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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情況複雜

  “那你們說,當時凶手是怎麽樣進到這個屋子的?”


  猴子點了支煙問道。


  聽見這句話,所有人全部把視線集中在現場,想要從蛛絲馬跡中推理出凶手當時的情況。


  我走到門口一看就有了答案,很簡單,凶手肯定是被害人很信任的人。


  而且在客廳裏麵有一杯有喝完的水,當時被害人一家正在吃飯,凶手上門登訪,這杯水就是招呼客人的證據。


  陌生人,房主是不會輕易放他進來的,而且從地麵我看見一些煙灰,看來當時的聊天很愉快,隻是不知道為啥後麵會發生這起滅門慘案。


  這裏的現場被保存得非常完美,從案發之後幾乎沒有人進來過。


  理了下思路,我開口說:“第一,弄清和張海的同性戀對象。第二,盯緊張海的女朋友南宮戀,他生前是個雙性戀,有個男朋友和女朋友,現在找不到男朋友,那就隻能盯緊女朋友。”


  林彥兒說:“凶手一定很恨警察,或者說凶手恨我們刑偵大隊的人,查一下我們有沒有得罪過誰?”


  猴子接過話:“得罪過誰?這些年我們親手送進去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這怎麽查?”


  林彥兒說:“很簡單,每次結案後,大呼冤枉的人有很大可能性,他們也許是真冤枉,也許是假冤枉,如果他真是清白的,出來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報複。”


  猴子點點頭,說:“你們說的稍後在做,現在最主要的是從這個現場找出和嫌疑人有關係的證據。”


  黑子取出寬幅足跡燈和紫外指紋探索儀,打算提取凶手的足跡和指紋,運氣好的話甚至能從一根頭發和一個煙頭中提取到凶手的DNA數據。


  一圈下來,所有人臉色漸漸凝重。


  猴子陰沉著臉:“凶手絕對是個警察,他消除了現場的指紋和足跡,沒有留下一丁點線索,搞不好就連抽過的煙頭都被他拿走,這案子有些棘手。”


  刑偵大隊也不是萬能的,也有一籌莫展的時候,凶手非常專業,說不準是警察作案,他心裏清楚刑偵大隊的破案過程。


  “該怎麽辦?”


  旁邊的人擰緊了眉頭。


  “沒有線索也要給我找出線索來。”


  猴子沒好氣的說了句,打算在現場通宵,找不到痕跡絕對不罷休,隻要是人作案,那麽他再聰明也會留下一下證據。


  隨後我把之前調查的結論告訴了他們,俗話說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包括受害者生前的談話也說了出來。


  聽完後,大家兩隻腿氣得不停打哆嗦:“身為警察,不配合破案也就算了,居然還隱瞞情報,我看他們是不想繼續幹下去。”


  我示意他們先不要生氣,說:“光一個人隱瞞的話倒還好,關鍵是所裏上下都不想破案。”


  這樣我們拿那些人也沒法,這其中有什麽隱情,竟然讓那些警察去維護凶手。


  誰知道他們用近乎咆哮的語氣說:“也就是說那轄區派出所裏的人都知道凶手是誰,而我們現在卻沒有一丁點的線索?”


  我點點頭,可以這麽說,那是個公開的凶手,幾乎每個人都知道。


  他們去維護這個人,違反了自己入職前的宣言,更是愧對那身警服。


  “凶手有兩種身份,第一種是警察,他還沒有入職時就經過各種訓練,如果想要殺人,這將會是一樁懸案,第二種是罪犯,每次犯罪都能讓他積攢一些經驗,一個慣犯作案,反偵察能力絕對不在專業警察之下。”


  聽見猴子這麽說,我點點頭:“我更傾向於凶手是個警察。”


  我的話都還沒有說完,猴子看著我:“哼,那怎麽不會是罪犯?我就說他是個罪犯。”


  我笑了笑,說:“一個派出所上上下下的人會維護一個罪犯?而不是去維護一個和自己朝夕相處感情很深的同事?”


  “凶手就在那個派出所裏麵,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找出充分證據。”


  這些都是推理,看起來合情合理,但是我們都知道很多案子往往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在沒有找到確切的證據前,這些推理說白點,就是他娘的再廢話。


  一天時間,我們在案發現場一共找到幾條線索,這更加確定了我們之前的推理。


  第一,在桌子周圍打抖痕跡中,找出一根藍色纖維,根據化驗這是警服上脫落的線頭。


  第二,凶手是個熟人,被害人生前對他沒有任何一點防備,之所以現場有打抖痕跡可有可能是凶手和嫌疑人後麵發生什麽爭吵。


  第三:凶手作案後抹除所有能夠查出他身份的痕跡。


  第三點是最重要的一點,完美的作案現場更能讓我們確認他的身份,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這最簡單的問題被他忽略掉。


