?不是因為她是什麽江夜公主才這般待自己。


  還未等她回應幕遠寧又道:“看著你在我懷中閉上眼眸,我很害怕,害怕你還未知我心意就離開,辛而老天待我不薄,想著你醒來,這些話必須要向你說明,不想你誤會。”


  原來心意被人回應是這般難以言喻,前幾日鬱悶沉痛的心情瞬間蕩然無存,箔歌嘴角扯出了一抹笑來,彷佛剛剛因險些摔倒而扯痛的傷口也不再痛了。


  她震驚的望著幕遠寧不知該說些什麽,他因勞累顯得蒼白的臉上有了一絲紅潤。


  這是箔歌第一次看見如此模樣的他,她的臉也跟著紅了些。吞吐道:“寧王殿下的心意我···”


  “你不用有負擔,我隻是不想讓自己後悔罷了,你好生休息,我明日再來看你。”語落眼中盡是落寞。


  “殿下說過,命握在自己手中,為誰舍棄也是自己的事情,為你擋下那一劍的時候,我想我是願意舍棄的。”


  幕遠寧以為自己聽錯,不可置信道:“你的意思是你···”


  “是的,我喜歡寧王。”終於說出來了,自己在心上壓存著的那些秘密全都倒出去了,暢然了。


  沒等箔歌反應一雙修長的手便覆在了自己手上,箔歌想把手從他的手裏抽出來,可幕遠寧仿佛確不許他掙脫。


  不是幕遠寧唐突,而是他太慶幸,慶幸她安然無恙,慶幸她也和自己一樣心意相通。


  此時箔歌的臉已經紅的像個蒸熟的螃蟹,幕遠寧嘴角勾笑,箔歌融化在其中。輕輕鬆開了她的手把被子替她撚了撚,動作輕柔。


  “你先好好休息,明日我再來看你。”


  箔歌看著他離去背影突然有些不舍,但繼而又擔憂道:“若有一天我的身份被人發現,你和濟寧宮上下被人為難怎麽辦 ?”


  幕遠寧回頭對笑道,眼中深情溢出:“從此以後我會護你周全。”


  隻簡短的一句話,箔歌都覺得自己快要沉溺在幕遠寧的溫柔之中,原來自己早已習慣有他在,他在便安心。


  芍藥看到幕遠寧離開的嘴角上揚的神情和屋內同樣癡笑的箔歌,打趣道:“看來這解結還須係結人啊。”


  她原本犯愁,公主人被圈在了玉衡,如今這心也留在了玉衡,可轉念看著箔歌臉上的笑才釋然,管它什麽前路未知,未來不明,公主的笑便是芍藥想要替她守護的東西。


  “你知道了?”


  芍藥似笑非笑的點了點頭道:“這寧王對你的心意怕是整個濟寧宮上下無人不知了吧,還好這寧王這‘斷袖之好”為被玉衡帝知曉,不然定是有‘冤’訴不得。”


  箔歌心中也覺得十分無奈 ,看來她給這幕遠寧潑的‘髒水’還真不少。


  前一秒嬉笑的芍藥後一秒便又唉聲歎氣了起來:“不出意外咱們以後總是要回江夜的,也許明天,也許明年,回去之後你與寧王是再難相見的了。”


  “說不定也許永遠回不去···”箔歌淡淡的說著。未來這一刻在她眼前模糊了起來,可此後有幕遠寧陪著她,便什麽都不再怕了。


  芍藥不懂國家之間的政權相爭,她隻知道他們一定會平安的回到江夜的,她會好好保護她的公主,不管發生什麽事。


  “怎麽院子裏沒人?。”


  聽見人來,他們收起了話。


  “你醒著啊,把這雞湯喝了,對你的傷有好處。”幕遠濟出現在了門口,還沒等箔歌開口他便已經進來了,芍藥隻得無可奈何的退下。


  “濟王殿下,我已經很飽了,這個我喝不下了。”看著幕遠濟送過來的雞湯她已實在無福消受。


  不容她拒絕幕遠濟已經舀起一勺送在了她的嘴邊,箔歌的手不敢抬動怕扯痛傷口,此時是張嘴也為難不張嘴也為難,見他沒有放棄之意她隻得微微張嘴勉強的喝下一口。


  勉強著喝了幾口之後,箔歌沉色,“濟王,如果你今日又要拿我受傷的事打趣我的話,我可要讓芍藥送客了。”


