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局勢緊張

  紫氣宮外,一個個子矮小的宦官,右手提著一個三層的朱漆食盒,正低聲下氣哀求身披明光甲,一臉不耐煩的大胡子將軍。


  “將軍,君上該用膳了,您不能堵在宮門前,不讓奴婢進去送飯食,”矮個子宦官微微抬起頭,姣好陰柔的臉上,眉頭緊皺,眼中水光粼粼,竟然隱含著幾分嬌豔。


  大胡子將軍,一雙銅鈴似的眼睛,被他一雙目光盯的渾身雞皮疙瘩,不過想想也對,一個正常男人,被長得跟女人似的同性楚楚可憐盯著,自然會有抵觸的情緒。


  “我等在此也不過是等候君上將凶犯找出來,待我等押解回府,你莫要做出怪模樣,我等又不是要以下犯上,你進便進,”大胡子不自然地背過身,煩躁地擦了一把臉。


  宦官聞言,臉上哀淒之色,一掃而空,對著大胡子的背影,拱了拱手,轉身對身後同樣提著三層朱漆食盒的躬身等候的三等內侍,目光深沉,招了招手,那人忙緊跟著他,兩人一前一後,跨進了宮門。


  朱紅大門在他們身後再次關閉,矮個子身後緊跟的三等內侍,緊追兩步,和宦官並肩而行。


  “李內侍,宮裏到底怎麽了?”月光下,一直低頭不語的三等內侍,快速抬頭,眸光如炬,刀劈斧削的俊美五官,像是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銀色,他薄唇微啟,極快壓低聲音,問出口。


  容貌陰柔,如美婦人的李宦官,微微側過頭,又快速回頭,緊盯著腳下的路,聲音又輕又柔,語氣卻慌亂,“今日左相府中有賊人闖入,左府私兵,一路橫衝直撞闖進宮中,直衝到紫氣宮,左相隨之而來,闖宮麵聖,逼迫君上交出所謂的‘凶犯’,如今鳳鳴軍護佑主殿,其他宮殿的皇子妃嬪,卻大多落在了左相私兵手中,此時正是劍拔弩張之時,君上已經一天水米未進。”


  北堂遠之前一直在軍中效力,平時很少會和朝廷中的文臣來往,不過從這段時間暗中調查元青鬆,發現左相和元賊來往密切,左相更有資助元賊私兵的嫌疑,他曾密奏君上,卻隻得到君上數字批文。


  細查,務必證據確鑿。


  北堂遠深知君上臨朝不久,便要麵臨朝廷忠臣野心勃勃,躍躍欲試,覬覦龍椅的重重危險,必然是心力交瘁,日夜難眠,如今左相借機發難,隻怕事情並不容易輕易解決。


  他擔心左相發難,隻是元賊準備挾天子的投石問路,若是君上在此事上稍有退讓之意,左相一流,必然會更加囂張跋扈,元賊必然會更加肆無忌憚幹預朝政。


  “大將軍,指揮使如今被困在東門,奴婢又是一個無用之人,隻能請求將軍垂憐,望將軍能護佑宮中眾人,助君上清除不軌之人,還眾人一個清明,”兩人快步走到紫氣宮正殿-紫薇殿門前,守衛正殿的黑色鎧甲的士兵,抬臂擋住眾人,李內侍抬手對北堂遠施施然一禮,從懷中取出一塊巴掌大的紅色魚形令牌,阻擋的士兵,立刻垂手對著李內侍拱手賠罪,隨即開門請兩人進去。


  “鄭指揮使是我摯友,你莫擔心,左相此刻還不敢對他動手,我已經留了暗衛保護他,區區幾個私兵,不是暗衛的對手,李內侍,你此刻還是待在紫薇殿中,莫要去別處,”北堂遠對李內侍回禮,在士兵疑惑探究的目光中,接過李內侍手中的食盒,在他之前進了紫薇殿。


  “君上,該用膳了,”北堂遠左右各提著一個食盒,邁步跨進紫薇殿,身後李內侍停在殿外候著。


  “不吃,朕如今焦頭爛額,哪裏有心情用膳,拿下去,”龍案之後,新帝元淩天頭也不抬地低吼道。


  “君上,無論何時,您的身體為重,”北堂遠快步走到龍案前,將手中的朱漆飯盒,放在腳邊,屈膝跪下,伏地一拜,“臣,北堂遠,拜見君上。”


  龍案後,正極速翻閱奏折的元淩天,噌地站了起來,推開旁邊一言不發,神色凝重的隨侍大太監,麵色驚喜,疾步走到跪拜的北堂遠前。


  “愛卿,你何時歸京的?真是老天助我,愛卿,快快請起,”元淩天欣喜道,俯身去扶北堂遠。


  北堂遠伏地一拜,虛虛借力起來,拱手對著新帝,神色肅穆,“陛下,如今,紫薇殿被左相私兵團團圍住,可需要臣去調來虎嘯營中眾將士?”


  元淩天森然冷靜的黑眸中,一閃而過的猶豫,片刻後,緩緩搖頭,“左相如此行徑,不過是想要逼迫我將不久前迎進宮中的閩南仙師交出去,他早就垂涎仙師手中的‘凝丸丹’,什麽賊人,通通都是他想要掩飾自己賊心的借口,如今他的私兵控製了後宮眾妃嬪,隻剩朕一人在鳳鳴軍的護佑下安然無恙,若是調來虎嘯營,必然會引起一場殺戮,血洗紫氣宮。”


  “想要避開殺戮,隻怕並不容易,不知道君上可有他法?”北堂遠聽說過閩南仙師-上官青蓮,據說是一個年過半百,卻仍是鶴發童顏,絕密技藝是數十年才練出僅有的兩顆“凝丸丹”,傳言此藥能生死人肉白骨,還能青春永駐,一顆丹藥能添壽命一百二十載,至於真假,沒人知道。


  北堂遠說出這句話時,心中開始惴惴不安,新帝臨朝,雖有虎狼掣肘,卻有一顆護佑天下,朝政清明的雄心,他本以為君上與從前的君主並非一樣,不會貪戀神仙之說,長生命數,可是如今看來,新帝隻怕也起了貪戀命數長壽的心,隻怕會步前人後塵。


  元淩天聞言,不由對北堂遠好感頗多,今日左相入宮,揚言私闖府邸的就是閩南仙師,並以頭搶地,哀求自己不可戀慕仙師之名,並篤定此人不過妖道,並非什麽仙師,此行帝都,並非幸事,左相涕泗橫流,一副忠心勸諫,反襯出自己昏聵不清。


  下午右相也假扮成宮中內侍,進殿便跪求自己不如交處上官仙師,說什麽元賊左相狼狽為奸,君上羽翼未滿,還是要忍耐為上,不如化幹戈為玉帛,順遂了左相。


  順遂左相?如今自己舉步維艱,若是再順了左相的野心,隻怕不久,他便能蹬鼻子上臉,完全不拿自己當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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