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神仙聊天
“我說的吧，沒什麽好擔心的。瞧你們一個個擔驚受怕的樣兒~”趙子揚立在船頭，看著眾人慌慌張張的樣子，不停唏噓。
古長樂也不反駁，不過還給他一個白眼悻悻作罷。
“這不是祝融大神嗎。兄弟們，快快給大神叩頭。”那首領見了趙子揚，連忙號令大夥兒叩拜。
趙子揚擺擺手：“不了不了。我不是祝融，我旁邊的兩位也不是共工和雷震子。三位大神已經離開了我們的身體，並要我告訴各位：若想過上富足安康的好日子，就好好跟著你們麵前這位古將軍。斷不可再興風作浪，引來天罰。”
首領摸摸腦袋：“小兄弟說的極是，我們聽從三位大神教誨。”
“行了，大夥兒上船吧。”朱九把手一招，示意各位。
“小兄弟，你們這船可能載不下我們這兩百多號人……”
“啊……對！”趙子揚打一個響指，手指對著船身一點，那船突然變大數倍：“大神雖然離開了我們，卻也賜給我們三個無上法術。可毀天滅地、亦可普度眾生。現在我略施法術，助各位渡海。”
眾人見著此情此景感慨幾句，紛紛上船。
唯有古長樂與徐大夫二人私下議論：“此子行事太過張揚，不知是福是禍……”
巨船雖大，卻也在海麵駛的飛快。朱九被古長樂玩弄不過寥寥數日，船已經駛到了扶桑西麵的琉球王國。再往前行進一日有餘，估計便可到扶桑國了。
時至下午，趙子揚推開古長樂的居室，瞅一眼床邊低聲哽咽的朱九，說道：“古大人如此日夜縱欲，怕是傷了身體。小弟為大人的身軀考慮，鬥膽替朱氏兩兄妹向大人辭行。”
“話說的好聽，就是打算要走了唄。說吧，有什麽急事非得在此刻離去？”
朱九早已受夠古長樂的惡癖，趁此機會連忙說道：“我們這次離開千鷺島本就是為了采藥救人。人命關天，不可耽擱，我們必須得離去了。”
“你們采些什麽藥，徐大夫那兒沒有嗎？”
“米昔兒國的屍蟲繭、天竺國的曼珠沙華、洛陽皇室的鳳血龍精，還有此處八頭巨蟒的蛇皮。”
“聽不懂。”
“聽不懂就別懂了啊。”趙子揚急躁道，“反正就是急著要走了。”
“好吧，那咱們後會有期便是。”
於是趙子揚帶著朱九甩門出了房間。半途，趙子揚疑惑道：“今天這哥們怎麽這麽好說話？”
“他好像每次完事以後都仿佛看破紅塵一樣的，對一切事物都提不起興致。”
“噢，這個我懂。是大人的故事。”
話不多說，朱九三人辭別古長樂一行，禦劍過海，來到琉球與扶桑的交界之處。三人頓時失去了方向。
“扶桑雖是小國，方圓也有千裏。真不知怎麽去尋那八頭巨蟒。”俏兒喃喃說著。
“先到城鎮上找人去問問吧。”朱九答複道。
三人再次禦劍不過數十裏，忽聞地麵上有人叫喚：“喲！卡米內（神啊）~”
朱九與俏兒聽來一臉納悶，完全不懂那人嘰嘰喳喳的在說些啥。唯有趙子揚一臉微笑，驅漸落地，竟與其聊了起來：“凡人，叫我等有何事？”
看那人頭戴鬥笠，身披黑色布袍，儼然一股極東之域的風情：“我這輩子沒見過神靈，所以見到了難免驚呼，還望神靈莫怪。”
“啊，無妨。我從高天原下來，是奉了天照大神之命來修行的。我問你，這裏可有什麽怪異存在？”
“這個我倒是也不知道，不過前些年我們國家出了個陰陽師，在東北方不遠處的山上建了一座陰陽寮。專門做些斬妖除魔的事情，您可以去問問他。”
“是麽？那位陰陽師叫什麽名字？具體住那？”
“他叫安倍晴明，往正東北方向過去不遠，紅色屋頂那座房子便是他的陰陽寮。”
聽到“安倍晴明”這名字，趙子揚渾身一震：竟是前輩。未曾想竟在不覺之間遇見了千鷺故人，實在是說巧不巧。
“哦，好的。謝謝你，凡人。”言罷，禦起九淬劍，向遠方飛去。
朱九與俏兒一頭霧水、迷迷糊糊，尚不知這二人聊了些什麽。後坐著寶劍，又聽趙子揚解釋才明白過來。
說來也快，不過趙子揚那片刻解釋的功夫。三人已禦劍飛到了陰陽寮外。剛下劍，忽聽寮中傳來一陣渾厚而又清澈的聲音：“來人是誰？”
“千鷺後生，陰陽門趙子揚、奇巧門朱九、朱俏兒前來拜見。”趙子揚說完，深鞠一躬。朱九與俏兒隨之。
“嘩啦啦啦”但聽門頭上有百鳥振翅之聲。三人舉頭望去，竟是一群白色紙鶴在為他們三個開門。
自正門入，地麵刻畫著金色五芒星法陣。三人踏入其中，忽覺如月輪轉不斷，時而風起雲湧，時而地動星移。不過須臾，便如體驗過了整個塵世數千載的滄海桑田。待思緒平靜，忽聽一聲鏗鏘的“急急如律令”，三人再看身周，竟是一片望之無際的曠野。而先前那門庭已然無存，僅剩個半破不破的緋紅門框。
向前看去，原野上屈膝坐著個年似三十有幾的男兒，身著狩衣，手持鵝毛羽扇，翩然不似人間客。
感慨之際，朱九與俏兒聽得趙子揚在耳旁輕聲說道：“此人定是安倍晴明。”
安倍隨之一笑，羽扇一揮。忽而從天際飛來一群白色紙鶴，聚攏在地麵，化為三個蒲團。聽安倍說道：“坐吧。”
三人恭敬不如從命，坐上蒲團。趙子揚將要開口，卻被安倍打斷：“我知你們因何而來，也知你我將到何處去。至於這個世界的未來，還得交給兩位姓朱的小友。”
朱九詫異之間也不知該說什麽，隻得與俏兒二人相互幹瞪眼。
“六爻神通，洞悉未來。既知生死，人間豈不無趣？”趙子揚說道。
“人固有一死，我既行我所樂，又何必被這生死天命所困擾？生即是死，死而後生。”安倍作答。
俏兒納悶著喃喃有詞：“神仙聊天，凡人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