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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章:墓裏空棺

  不知是我命大,還是隱狼其實不想讓我死,吉普車掉下的位置,剛好有一排鋼絲網擋住。


  車子吊在網上,懸在了半空,等救援同事趕來後,我的雙手已經被手銬拉出了兩條深深的血印。


  回到局裏,第一時間麵對我的,是來自於紀律檢查科的同事。


  他們把我請進了調查室,甩給了我一疊卷宗:“白同誌,我們懷疑歐和偉同誌的殉職,跟你有莫大關聯。”


  我不否認,點頭:“是的,他是因為救我而犧牲的,我有責任。”


  “我們的不是這個。”


  檢查科同事翻開了卷宗,卷宗裏有一張照片,照片上是剛剛殺害歐和偉的凶手隱狼,但是隱狼所站的位置,竟然是我家的陽台。


  檢查科的同事對我:“不妨告訴你,其實警方已經對隱狼進行了長期布控,正準備收網,結果在昨,隱狼出現在了你們家,請你給我們一個合理解釋。”


  麵對著那張四十五度仰角拍下的照片,我大腦一片空白:“栽贓陷害!”


  我這話一出,麵前的兩位檢查科同事交換了一個眼神。


  左邊那位男同事:“白同誌,我們現在的每一句問話都有錄音,請你用詞慎重。”


  “栽贓陷害,你們特麽就是栽贓陷害,我這第一複出就出事,有這麽巧嗎?你們用正常人的腦袋好好想想,有這麽巧嗎……我是腦子進水了?複出後還來害死自己的同事,往自己身上抹屎?”


  我激動的用雙手捶著桌子咆哮了起來,因為太過用力,手上傷口裏的鮮血都濺了起來。


  兩位檢查科同事楞了一楞,但是沒被我的咆哮唬住,那位女同事掏出了另一張照片,放在了我麵前。


  我低頭一看,整個人呆住了,隻見照片上,是我在向隱狼下跪時的情景。


  我冷哼一聲:“幹什麽,你們這是要羞辱我嗎?”


  “白同誌,不知你是否還記得,三年前的七月十四日,陳玫同誌犧牲的時候,你也用同樣的方式,給同一個凶手下跪?”


  那女檢查人員不苟言笑,撕開了我的傷疤,三年前那一幕,瞬間湧入我腦海中來……


  陳玫趴在我前麵三米遠的地方,窮凶極惡的歹徒從後麵摟住她,她被歹徒殺害時,眼睛裏充滿著對生命的渴望,還有對死亡的無限驚恐。


  我就這樣眼睜睜的跪在哪裏,看著我最最心愛的人,最最得力的搭檔,慘死在我麵前,我卻無能為力。


  曆史仿佛又來了一次重演,數時前,一次普通不過的出警,我的另一位好搭檔好老師,再次慘死在我的麵前。


  那檢查科同事:“很巧的是,兩個案件發生時,所有通訊設備都失靈,而你卻看著案發無動於衷,經過我們多次調查,你向凶手下跪的動作,正是這個極端組織裏的一種效忠動作,而我們懷疑,兩位同事的殉職,跟納投名狀有關。”


  投名狀。


  一種血腥的儀式,古代黑幫新人入夥時,會隨機殺一個人,把那個人的人頭帶到黑幫首領前,以此投名,以表忠心。


  “砰!”


  我一拳擊在桌子上,麵對同事的質疑,我的憤怒和委屈瞬間達到了頂點:“我白在這裏告訴你們,我沒有什麽投名狀,我是一名頂立地的警察,從前是,將來還是,請你們不要抹黑我頭頂的國徽。”


  兩個人正寢威坐,毫不退卻:“我們的職責就是揪出警察隊伍裏的害群之馬,希望你配合調查。”


  “我配合你個頭啊配合,有證據你們盡管把我羈押便是,如果沒有證據,請不要再來妨礙我的工作。”


  我自信自己坦坦蕩蕩,問心無愧,我心中的信仰是純潔的,我一直以來都潔身自好,從未接觸過什麽鬼魅魍魎。


  但凡有接觸,那必是將他們繩之於法之時,憑兩張照片就橫加冤枉,監察科做事也太不地道了。


  他們:“我們會加快速度尋找直接證據的,我們建議你,在對你調查期間,請你不得參與任何與罪案相關的活動。”


  他們想輕鬆一句話就取消了我的辦案資格?沒門!


  從調查室出來,我怒氣衝衝的衝進了罪案科科長辦公室,科長劉震麵色陰鬱,好像早就知道我會來找他。


  “頭兒,這是怎麽回事?監察科這是連自家人都搞啊?”


