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 一往而情深
那一年,柔妃誕下皇子之後,卻是“好事不斷”,生下墨雲清的第二年,皇上又納了兩個妃子,她們倒也爭氣,一一誕下了皇子。
其一被封為玉妃,賜玉寧宮,二皇子名為墨雲城,另一被封為淩妃,賜淩清閣,三皇子名為墨雲霄。
隨著這三位皇子的出世,朝中大臣的反對聲才日漸消減,倒不是因為他們消除了對皇後的不滿,而是因為另幾位妃子的肚子爭氣,能夠為赤國延綿子孫後代,赤國的江山也後繼有人。
在皇上的恩澤下,雖說後宮日漸有了生氣,但平麵看似平靜的湖麵,也是暗流湧動。
雖然宮中每一個人都為皇子的誕生感到高興,並為之慶賀,但皇位隻有一個,能夠坐上赤國皇位的也隻有一人。
因此,這三位皇子從出生的那一刻,便注定了這一生不會平凡,他們的母親自然為其做好了打算。
但皇後膝下無子,也不是她們矛頭所指的對象,於是在皇後這兒形成了一塊分水嶺,誰都不會主動靠近,加之皇後幾乎不會過問後宮事宜,這後宮便變成了她們幾人的天下,便處於“無人看管”的狀態。
但這三人也不是傻,不會在後宮掀起大風大浪,隻是暗自爭鬥。
但這一鬥,便是十幾年,她們倒也不倦,看似平靜的水麵,就這樣暗流湧動,也沒掀起什麽大風大浪,而她們能夠堅持十幾年,也許這就是權利的魅力吧。
直到有一天,皇上協同後宮妃子前去狩獵場,當然這其中也不會少了皇後。
卻有一件改變世人命運的事情發生了,皇後遇刺。
這皇家狩獵場,戒備森嚴,卻有幾個黑衣人闖了進來,非但闖了進來,甚至未被一人發現,等黑衣人將箭射出之後,才有人發現皇後已經中箭。
而那紅色的鳳袍之上,留下的,是皇後大攤大攤的血跡,還有一根全黑的箭。
皇上看到那根黑色的箭時,他的心才開始慢慢的鬆動起來。
那是江湖上第一的殺手組織,星月閣,隻要有錢就可以遣派其中的殺手,而那星月閣中,是江湖上人才聚集的地方,也隻有他們,才能潛進這戒備森嚴的皇家狩獵場中,
但究竟是誰,想要殺了皇後?
那些人終於要動手了嗎?還是早已按耐不住。
所幸的是皇後的傷口在心髒偏右的地方,沒有危及性命,但也需要休養一段日子。
但在皇後遇刺一事後,皇上卻沒有查下去,此事究竟是何人所為,卻是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皇上花了十幾年的時間,才把星月閣收入囊中,也耗盡了不少錢財,等其閣主露麵時,卻是讓人不敢相信。
星月閣是什麽組織,江湖上無人敢侵犯,而能夠統領如此多的殺手的人,又能是誰,卻是一個年級輕輕,不過二十年華的男子,名為顧承言。
而他的身份不僅是星月閣閣主,也是朝中一品官員,無人敢有異議,但這顧城言在人前卻是一副極為醜陋的麵容,每逢上朝時,根本無人敢靠近他,不單單是因為他的相貌,更是害怕他掌管的星月閣,若是一不小心得罪了他,怕是如何死的都不知道。
那些黑衣人能夠直接進入皇家狩獵場,實力自然不容小覷,而皇上能夠下如此大的力氣,才將星月閣收服,這其中的難處可想而知。
光是這般,朝中大臣也要敬他三分。
可那刺傷皇後之人,仍是沒有從顧承言口中問出。
“皇上懷疑是我安排殺手去刺殺皇後的吧?”顧承言麵對的是至高無上的赤國君主,他保住江山,擊退玄國軍隊,可顧承言似是沒將他放在眼裏,隻是隨意的說著。
“但那時,我不過是個幾歲的孩童,怎會如此勢力,能夠刺殺皇上?”顧承言笑著說,那醜陋的麵容之下,竟有種俊美的錯覺。
此話在常人聽來,是極易相信的,幾歲的孩童又怎會是星月閣閣主,還能遣派殺手前去刺傷皇後呢?