  剩下的事情就是讓縣公安來做,這個犯罪現場對我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的價值。


  接下來,我們一起參觀對受害者的解剖,途中,黑子臉色一紅,憋著一口氣往衛生間跑去。


  我強忍著嘔意。


  猴子臉色平靜。


  解剖屍體的法醫歐夜嚼著口香糖,不時從嘴裏吹出一個泡泡。


  整個過程對於我來說完全就是煎熬,當親眼看著縫好的屍體被一刀一刀重新切開時,那心窩子裏麵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壓抑。


  因為冰凍期間三番兩次搗鼓屍體,現在已經有了一些腐爛的臭味,隻是很不明顯。


  “第一次解剖過程中給我最大的印象就是凶手當時的仇恨,對於死者生前的報告我也看過不少,知道一些情況,按理來說一家子都平易近人,和凶手不應該有這麽大的仇恨?”


  歐夜一邊解剖一邊給我們分析著自己的觀點,不過她神色挺鎮定的,仿佛麵前的隻是一件道具,隻要把屍體解剖完就能下班吃飯似的。


  “小孩肚子裏麵的頭發我做了DNA對比,報告是其中一具女性屍體的,說明白點就是這個小孩的母親。”


  歐夜皺起眉頭,解剖這男童的屍體時,臉色有些不太好。


  那個凶手完全沒有人性,就連孩子也不放過。


  我不知道這麽變態的凶手,為什麽還有人去包庇他?


  猴子忽然說:“凶手應該是個雙麵人,他有兩種性格,就像我們玩電腦一樣,在網絡上麵性格暴躁,一看到不爽的言論就開噴,但在現實中,一個網絡上的噴子說不好就是溫爾儒雅的博士,平易近人的員工。”


  “而那個凶手在同事朋友麵前可能是個大好人,而在陰暗的一麵他就是個變態。”


  我點點頭說:“這些我都知道,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既然是同事,那麽肯定了解他,包庇凶手的人肯定知道凶手有兩種性格,但他們仍然什麽都不管的去包庇這個凶手?”


  這個案子有些奇特,警察作案,全所上下都去包庇凶手。


  “歐夜,你能不能從屍體的損傷程度來分析一下,凶手當時是怎麽樣在被害人不掙紮的情況下把強硫酸灌到他們肚子裏麵的?”


  我最想知道的就是這一點。


  歐夜吸了口氣,把被害人的手腳抬起來說:“不掙紮?誰告訴你們被害人沒有掙紮,看見上麵這些捆綁痕跡沒?從手腕和腳上的淤青程度上可以斷定,綁住被害人一家的是鐵絲。”


  “用鐵絲把被害人捆綁起來,這樣無論被害人遭受什麽樣的痛苦都無法掙紮,而且從屍體腐蝕的雙腮可以看出,當時被害人在極力掙紮,但他們隻能把頭往兩邊扭,所以硫酸腐蝕了這些屍體的雙腮。”


  “凶手是個專業的人,他有很強的心理素質,你們說普通凶手能很冷靜的將被害人的嘴掐開,不慌不忙的倒入強硫酸麽?一共有五具屍體,就是說凶手重複了五個這樣的過程,在被害人掙紮求饒的過程中,他冷眼相看。”


  “事後還能從容的清理現場痕跡,這種人沒有受過專業訓練是不可能的。”


  歐夜這些分析聽起來很有道理,但我從她話裏麵找出一個問題,第一現場的痕跡被凶手清理幹淨這點不假,但是這件事情隻有我們刑偵大隊五人知道,並沒有人告訴過她。


  那她是怎麽樣知道第一現場的痕跡被凶手清理幹淨的呢?


  看見我警惕的看著自己,歐夜笑笑說:“原因挺簡單,你們要是能從犯罪現場找出線索,還會讓我第二次解剖屍體麽?”


  歐夜緊接著又說:“我建議你們去暗中跟蹤受害者最親密的朋友,他知道的或許比任何人多。”


  猴子說:“為什麽?”


  歐夜擺擺手讓我們不要在解剖室浪費時間,他隻說了一句:“直覺。”


  解剖屍體沒有一丁點線索,能找到的東西都在第一次屍檢報告中下達了,看來想要破案不能光坐在辦公室裏麵去推理分析。


  包括屍檢報告也被我們反複查看很多次,最後非常失望,能知道的線索很有限。


  剛從解剖室裏麵出來,猴子跟黑子幾人一臉焦急的小跑過來。


  不等我開口,猴子臉色無比難看的說了句:“南宮戀死了。”


  這個消息對於我們來說,不亞於五雷轟頂。


  唯一的線索,斷了。


  凶手根據我們的邏輯思維,推斷出我們會從南宮戀身上下手,所以殺死南宮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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