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追風將軍
“這就走了麽？”左叔莽不舍問道。
江尚雙手抱拳作揖：“這些日承蒙左鹽使照顧。我們三人本為救小九而來，如今小九沒事了我們便有其他事情要去處理，不能再久留啦。“秦雅蘭隨之欠身微微一行禮。
“那還請……“
話音未落，徐大夫慌慌跑進庭院：“鹽使大人，出事啦……出事啦！“不留神就要摔倒。
左叔莽連忙扶住他：“什麽事？慢慢說。”
“外頭來了群官兵，正叫門呐！”
左叔莽眉頭一皺，“走，看看情況去。”眾人跟在左叔莽身後，走上山寨高台。
“對麵那帶頭的什麽來路？”江尚鮮涉中原，見對方首領麵熟又不知在哪見過。
“那是江湖上出了名的”追風捕“，徐辜鴻。這幾年新晉職，當了將軍。”左叔莽輕聲回答，而後對著寨門外叫道：“追風將軍前來所為何事啊？”
徐辜鴻手按大刀回答：“當朝聖上派發剿匪令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天下賊子數你鹽幫最多。左賊，你執掌鹽幫揚州分舵，豈能不知我為何而來？”
左叔莽一陣哈哈大笑，轉頭輕聲對江尚道：“江大俠、秦女俠，托你們幫我個忙。這徐辜鴻是個硬茬子，我在給小九傳功前或許還能鬥上一鬥，如今是肯定不行了。還請你們把寨裏婦孺和朱氏父子從後門帶下山去，這裏我想辦法拖延住他們。”
小九聽了並不願意：“我也會武功，我還有寶劍，我留下！”又對秦雅蘭道，“姐姐你帶我爹爹走吧。”
“你才學一天，打野雞還差不多。打人你怎麽死都不知道。”左叔莽聲色俱厲，“你聽為師話，下山去，等這裏事情擺平了我來山下找你。”
徐辜鴻見左叔莽嘀咕半天，卻不接自己的話，怒喝道：“左賊，你們寨裏今天橫豎都是要被滅的。不如快快投降，說不定聖上開恩還饒你不死！”
“走！”左叔莽給江尚使個眼色。待江尚帶著朱氏父子離去後，雙目如炬，瞪著徐辜鴻大喝：“姓徐的，十年前你做捕頭那會就鬥不過我，現在你覺得你鬥得過我麽？”說罷自高台一躍而起，空翻一個筋鬥，鄉下探爪，使一招“翻天鬥地爪”，直取徐辜鴻首級。
徐辜鴻身在左叔莽下，麵對磅礴的壓力頓然無所適從，隻得舉起大刀格擋住來招。心想相隔十年，左叔莽竟將武功練至如此猛烈的境界。刀在手抓猛力的衝擊下不斷震動、逐漸彎曲，甚至發紅、發燙。徐辜鴻左手按在刀麵上，發出“呲呲”炙烤聲。見情況不妙，徐辜鴻左腿前提，隔空就如提到牆壁一般，空氣發出一陣“嗡嗡”聲。而後借力向後飛掠以逃過“翻天鬥地爪”的攻勢。
左叔莽知對方去勢，並不追趕，調整身形，端正立定。剛才這一招左叔莽使得看似雲淡風輕，並不吃力，實則不然。左叔莽內力大不如前，一招使來，心裏早已一片唏噓。換在往日，左、徐二人尚可大戰百個回合。憑借左叔莽出招的氣勢，足以將徐辜鴻壓製得毫無翻身機會。但如今內力不濟，且海怒乾坤功得氣勢越大，功力消耗則越多。若不能速戰速決，趁早將徐辜鴻打倒，隻怕敗的人隻能是自己。
各官兵見徐辜鴻站在劣勢，心裏也犯起嘀咕，手握著刀劍卻不敢上前一步，更有甚者竟悄悄往後退。
左叔莽一陣大笑：“徐將軍這十年是當文官去了麽，打個架怎麽軟綿綿的一點氣勢都沒有？”隨後以目光橫掃四周官兵，被掃中者提刀的手腕紛紛抖動，不能自已。“蝦兵蟹將！”
“左賊，你別狂妄。我們再來比鬥。”徐辜鴻提起寶刀橫跨於胸前，腳下三兩步跑出十餘尺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徐辜鴻武功招式不似左叔莽那般壯烈、磅礴，但勝在內勁綿長、過往戰鬥中往往善於虛耗對手內力。且出招奇快，變化多端。
“追風將軍，人如其名。好俊的輕功！”左叔莽心知徐辜鴻以快打慢的路數。知道對方正是如今內力不濟的自己的克星，若不能在十招左右將對手打敗，自己必輸。
眼看徐辜鴻已近自己身前，左叔莽右手一揮，身形半轉，怒海掌直拍徐辜鴻麵門。徐辜鴻估摸這一掌不可硬懟，半矮下身提刀對準右手便砍下去。左叔莽眼神如鷹，見刀光一起立馬收手，微抬左腳，側身後踢，以萬軍腿直擊徐辜鴻胸腹。徐辜鴻見這一腿來勢洶洶又避無可避，急急揮刀格擋。
“當——“
刀身與腿上內力相擊，發出如雷般響聲。眾官兵紛紛捂住耳朵叫疼，有內力不濟者甚至直接昏倒過去。再看徐辜鴻，虎口迸裂出血，“滴滴答”直往地麵上滴去，寶刀也彎折不可再用。
“你這武功什麽來路？”徐辜鴻問道。
左叔莽收起內力，調整呼吸：“海怒乾坤功，自創的，主要就拿來教八歲小孩子玩。這攻功夫一共就四招，剛才已經對你使了三招了。”
徐辜鴻知道對方在挖苦自己，怒道：“隻怕是你把小孩子都教壞了！”說罷，奪過近身官兵的佩刀，又要跨步上前：“剩下一招我接著領教。”
“隨你的願。”待徐辜鴻近身，左叔莽側身一招明心拳。內力自拳發出，直直向前衝刺，猶如洪水猛獸，一發不可收拾。
徐辜鴻也毫不示弱，淩空向下劈斬。內勁隨刀勢劃出，將左叔莽拳勁劈開。拳勁向左右兩邊衝刺，硬生生避開徐辜鴻，打倒兩旁顫栗的官兵，死傷足有十數人。
徐辜鴻見己方傷亡慘重，心想如此下去遲早被左叔莽打成光杆司令，卻不知左叔莽不過是佯裝武功高強。於是立定身形，不再出招，說道：“左賊，我叫我手下退去，你也大可讓你們鹽幫賊子們盡快逃走。我們一對一比過如何？”
左叔莽不知徐辜鴻心中推敲，但比武不能弱了氣勢，於是鼓足內勁又是哈哈一笑。笑聲並不大，但憑內力加持，震得四周官兵各個頭昏腦脹。徐辜鴻見狀，心中一陣焦急：“左賊你是同意不同意？”
“你這做法能跟狗皇帝交代嗎？”左叔莽反問道。
“抓你一個，勝過挑掉整個鹽幫。”
左叔莽思量自己內力見底，不可再演下去：“好，休戰一柱香的時間。你叫你的人走，我也叫我的人走。”
“好！”
待徐辜鴻答應下來，左叔莽跳上牆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