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針鋒相對
此刻，顧念要做的，便是要違背顧承言的命令，而是去遵守其師母的命令。
無論是違背誰的命令，她最後的結果，也隻有死而已。
隻不過，此刻聽師母的命令，她似乎能死得更慢一些。
可單單是這般，她能做些什麽呢？守住墨雲靖的性命，又是為了什麽，到最後，顧念都不知道，自己所做的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麽。
“這可是你做的飯菜？”忽然間，屋外傳來這樣的聲音。
隻見，顧念點了點頭，也未作答，說話的那人是百裏睿，直接拿起碗筷吃了起來。
“雖然是一些簡單的食材，卻能做出這樣的味道，倒是好吃得很呢！”百裏睿笑著說。
一瞬間，墨雲靖眼中閃過一絲怒意，憑什麽他能當著顧念的麵，這樣誇獎她，而自己卻要將這一切憋藏在心底，倒是可笑得很。
即便他的雙腿是殘廢的，可他這雙腿，卻是好的，為何他說不出這番話。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顧念自是察覺不出這兩人心中的想法，一旁的“老頭”卻是心知肚明。
她自是經曆過這樣的感覺，看到自己心上人和其他人在一起，心中自然是十分難受的。
單單是一個眼神，也能從裏麵讀出很多東西。
顧念曾以為，這也許是自己一生都無法體會到的，殊不知，早已有一顆種子在心中悄然發芽，隻是她還未發現罷了。
“顧念，你可是在這村子裏尋出了什麽線索？”百裏睿不經意的問道。
他相信，顧念是一個聰明人，既然能說出蠱毒，定是發現了什麽。
“這村子裏的東西，都未曾受到汙染，倒是那些逃離村子的人，若是中了毒，加上那些官兵的追趕，想來也是逃不遠的吧。”顧念嘴角微微上揚道，卻是意有所指，那些官兵追趕之時，百裏睿做過什麽，顧念可是一清二楚。
也許從這場怪病開始，這村子便成了一個犧牲點。
而這幕後操作的人是誰，自然是不知道的。
隻是，顧念在尋找這個答案，而這屋子外的另外一個女人，卻是在等待這個答案。
那人身在玄國，看著這村子的動亂，甚至是玄國邊界之地的動亂，其動機又是什麽？
而顧念最為大膽的想法，便是這村子的怪病，都是百裏軒一手操縱的。
蠱毒之術，赤國想來是無人精通的，而這蠱毒為何會發生在邊界之地的村子裏。
細想一番，定是有人故意為之。
隻是，顧念唯一能想到的一個人，竟是百裏軒。
百裏睿既是在這裏，還有自己的追隨者，而這邊界之地亂了，打擊最大的，並非是他，而是百裏軒的弟弟，既然要將人逼上死路，哪必定是要先滅了一個人的希望。
而百裏睿從小生活在皇宮之中，便是沒有任何人會去關心他，此時此刻，他身邊的那群追隨者，亦是如此。
若他少了希望，就連活在這世上的勇氣都沒了，那活著還有什麽意思呢？
要知道，這世上最讓人痛苦的死法，並非是讓人受到身體上的折磨，而是心靈上的折磨。
人為何要活著，便是有了希望，而這希望都沒有了，便是什麽都沒有了。
百裏睿在這世上，本就是無依無靠，其心之所係，也不過是這赤國的老百姓。
可即便如此，他並未做出什麽損害百裏軒的事情。
但無論如何，這個親哥哥卻是看不順眼的。
同樣是留著一樣的血，卻絲毫沒有感情。
從百裏睿出生來到這個世界時，他便覺得這是一個錯誤，百裏睿根本不該來到這世界。
哪怕在百裏睿的眼中，自己所做的一切，能為自己的哥哥減輕一點負擔，或是其他，百裏睿便是心滿意足了。
這不過是他唯一能為自己哥哥做的事情了，卻還要被其阻攔，甚至是其他。
於百裏軒而言，隻要是百裏睿做的事情，哪怕是為了他好，也不過是虛偽罷了。
這個生下來就會和他搶奪父愛和母愛的男子，甚至還會跟自己搶奪皇位的男子，他為何要將其放在眼裏，隻管盡情的蹂躪就好了。
玄國的大殿中之上，那閃閃發光的龍椅之上，卻是坐著這樣一個人。
“邊界之地的怪病如何了？”那人麵無表情的問道。
“回皇上的話，隻要是疑似得怪病的人，都按照皇上的命令處理了。”那人小聲說道，卻是不敢說話。
“怎麽，朕的命令是什麽？莫非怕說？”
“微臣不敢！”那人低著頭，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新一任皇上坐上這龍椅，卻是無人敢反對。
