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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天神的懲罰

  憶風順著幕遠寧的眼神也自然看到了對岸的箔歌一行人 ,還真是有緣,為何偏偏是這時遇到她,遇到她和濟王共放天燈笑魘如花的模樣。


  幕遠寧收回了欲到對岸的腳步,回頭看著和婢女擺弄著天燈的柳姚秋,盡是無奈,過去又能說些什麽呢?自己一日未讓父皇收回成命就算自己再怎麽解釋也都無用。


  自己怎麽能去打擾她現在的這份開心,隻是那和幕遠濟的笑臉有些格外刺眼罷了,在衣袖裏緊握著那隻發簪任心疼通四處蔓延。


  “人都到齊了,去吧。”角落處一黑衣女子嘴角勾起忽然的一聲令下。


  倏爾人群中多出了幾個黑衣壯漢橫衝直撞,“都給老子滾開”為首的人推攘著鳳河邊上的人,人群開始騷動。


  “有刺客~”不隻是誰的一聲驚呼,人群如被覆穴的螞蟻一般被炸開。


  來人直衝箔歌他們而去,速度迅速,眼看覓香就要被人群推攘倒地,楊子靖用力扒開擋在麵前的幾人,一把將覓香攬在懷中護了起來。


  鳳河岸邊濕滑,楊子靖一心護著覓香,不知誰的一把推攘楊子靖腳底一滑,帶著覓香向前倒去,危急關頭楊子靖一個轉身便和覓香換了前後,突然一聲悶響,楊子靖的整個後背向著台階砸去,做了覓香的肉墊。


  對岸的慌亂來的太快,須臾間幕遠寧便再也看不見箔歌的身影。


  慌亂中憶風看請了對岸的五公主和楊子靖,一個躍身,踏著鳳河裏的花燈迅速躍到對岸。


  “憶將軍?”覓香顧不得詫異立刻定了定神,連忙起身去扶身下的人,“楊子靖,你沒事吧!”


  楊子靖頷首示意她安心,憶風將兩人扶在了寬闊處,便剝開人群前去尋找濟王和箔歌。


  幕遠濟和箔歌早已被人群擠散,纖瘦的身影被瞬間淹沒,“箔歌,箔歌~。”他大聲的喚著她的名字,心急如焚。


  角落處黑衣女子看著這混亂的場麵臉上露出了寒笑,欣賞著太子殿下給濟寧宮的這份佳節賀禮。


  “濟王殿下,你沒事吧!”倏爾憶風一把抓住了人群之中的幕遠濟,眼光看向他的四周沒有看見曲箔歌的身影。


  忽然幕遠濟瞬間甩開了他的手,“快找箔歌,我和她被擠散了。”


  聞言憶風鬆開了幕遠濟兩人在四處逃竄的人群中尋找開來。


  箔歌不知怎麽被人群擠到河邊處,慌亂之中,一隻不知道從哪裏伸出的手將她用力一推,頓時她毫無防備的如落葉一般向河裏掉去。


  撲通一聲,肌骨透寒的河水仿佛要將她吞噬,她努力的想要抓住頭頂微弱那點星光,用力掙紮著身子沉的越快,撲出了水麵剛想要呼救,冰冷刺骨的河水瞬間灌入到她的口中,頃刻被淹沒,感覺身子越來越沉重。


  眼前出現了母妃、父君和兄長的臉龐,想起了芍藥,想起了幕遠濟,想起了玉衡的這些朋友。


  但是她好像更想幕遠寧,看來向天神貪心多許一個心願是會被懲罰的。


  看著對岸不知道發生何事的柳姚秋有些害怕,身子下意識的往幕遠寧身邊靠去,可幕遠寧卻下意識的與她保持著距離。


  倏爾,借著河上花燈的火光,幕遠寧遠看見河內有人在撲騰掙紮著,有人落水了?可對岸的人隻顧各自逃散,根本沒有誰注意到水裏的人。


  待幕遠寧定睛一看後瞬間變貌失色,沒有思索片刻,瞬間縱身一躍跳入水中,漂浮的花燈被濺起的水花澆滅,河麵顯得更暗了一些。


  “殿下,殿下。”柳姚秋嚇得驚慌失色,朝鳳河內大聲喊叫著,是不是婢女香兒拉著她隻怕是要隨幕遠寧一起跳入河中。


  對岸趕來的皇城守衛已將河邊的人群迅速疏離開來,“憶將軍,屬下來遲。”是幕遠寧的麾下。


  “派人將五公主先帶回去,宣禦醫給皓蘭皇子診治。”憶風聲音洪厚,神情莊嚴。


  “有人落水啦!”不知岸邊是誰一聲驚呼,還在岸邊的人紛紛朝河內望去。


  這一喊便驚到了幕遠濟和憶風,兩人迅速跑到岸邊救人。


  皇城守衛們聞之紛紛舉著火把向河裏照去,河麵頓時一片明亮,可未見有人。


  “憶將軍,濟王殿下,是遠寧,快。”看見對岸的憶風和濟王,柳姚秋像是抓住了繩索一般急迫喊到。


  憶風心中一顫,和幕遠濟分頭順河邊尋人。


  “三哥。”


  “殿下。”


  兩人同時向鳳河裏呼喊著。


  兩岸重新回來圍觀的人越發多了起來,又有人落水了?

