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都這麽不尋常嗎
婦人的心思雖然多在天空之上，但，隨著她們腳步前進，空中飄散過來的肉香還是讓她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手臂回環，將少男少女抻到身後，目光炯炯的看向前方。
火光、青煙還有濃鬱的肉香撲鼻而來，婦人似乎有些恍然。
應該是我誤入人家的地盤了。
想到這裏婦人雙眼微眯，目光從地麵一點點向上，直到參天古樹上一抹微藍落入眼簾。
“朋友，請不要誤會。”
婦人輕呼了一聲。
李文秀手指微微一叩，繡球扭開。
手臂一抖，繡球流星錘一般從程缺身上解開，一抹，掛在腰間，裙底。
“你去看看.……”
說著少女手臂一推，程缺控製不住身體，哎呀一聲，從古樹上折了下來。
猝不及防，程缺頓時一種失重感控製頭腦，不由自主的在空中折了兩個跟頭。
“救命啊！”
程缺勁力翻轉著身子，卻眼睜睜的看著地麵距離他越來越近，忍不住失聲驚呼起來，手臂宛如螃蟹般舞動起來。
“笨蛋.……”
眼看著就要死死的扣在地上，程缺連忙雙眼一閉，認命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少女一聲輕笑，緊接著他就感覺後背一緊，直墜下來的身體在空中驟然一挺，好似在關鍵時候被人大手抓到一般。
“有這一下，應該死不了了吧？”
程缺睜開雙眼，輕籲了一聲。
他剛要翻轉身體，讓自己摔在地麵時不那麽狼狽，痛苦。
突然眼前一花，一隻手突然出現在他身前，輕巧的在他肩頭一叩一扭，程缺的身體不受控製的在空中滴溜溜一翻，墜落的力量瞬間消去。
接著那隻手向上一翻，程缺向後一個跟頭翻去，人也利落的站在地上。
雙腳落地，程缺踉踉蹌蹌的向後退了兩步才站定。
程缺抬起頭，正好看到婦人有些奇怪的眼神，連忙道謝：“謝謝，謝謝您。”
婦人微微搖頭：“沒什麽？”
說完，她抬頭看向古木高處。剛才少女把程缺推下來，以及淩空攝物般的手段都沒有瞞過她。這讓她很奇怪程缺與少女之間的關係。
程缺癟著臉，也抬頭看了眼少女。
“她在觀戰呢？”
說著程缺轉過身走到灶台，拾起鐵勺，掀起鍋蓋翻轉了兩下。
“她怕這鍋肉，火太旺，塌底就不好吃了。”
有鍋蓋蓋著，肉味已然很濃鬱了，現在程缺掀起鍋蓋這一攪拌，味道更佳濃鬱，更叫勾人。
不經意間，婦人身後的少男少女的眼再也無法移動，都忍不住嚅動著嘴唇，幹幹的咽了兩道口水。
咕嚕，咕嚕。
清晰的聲音響了起來，讓程缺和婦人不約而同的轉過頭，看了過來。
瞬間，少男少女的臉變得通紅通紅，羞得齊齊低下頭，再也不敢抬眼去看。
婦人也有些不好意思，尷尬的道：“那兩位大爺打了一整天，沒完沒了的，我領著兩個孩子也一天沒吃沒喝的了。我還行，孩子恐怕餓得受不了了。”
程缺點點頭，把鍋蓋一翻，放在地上。
從兜子裏取出一雙筷子，探進鐵鍋輕巧的一挑，一大塊野豬肉被他撈起。
手臂一轉，仍在鍋蓋上。
用筷子在肉上插了插，感覺應該熟了。
程缺拾起半截菜刀在肉上飛快的切割記下，橫七豎八的，轉眼大塊豬肉變成小塊。
“來，先對付一下。”
程缺一邊說著一邊取出兩個小碗，向少男少女示意。
少男少女一愣，齊齊抬起頭看著婦人。
婦人也有些驚訝，不過雙眼一眯，旋即深深的看了程缺一眼，點了點頭。
“吃吧，吃吧，這是剛在林中獵的野豬，要是感覺不好意思，一會兒在獵一頭。”
程缺飛快的將兩個小碗盛滿，笑嗬嗬的看著婦人。
“沒問題……”
婦人肯定的一點頭。
“程缺，把肉都烀上，最好做成肉幹。”
少年少女還沒接過豬肉，樹杆上傳來少女的聲音。
“沒問題……”
程缺抬手把兩個碗筷塞進少年少女手裏，把鍋蓋上，轉身開始收拾剩下的半隻野豬。
少年茫然的接過碗筷，回頭看了眼婦人。
婦人微微點頭。
瞬間，少年轉過頭，看了眼少女，輕聲道：“吃吧。”
“嗯！”
少女用著低不可聞的聲音應了一下，然後急不可耐夾起一塊豬肉塞進嘴裏，大力咀嚼起來。
婦人用力的抿了一下嘴唇，輕輕走到程缺身旁，道：“我幫你吧？”
“不用，這活簡單……”
程缺揮舞著半截菜刀，宛如庖丁般‘彼節者有間，而刀刃者無厚；以無厚入有間，恢恢乎其於遊刃必有餘地矣。’
三下兩下就把半隻豬肉分割開來，然後一刀一刀切成條狀放在一旁。
掀起鍋蓋，用筷子又試了試，大致是好了。
取出一個盆，將所有豬肉兔肉撈起，隨後又把剩下的豬肉倒了進去。
做好一切，程缺抬起頭輕呼一聲：“若是做成肉幹，這些肉不夠啊！”
“一會兒我在去獵一頭，觀戰呢，不要打擾我！”
少女隨口應了一聲，在無聲息。
“切，欺負我不能觀陣咋滴！”
程缺也想觀陣，可惜想到剛才僅是看那麽一小會兒就險些丟掉性命，他忍不住忿忿的嘀咕了一聲。
婦人抬頭看了眼少女，低頭又看了眼滿臉不甘的程缺，笑了：“小哥，你似乎不會武功。”
程缺順手往灶裏丟了兩根柴火，苦笑著點頭道：“不能說一丁點都不會，隻是跟隔壁武館學了點基礎，勉強能健身而已。”
“那，她呢？”
婦人手指向上指了指。
“昨天才認識的，是個大武者。”
程缺遲疑了下，低聲並肯定的回答。
“大武者.……”婦人微微搖頭道：“是武修吧。那兩位爺的戰鬥可不是誰都能看的。”
程缺整個人靜了一下。
他從婦人這句話中聽出兩個不同來。
一個是少女，少女的修為顯然超出他預料的很多，似乎很不平凡。
第二個就是還在天空戰鬥的這兩位中年人，他們顯然更不尋常，似乎水平不夠的武修都觀戰不得。
連觀戰都不能的武修是什麽水平。
天罡境，這麽不尋常。
程缺想到少女對著兩位中年人的評價，城市級別的天罡境。
都這麽不尋常嗎，我一個連武者都不是小人物，怎麽竟遇到這樣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