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三章 化身(3)
徐易揚瞬間由此想到,這顆龍珠要是不被隔絕,玄鶴的屍犼之毒就算發作,也極為緩慢,何不來個反其道而行,直接將龍珠再度收進戒指,隔絕龍珠一切力量,讓玄鶴身上的屍犼蠱毒快速發作起來。
鍾豔兒哪裏想得到徐易揚打的是這樣的算盤,但出於對徐易揚的信賴,鍾豔兒還是在玄鶴的手抓到之際,直接將龍珠從玄鶴頭頂上拋了過去。
徐易揚雖然還沒完全緩過氣來,但是眼看龍珠飛到,一隻手微微用力在地上一撐整個人便站了起來,隨即雙手一合,便已經將龍珠抓在了手裏,隨即收進戒指。
可也就這一瞬間,玄鶴也已經到了跟前,其速度之快曾瞎子等人都來不及堵截。
徐易揚不敢跟玄鶴硬抗,趕緊後退了幾步,以圖稍稍緩口氣,誰曉得,玄鶴居然如同附影隨行,幾步之間,便已經差點跟徐易揚鼻子貼上了鼻子。
不過,徐易揚心裏清楚,這倒不是玄鶴比自己還快,而是自己吃了虧——先前被玄鶴玄鶴的毒龍鑽打中胸口,到現在自己都還沒緩過來那口氣,再說了,在乏力之下自己又是在往後退,就算是快又能快到哪裏去。
隻是就算徐易揚完全清楚現在是這樣的情形,可玄鶴的鼻子都快要頂到自己的鼻尖了,哪裏還容得徐易揚多想,當下,徐易揚索性雙腳牢牢釘在地麵上,身子往後一倒,上身以一個徐易揚自己都不敢想象的姿勢,如同一條擺動腦袋的蛇一般,從玄鶴腋下將身子甩到玄鶴的背後。
隨即徐易揚雙腳發力,往前一縱,一刹那間奔出上十米遠,直至那處高台邊上又才回過身來,麵對著玄鶴。
徐易揚撲上高台擊中玄鶴一拳開始,徐易揚就憋著一口氣,到後麵射出火焰羽箭,再到反被玄鶴毒龍鑽打得橫飛出去,又爬起來接住鍾豔兒拋過來的龍珠,再後退……直到現在,徐易揚這一口氣終於再也憋不住了。
待徐易揚這口氣呼出來之後,胸口的的鬱悶,這才稍微減輕了些,但隨著這口氣呼出來,也帶出來一口熱血可是,熱血落地,一瞬之間,一群青狐更是有些發瘋的嚎叫起來,想來,是這些青狐都嗅到了血腥味。
甚至是一直都在冷眼旁觀的那幾頭曾經跟徐易揚等人一起奔逃過的青狐,也是不由自主的低嚎起來。
那個懂得獸語的鍾家保鏢已死,也就再也沒人呢懂得這些青狐是什麽意思。
見到徐易揚吐出一口血來,鍾豔兒更是大聲驚呼:“徐易揚……徐易揚……”
曾瞎子等人倒是迅疾的撲了上去,拚命堵截玄鶴,
笑彌勒一把拽住幾乎搖搖欲倒的徐易揚也是不住的叫道:“臭小子……臭小子……你沒事吧……”
一時之間,青狐的嚎叫聲,旺財跟老紹的驚呼聲,鍾豔兒等人的呼叫聲,以及玄鶴瘋狂的吼叫聲,響徹一片。
唯一既關心徐易揚卻又並不出聲的,就隻有蘇珊一個人——蘇珊雖然沒出聲,但心裏卻仔細的掂量著現在的局勢。
在蘇珊看來,徐易揚應該一直都是留著很多殺招沒用,所以是能夠一擊滅殺玄鶴的,但現在看來,這顯然是這是錯誤的估計,是蘇珊低估了屍犼蠱毒的厲害。