縱使玄國有兩位皇子，但從未有其他人將他當做皇子來看，所以這玄國唯一能登上皇位的人，也隻有百裏軒一人。
但百裏睿是其眼中釘肉中刺，他又怎麽能容得下眼呢？
“那村子裏可還有人在？”他繼而問道。
“村子裏的人大多都已經離開了，隻是微臣派人前去查看時，村子裏還有一個女人的存在。”
“女人？”
待他走到那村子時，仍是一副麵無表情的樣子，似乎這裏的一切都和他無關，可這分明又是有關係的。
那個人和他留著同樣的血，卻要在這樣卑賤的地方待著。
“哥哥？”
待百裏睿反應過來時，百裏軒已經走了進來。
“你離開皇宮，想要的就是這種生活嗎？莫非看著我登上皇位，你不想要嗎？”還未容其他人反應過來，百裏軒卻是說出了這樣一番話。
“這是我心甘情願的。”百裏睿淡淡的說道。
“心甘情願？想一輩子留在這邊界之地，替我安定邊界，你是不是將這一切都想得過於美好了？”百裏軒嘴角微微上揚道。
可百裏睿聽到這番話，仍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結果······
“也是啊！從小你就知道謙讓，將好的讓給我，你做的這一切，又是做給誰看的呢？你以為這樣，父皇就會將皇位給你嗎？如今玄國的皇上不還是我嗎？”他說的每一句話，都仿佛在百裏睿的心上割了一刀，然後在原有的傷口上，再來一刀。
可即使如此，百裏睿仍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他從出生在皇宮，時至今日，早已學會了隱忍，也學會了其他。
便是這般，那些宛如尖刀一樣的字眼，也許他早已經曆過無數次了，這樣的句子，又能有什麽呢？
可他愈是這般，卻讓百裏軒更加生氣。
“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麽嗎？就像一隻·······”
還未容他將話說完，顧念直接打斷道：“夠了，我不管你是誰？請你離開這個屋子。”
平日裏，顧念都是一個沒有什麽情緒的人，更不會因為其他的事情生氣。
可單單是今日，在她知道百裏睿那段不堪回首的過去，她似乎看到了另外一個自己。
可這樣的百裏睿，卻讓顧念感到心疼。
她自認為自己沒有父母，沒有童年，常人該經曆的，她也從未經曆過。
可相比於百裏睿之後，她的這一切，又算得了什麽呢？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
“也許師母說的是對的，這樣一個可憐人，我如何能下得了手呢？”顧念暗暗道。
那一刻，她感到十分不明白，為何爹爹無緣由的，便讓她殺了這個人。
可隻是這般，她也沒有任何懷疑的理由。
顧承言做事，不想來如此嗎？
即使無理由，顧念也要無條件的做到。
可······
“你連說話都不會了嗎？莫非還要讓一個女人替你說話？”百裏軒繼而說道，似是沒看到他一般。
“哥，我隻想為你分擔一點。”百裏睿淡淡的說道。
現如今，這玄國的皇室，也隻有這樣的兩個男人。
至於玄國的先帝和皇後，也早已不見了蹤影。
這樣的一個國家，若單單靠著這樣一個男人，手中也無任何實力，如何能撐得起來。
可偏偏是百裏軒，非但將玄國治理得很好，也無任何人有怨言。
但又有誰知道，他心中是多麽不滿呢？
所有人都認為，他從出生的那一刻，便是含著金鑰匙，能坐上最高的位置，也能擁有一切。
殊不知，也是這樣的一個人，卻是活不過三十歲的。
也許老天對人都公平的，便是太幸福的人，總會讓他活得不是那麽容易，甚至是命運多舛。
一旁的墨雲靖似是看不下去了，他自然知道百裏睿的身份，而能讓其稱之為哥哥的，也隻有玄國的皇上百裏軒了。
“如今的你擁有了這世上的一切，為何還要趕盡殺絕呢？”他這句話不但是對百裏軒說的，也是對他自己說的，更是那遠在赤國的哥哥說的。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也許是生在皇家，才會遭遇這樣的事情吧。
“擁有一切？你以為這位置，當真是那麽好做的嗎？”百裏軒冷笑著說。
這世上的人都認為他的位置是最好的，甚至是不用付出努力，就能得到一切。
可又有誰知道，他背後所付出的艱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