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每時每刻,他都恨不得衝回去,綁著也好,囚禁也好,也要把她牢牢地掌控在自己身邊。如果她出自己不想聽的話,那便如夢裏一樣堵住她的唇,隻讓她的紅唇發出自己想聽的聲音就好了。如果她喜歡上了誰,他也不會退讓,隻消按照自己的願望,把她奪過來就好了。如果誰敢染指他最重要的人——哪隻手碰了,他就砍掉對方哪隻手,炔殺人,佛擋殺佛,亦都在所不惜。
他渴求的人——必須是他的,也隻能是他的。
但是,理智卻告訴他,他還有該做的事情,現在已經到了關鍵的時期。而且,他的背後還有一群人在依仗著他,隻求為瀧教報仇雪恨。他萬不能如此沒出息,因為兒女私情而在這個時候抽身離開。
情感上煎熬著,理智上卻克製著,如此反反複複,兩年便過去了。
誰也不會知道,連較為親近的韓六也不會知道——在關乎於她的事情上,他早已扭曲至極,明知是病入膏肓,卻完全不想去改變。
他隻等著這邊的事情一結束,便會把人帶來自己身邊。沒想到……每夜出現在自己夢裏的人,居然自己來到了眼前。
既然來到了他麵前,她就休想自己會放她回去。
這麽想著時踏入門檻時,映入他眼簾的便是一個窈窕的背影。
那人似乎背對著他在搗鼓著什麽,聽到聲音,便轉過了頭來。她懷裏抱著一束鮮花,那張瑩潤絕美的臉上跳躍著燭火的光芒,帶著陽光般和煦的笑意道:“你回來了。”
魏景初徒然一震,呼吸徒然快了幾分。
那撲麵而來的、久違聊熱意,以及溫馨的人間煙火氣息,似乎要融化他凍僵聊四肢百骸。
蘇一寧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麽,隻連忙把花放下,十分狗腿(蘇一寧:……)地擺好了椅子,笑眯眯道:“來來來,快來吃飯。”
見魏景初還站在原地不動,蘇一寧也不退縮,揚了揚眉,走上前去,一把拉住了他袖子下的手,把他拉到了桌子麵前,不容拒絕道:“坐下,吃飯。”
她的手白軟柔滑,而魏景初的手心卻盡是常年握劍而結下的粗糙繭子。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覺得自己一碰上去時,魏景初的手抖了一下。
在飯桌邊上坐下,魏景初已經收拾好了所有的情緒,慢條斯理地吃著飯,不知道在想什麽。
風水輪流轉啊。兩年前,她藏著很多秘密,魏景初看不透她的心思,而她對劇情的發展軌跡一清二楚,所以,那時候的魏景初在她麵前就是一張白紙。
而兩年以後的現在,這情形卻倒轉了過來。劇情的改變,超出了她預知的範疇。魏景初也變得難以捉摸,她已經看不透、也沒法用已知劇情的優勢來知道魏景初的心思了,隻能靠著感覺去揣測他的心情——幸好還算準確。
那後,不知道魏景初是如何與楚逸衡交涉的,蘇一寧的交接並沒有引起什麽爭議,很順利地就從楚逸衡的廝變為了魏景初的廝。她的廝生涯就這樣磕磕碰碰地開始了。
這樣的廝工作簡直不要太輕鬆,不用做飯,不用洗衣服,隻是每掃掃地、擦擦窗台和桌子、疊疊被子,偶爾在陽光好的時候去曬曬被單,其餘時間都極其有空,吃飯睡覺打豆豆。
逐漸地,她也摸清了魏景初在這裏的一些作息安排。除了個人每必須要練的劍法和心法以外,每隔半個月,他都得抽時間去檢查玄機二門的後輩們的練功情況,這也和剛來這裏的第一,蘇一寧所聽到的內容不謀而合。而某些時候,到了晚上,憑借極好的耳力,她偶爾能隱約聽到魏景初輕聲離開這裏。大概是去做一些和謎之會議類似的事情,但是目前來,她不好去問。
來到這裏一個星期後,蘇一寧就發覺魏景初根本沒有把她帶出去的意思。而且,因為長居山上,她來這裏那麽久了,見過的人寥寥可數——楚逸衡是好久沒見了,莫蕊也隻短暫見過一麵而已。接觸得最多的人,除了魏景初之外,就是那群以離決為代表的鼻涕蟲們。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竟然有一種……魏景初是在有意把她藏起來,不讓人看見她,並且當把她成一隻豬在養著的感覺。
再這麽悶在山上也不是辦法,盡管來到了魏景初身邊,但是時間一直在嘩啦啦地過去,她卻沒法得知想知道的信息,這樣可不妙啊。
於是,蘇一寧就暗暗打定了主意,找一提出跟魏景初一起下山。
這晚上。
秋月如勾,夜涼如水。
來到了霄派後的第一次失眠,蘇一寧便披上了自己的衣服,來到院子裏的觀景台前待一會兒。
從這個位置,可以看到遙遠的山下燈火通明。和相對貧瘠、山腳下隻有德福鎮那幾個鎮的燕山不同,四麵延綿不斷的嶽明山脈之中,是一片繁榮的山城。進山的路人煙或許還較為稀少,隻有順著官道,深入地勢險峻的嶽明山腹寶地,才能看到這一大片廣袤而富饒的山城。這片山城光是麵積就幾近是德福鎮的十倍,夜幕下,溫暖的燈火從城中百戶傳出,街道上還有很多行人,一條清澈寬廣的大江從西北向東南貫穿了整座山城。即使隔了這麽遠,蘇一寧也依然能感受到那股濃濃的熱鬧氣息。
晚風清涼,沒看多久,她一下就打了好幾個噴嚏,在安靜的夜裏格外響亮。蘇一寧搓了搓手,腹誹——唉,嶽明山處於中原腹地,卻沒有比地處檀州西部的燕山暖和多少。她這麽怕冷的體質,在燕山的時候,沒有暖爐就直接冬眠了。想必等到今年冬降臨嶽明山的時候,她也不會很好過。而且,這一次出門,她隻帶了很少的衣服,根本不足以應付隆冬,還得再去添置一下。現在還是先進屋吧,免得著涼了。
蘇一寧朝著自己的手心輕輕地嗬了一口氣,溫暖的氣息噴到手心,激起了手臂一大片雞皮疙瘩。
後方忽然傳來砰一聲大響,蘇一寧嚇了一跳,連忙回頭。隻見魏景初的房門被他粗暴地推開了,他身穿著素色的單衣,看到她的瞬間倏地止住了腳步,那眼眸很深很沉,直直地看著她,似乎還有幾分——確認她是否還在的迫切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