  我啪的一聲,把卷宗拍到劉震桌子上,劉震歎了一口氣,問我:“你的腿傷好點沒。”


  “沒事,死不了。”


  比起腿上的傷,我的心更痛,劉震遞過來一張蓋著紅章的調令:“這是上麵的意思,對不起,我也保不了你,好自為之吧。”


  完,伸手拍了拍我肩膀,算是安慰……


  一個炸雷橫空劈響,閃電像利劍般劃過,像把陰沉沉的空撕裂了一般,大雨傾盆兜頭而下,我站在雨中,盯著麵前冰冷的墓碑,萬念俱灰。


  荒山野嶺,孤墳一尊。


  碑上書有“愛女陳玫之墓”六個大字,字體是紅色的,像是從墓碑裏流出的血染紅的一般。


  墓碑上的照片,笑顏如花,恍若昨。


  雨水澆濕了我手裏的調令,也澆滅了我心裏那團希望之火,調令內容是即日起我被調到檔案室管理檔案,不得參與任何案件的辦理行動。


  很簡單,一個刑警被調去管檔案,明顯就是把你手腳砍掉,看你還能蹦躂多高?

  我伸手緩緩撫摸著雨中的墓碑,擁抱著它,淚水肆意流下:“玫子,全世界都充滿了惡意,隻有你,會依舊對我笑,我的信念崩塌了,我想下去陪你,你還在等我嗎?”


  墓裏的她,名叫陳玫,三年前的國家一級英模,因為破獲了震驚全國的死亡刺青大案,遭到歹徒報複,橫屍街頭。


  陳玫殉職的時候,我就在她的身邊,看著她香消玉殞我卻無能為力,手裏攥著兩枚訂婚戒指,永遠也無法再幫她戴上了。


  身後的雨中響起了一個聲音:“如果當年的陳玫發現自己愛上了一個懦夫,她會不會死不瞑目?”


  我沒有回頭,我猜想這一定是跟蹤我的監察科隊員,他們怕我負罪潛逃嗎?


  或許這就是牆倒眾人推吧,一旦你被人懷疑,就算你是英雄也會淪為嫌犯,被人跟蹤和盯梢。


  我用不耐煩的口氣:“離我遠點,不要打擾我和她……”


  一雙鞋,定在了我的麵前,看那腳,是個女孩子的,我順著腳往上看去,看到一位身穿黑衣胸佩白花的年輕少女,麵容清秀但神情憔悴。


  她是?歐和偉的女兒嗎?


  因為她的眉眼有點像老歐,所以我猜測她應該是老歐的女兒,我冷聲:“你叫歐夜是吧?你來做什麽?是不是我害死了你父親,你來找我報仇?”


  我的話極盡尖酸,歐夜把傘舉到我頭頂,幫我遮住雨:“我來完成我父親的遺願,接我師父回家。”


  “別跟我假惺惺,我不吃這套。”


  我怒然拍飛了她舉在我頭頂的傘,那傘掉下去,被刮成了一根傘骨架,兩人就這樣暴露在了狂雨之中。


  砰,我憤怒的一拳砸在旁邊的墓碑上,碑體劃破了手背,鮮血淋漓。


  “白。”


  歐夜看到我突然發狂,憤怒的吼了起來,恨鐵不成鋼的對我咆哮到:“你他媽是警界的才,為什麽停職三年讓你回家反省,你難道還不知道嗎……”


  “是的,三年前陳玫同誌的犧牲對你打擊的確很大,但是人死不能複生,活著的人難道就永遠活在那個陰影裏嗎……”


  “三年了,如果你還不振作起來,你不配穿這身警服,也對不起死去的陳玫!”


  她嘶聲裂肺的在雨裏吼了起來,但是風雨聲無情的淹沒了她的吼叫,那一刻,我心如磐石,誰也不可能喚醒我。


  見我一臉頹廢的抱著墓碑,歐夜甩了一把頭上的雨水,撿起破傘骨對我到:“好啊,你想下去陪她是吧?我成全你,我成全你……”


  歐夜拿起傘骨,瘋狂的挖起了陳玫墓上的封土,我冷漠的看著她,毫無所動。


  按理由來這種時刻我應該阻止她啊,我怎麽能眼睜睜看著另外一個人在我麵前挖我心愛女人的墳墓?

  但是我沒有阻止,或許我心裏也想她挖開這墳墓吧?我也想看看三年後的陳玫,到底怎麽樣了……


  封土挖開,墓穴空空如也,二人四目相對,同時呆住了!


  這是一座空墓?

  三年了,每個紀念日我都來陪陳玫聊,但三年以來,我竟然祭拜了一座空墓!

  陳玫的屍體去了哪裏?

  “謝謝你。”


  我興奮不已的捧起歐夜的臉,猛地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挖開了墳墓,我可能永遠不知道,陳玫有可能還活著。”


  歐夜被我親得暈頭轉向,看著我眼裏閃爍著的光芒,一盆涼水澆來:“別太興奮過度,裏麵沒有屍體,可能是因為屍體被轉移了,這並不能明她還活著。”


  “不管怎麽樣,今我必須謝謝你,走,喝酒去!”


  我的心情瞬間輕鬆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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