皇上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玄國軍隊前來侵犯,他獨自一人落難,還能活下來,並重新率領赤國軍隊,在這朝中經曆數十年風雨,曆經滄桑,怎會聽不出顧承言的意思。
可皇上也沒有多問,任由他去了罷。
但在皇後娘娘麵前,顧承言卻是另外一番模樣。
“皇後娘娘,刺殺你的人,大家心知肚明,也用不著我來挑破,這是師傅未了的心願,自然要由我來完成,不然這星月閣閣主之位,也隻是虛有其表。”
顧承言緊盯著麵前的女子,她卻是一笑而過,用極其隨意的語氣說道:“倒是有趣。”
那一刻,偌大的坤寧宮中,卻是隻有皇後、顧承言、月嬋三人,四周沒有一個侍女。
這也是皇後的用意所在,既然坤寧宮空無一人,他若是想要自己的命,大可來取,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隻是,皇後和月嬋心裏是極明白的。
那外表看似光鮮亮麗,披著火紅的鳳袍,心裏卻是苦的。
但這苦,所幸還有人能懂。
她為皇上所做的事情,這世上恐怕無人能及,那些付出的心血,恐怕不是任何人都能做的,隻因這其中摻雜了太多。
今時今日,皇後和皇上的關係,看似已經惡化到冰點,但對比往日皇上對皇後的嗬護,好似他手心裏的寶,卻是相差甚遠,連一旁的月嬋都為之心疼。
曾是令人稱羨的一對,為何會變成這般模樣。
可皇後,依舊是雲淡風輕的樣子,似是不聞不問,那內心的苦,堪比蓮子心。
她待在皇後身邊的這些年,皇後受到聖上恩寵,盛極一時,如今的狀態,恐怕主子和自己都不好受。
而顧承言說過的話,她到現在都記得一清二楚,顧承言做事向來出人意料,叫人猝不及防,但說過的事情一定會辦到,隻不過是時間問題。
現如今,顧承言也已二十多歲,卻有一十八年華的女兒進宮,目的已經很明顯。
但顧念會有怎樣的舉動,是將後宮鬧得雞犬不寧,還是帶來其他的變化。
月嬋望著皇後,竟有些失神。
轉眼間,已經過去這麽多年,皇上也不再是當初的年輕模樣,眼角的皺紋若隱若現,原來已經過去這麽久了。
“本宮乏了,擺駕回宮吧。”皇後淡淡的說著。
“是,皇後娘娘。”一句話把月嬋拉回現實。
禦花園外,一批浩浩蕩蕩的隊伍緩緩離開,似乎是從沒來過這裏,也不曾留下任何痕跡。
禦花園中,顧念幾人坐於那亭中,卻是一言未發,隻是在那坐著。
“顧念,若無事,不妨回去吧。”南宮靈笑著說,打破了這原有的沉默。
“兩位就這麽急著走嗎?”百裏睿輕聲說道,目光卻停留在顧念身上,從未離開過。他不過想好好和顧念待在一起,為什麽她要著急走,莫非她就這般討厭自己?
“那倒不是,隻是身份有別,還請皇子殿下。”
未容顧念將話說完,百裏睿直接打斷道:“這裏沒有其他人,你在躲避什麽?”
“我有什麽躲避的,還請皇子殿下放尊重點。”顧念語氣極為平淡,卻是不能理解麵前的這個男人,為何這般生氣。
她卻不知道,顧承言曾告訴過自己,該如何生存,該如何洞察人心,卻沒告訴她,究竟如何處理男女之間的感情。
“無人時,你不必和我講這些禮節。”百裏睿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一旁的南宮靈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雖然她不懂男女感情之事,但光從百裏睿對顧念所表現出來的關心,絕非一般,既然她都能看出來,顧念也能看出來。
“若皇子殿下不講,我也是要講的。”顧念這話不但是說給自己聽的,也是說給百裏睿和南宮靈聽的。
盡管此刻禦花園隻有他們三人,但宮中人多口雜,這暗處指不定有皇後娘娘安排的眼線,若是被人抓住把柄,就不是簡單的事了。
因為顧承言曾告訴過自己,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能放鬆警惕,因為敵人在你背後,無時無刻在找準機會來襲擊你。
說完這句話,顧念便拉著南宮靈走出了亭外。
兩人剛走到荷塘邊,顧念就看見一抹紅色的身影倒映在荷塘裏麵,等顧念抬頭的那一刻,直接迎上了她淩厲的目光。
“涵妃和靈貴人倒是有閑心,能夠在這兒賞荷葉呢?”蕭淩兒冷笑著說。
隻見,蕭淩兒梳著一個發髻,別著幾根金簪子,十分刺眼,她身著大紅色衣袍,露出了白皙的肩膀,麵色紅潤。
“蕭貴人不也如此?”顧念看著池塘中的荷葉,根本不想去看她的臉,方才也是四下無人,她都不把自己放在眼裏。
眼下,玄國皇子在這兒,又換了身紅色衣袍,又對自己如此禮貌,這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恐怕沒涵妃這般興致,能夠喝得下那麽苦的茶,怕是苦了自己。”蕭淩兒不經意間的望向百裏睿的方向,露出了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