  “沒想到你這箔歌公主脾氣還挺大,不如以前的曲小皇子可愛。”臉色的神情讓箔歌不知他是喜是怒來,為何總覺得自己受傷後幕遠濟也和從前不太一樣了,變得沉默冷寒的許多。


  “曲箔。”是覓香焦急不安的聲音。


  覓香這幾日和她母妃在宮外的皇寺禮佛,回來後便聽說了他三哥在濟寧宮中差點遇刺的消息,心急如焚,又得知曲箔為救他三哥擋下刺客一劍,她心中一怵,這便匆匆趕了回來。


  “曲箔,你身體現在怎麽樣?三哥武藝冠絕,怎會讓你受如此重傷。”說著便流下兩行清淚抽泣起來。


  幕遠濟輕拍了拍覓香的頭,“五妹,你這哭哭啼啼的樣子叫別人瞧見怕是要人誤會了,誤會你三哥和這曲二皇子之間深情似海了。”


  覓香朝他翻了個白眼,看著箔歌又繼續道:“你不要聽四哥胡言亂語。”


  箔歌一時尷尬,麵對一無所知的單純的覓香她隻得點頭笑著應下。


  幕遠濟見箔歌模樣便更加篤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看來還真是深情似海了。


  覓香用手帕佛去了眼角的濕潤問箔歌道:“楊子靖可有來看你?”


  “來,每天都來,這幾日你不在,他無聊的很。”


  “曲箔···”


  箔歌對著門口努嘴向覓香道:“這不來了。”


  楊子靖著實沒想到這屋子裏會這般熱鬧。自己平時和曲箔沒有太多拘禮所以進門前就開始喊著他,見到濟王和覓香都在瞬間尷尬行禮道:“見過濟王,見過五公主。”


  “楊子靖,你喊什麽喊,曲箔現在需要靜養,你每日大呼小叫的叫他怎麽養傷。”


  楊子靖有些無可奈何,隻得任她數落著自己,幾日沒被她數落竟還有些不適。


  “謝謝大家的關心,濟王醫術精湛,相信再過不了幾日便可行動自如了。”對於幕遠濟的醫術她倒是沒得質疑。


  “嗯,趕快好起來,過幾日上元佳節,我帶你出宮去。”覓香揚起下顎向箔歌興奮的說道。


  一陣關心過後,覓香和楊子靖先後離去了,幕遠濟卻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依舊冷著個臉,“且好生將息著,將來要是落下病根可別辱了本王的醫術。”


  “是,謹記幕大夫醫囑。”


  “對了,你要怎麽謝我。”


  果然是幕遠濟,有恩必索。


  “額,傷好之後定當為濟王殿下當牛做馬,以報救命之恩。”


  說的的無比真摯無比,感人肺腑,可不見他的臉上有笑。


  倏爾幕遠濟一聲叱笑,“當年做馬本王倒是不需要了,不過這救命之恩按照民間的流傳來說···應當以身相許才對。”


  箔歌原本以為他又在打趣說笑,可幕遠濟眼中並無半分玩笑,箔歌被她的認真一時嚇到:“這世間相對濟王以身相許的女子眾多,怕是···”


  “哼,無趣,開個玩笑罷了,若真要感謝本王,答應本王一個要求總不過分吧。”臉上繼而恢複以往常樣。


  箔歌鬆了口氣,狐疑的看著他淡淡的反問道:“什麽要求?”


  “暫未想到先欠著,放心吧,你這模樣還入不得本王的眼。”語落便佛袖而去。


  這幕遠濟的反複無常按理早已習慣,可聞言箔歌還是氣結

  “公主,這濟王瞧著怎麽一副傷心落寞的模樣?”


  傷心?落寞?

  箔歌笑道:“你許是看錯了”


  芍藥隻得點點頭,興許是自己看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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