  幕遠濟尋不見箔歌本就心急如焚,論武功幕遠寧在他之上怎會突然落水?一個不安的想法油然而出,他準備起身躍下水去救人卻被憶風攔住,“濟王殿下不可。”


  憶風知道幕遠寧水性極佳,這區區鳳河倒還不至於難住殿下,但此時河麵幽暗,他不能再讓濟王涉險。


  鳳河刺骨寒仿佛浸透了箔歌的心,她好冷,身子漸漸疲憊的閉上了雙眼,身體越發往下沉去。


  河中,幕遠寧借著岸上傳來的明亮火光,在水中焦急的尋找箔歌。她原本就懼水怕冷的,如今卻掉在這刺骨的鳳河之中。


  莫不是父皇的聖旨讓他心神俱傷,他的又心驟疼了一下,不敢再想下去,加快速度潛遊尋人。


  終於在前方昏暗處發現了一掛衣角,他已不覺寒涼奮力的遊了過去,近後看著臉上已經沒有一絲血色的箔歌,幕遠寧遊一把抱住了她,想要給她一點不知道有沒有用的溫暖。


  被人突然的觸碰讓箔歌想睜開沉重的眼,是有人來救她了嗎?


  還未看清來人倏爾一雙柔軟的雙唇覆在了她的唇上,這感覺為何如此熟悉?她不記得自己與何人有過此親密之舉。


  為何在她混沌的記憶深處會有這熟悉的感覺,可她已沒有力氣掙紮,雙眸再次閉上向下沉去。


  幕遠寧不停的向意識不清的箔歌渡著氣,抱著她向上遊去。


  這時一塊精美的玉佩帶著精美的穗子從箔歌腰間滑落出來,飄浮在了幕遠寧眼前。


  是了,這不是父皇讓自己尋找的另一塊玉佩嗎?難怪他瞧著如此眼熟,自己不就是憑著這女子的飾物生了疑,查出了她的身份來嗎。


  為何這另一半在她手中?父皇同這玉佩後又有什麽聯係?

  帶著滿腹疑問,幕遠一把抓起漂浮的玉佩收進自己的懷中,這塊玉佩對父皇如此看重,這背後究竟有著什麽關係,他需查明一切再向父皇稟明。


  不再多想,瞬時腳下發力抱著箔歌奔著水麵而去。


  嘩啦一聲。


  幕遠寧抱著箔歌出了水麵,可當幕遠濟和憶風看清了她懷裏的人時,心兩人心中皆為一震。


  曲箔歌?

  “來人,憶風。”上來案的幕遠寧急向身旁吼道。


  柳姚秋已從對岸跑了過來,看見幕遠寧本人相安無事,她懸著的心放下了一半,可看著他濕透的身體,擔心他受寒,將婢女手中的披風拿來落在他的肩上。


  幕遠濟立刻搭上了箔歌的脈搏,“氣息微弱,濕寒入體,得馬上回宮。”話落隨手掏出一顆藥丸放入了她的口中。


  聽言後幕遠寧抱著懷裏的人長身一起,“憶風,備馬車。”


  這一起身,柳姚秋這才看清了他懷裏麵容蒼白的人,怎麽是個女子?再看衣著,這不是曲二皇子嗎?


  倏爾柳姚秋仿佛明白了一切,想起了濟寧宮的傳聞,想起了幕遠寧的那句“我有喜歡的人了。”


  原來寧王心裏藏著的人,竟然是她。江夜曲二皇子竟然是個女子···柳姚秋這才恍然過來,原來她竟然被幕遠寧這般戲耍。


  寧願自己的斷袖傳聞傳遍整個玉衡皇宮都不願對人解釋承人對自己的一點心意。


  人已離去,沒人顧得上她,看著掉落在地上的披風,她低身默默拾了起來,一滴淚落在潮濕的青石板上,“回府。”


  這羞辱她是再也受不住了。


  許是濟王的藥和幕遠寧在水中的及時渡氣有些作用,箔歌聽見了些嘈雜的聲音,許是太想他了吧,連這個懷抱溫暖的也好像是他。


  這天神許是當真在懲罰她吧,明明許了願要將他忘記,為何卻比以往更加想他,做人果然貪心不得。


  而幕遠寧此時應當是陪著柳小姐的吧。


  幕遠寧看著懷中睫羽微顫的人快速上了馬車,用車內的裘袍將箔歌緊緊裹住。


  覺得不夠幕遠寧直接又連人帶袍的將她用力抱住,向憶風喊道: “快,回宮”


  幕遠濟看著此狀不願同坐一車,不覺蓋下車簾躍身上馬,心中一陣苦澀。


  “箔歌,醒醒。”一個溫柔的聲音在一聲聲輕喚著她,可並未有人應他。


  馬車快速的行駛顯得有些顛簸震動,“咳咳咳”倏爾懷中之人發出了一陣劇烈的咳嗽,仿佛要將那五髒六腑都要咳出來一般。


  箔歌緩緩睜開了沉重的雙眼抬頭看去。


  “箔歌,你醒了?別怕,我帶你回宮。”幕遠寧聲音顫抖如護珍寶一般。


  真的是他,不是自己的幻覺。


  車簾被風帶起,看著窗外飛逝的建築箔歌知道那是進宮的路。


  可這一刻她是那麽的想要逃離,逃離這座‘囚’著自己人的玉衡皇宮,逃離這個‘囚’了自己心的幕遠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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