以致蘇珊開始後悔起來,早曉得這樣的話,自己就應該現在要做點兒什麽
那邊,曾瞎子、絕影師太、笑彌勒三個硬手,堵住玄鶴,試圖將玄鶴纏住,可是,幾乎隻在幾個呼吸之間,絕影師太竟突然倒飛了出去,曾瞎子也是一連蹬蹬的到退了好幾步,笑彌勒最慘,直接被玄鶴一下子打趴在地上,偏偏笑彌勒體型巨碩,好一陣兒也爬不起來。
徐易揚吐了那口積鬱的淤血,胸口稍微順暢了些,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卯足力氣,衝向回過頭來的玄鶴。
玄鶴原本跟徐易揚兩個鼻尖貼到鼻尖了的,殊不知突然之間就失去了徐易揚的身影,玄鶴惱怒之極,回過頭來之際,卻見曾瞎子等人將堵住,玄鶴惱羞怒極,竟然硬拚著被曾瞎子、絕影師太和笑彌勒三個人不停的打擊,奮力衝開圍堵。
一眼見到徐易揚已經站到高台之下,鼻子裏又嗅到血腥味兒,玄鶴惱怒之下,更顯得興奮不已——相信這是玄鶴體內的屍犼蠱毒嗜血的本性,由此,對玄鶴這個宿主的控製,就更加迅速起來,使得玄鶴如同脫弦的利箭,撲向高台下的徐易揚。
隻是這個時候,徐易揚早以緩過氣來,也是毫無畏懼的向玄鶴撲來,一眨眼間兩個人影交匯,稍一接觸,立即又分了開去。
這一次,徐易揚不敢和玄鶴硬拚硬扛,而是,選擇了避實就虛的遊擊戰術,跟玄鶴接觸之際,隻是憑著飛快的速度,衝著玄鶴的腦袋上射了一記火焰羽箭,隨即便趁勢避開玄鶴的正麵,從旁邊跑開。
徐易揚曉得玄鶴體內屍犼的蠱毒非同小可,不敢輕易地跟玄鶴接觸,隻能一觸即分,憑著自己速度的優勢,看能不能取勝,隻是,玄鶴頭上雖然挨了徐易揚一記火焰羽箭,所受影響卻不是很大。
——這完全是屍犼的蠱毒在作祟,使得玄鶴的身子,幾乎具備了屍犼的堅硬程度,不過,無論是智力還是行動速度,屍犼都不可能跟現在的玄鶴相比,因為現在玄鶴雖然身體是受到蠱毒的控製,但是玄鶴還沒成為半僵屍,所以還具備著自己的智力,哪怕是玄鶴處於瘋狂的狀態之中的智力。
一觸即分之後,玄鶴眼前再次失去徐易揚的蹤影,不過,到了這時,高台下麵徐易揚吐出來的那一口血的強烈腥味,使得玄鶴不顧一切的要撲過去。
這時,有兩頭經受不住血腥味誘惑的雜色青狐,一前一後,衝到高台邊上,伸出舌頭去舔食地上的那灘血,兩頭血青狐才舔兩下,玄鶴已經撲到,一伸手便抓住一頭,隨即對著另一頭青狐一陣狂吼。
那頭被抓住的青狐一慌,扭過頭來便在玄鶴的手臂上咬了一口。
誰曉得玄鶴根本不顧自己被咬的手臂,雙手抓著這頭青狐,隻輕輕一扯,頓時將這頭青狐扯成了兩截,隨即玄鶴張開大嘴,一口咬在半截青狐身上,連皮帶毛咬下一塊,然後咯吱咯吱的咀嚼了起來。
這情景,不但嚇得旺財跟老紹等人差點從塑像上跌落了下來,連鍾豔兒等人都看得差點吐了出來,跑過來舔食地上血跡的另一頭青狐,被玄鶴一吼,“嗚嗚”的低嚎著,趴在地上居然都不敢動彈。
這一刻,塑像上的老紹和旺財兩個人強忍著心裏的翻騰,照著玄鶴的腦袋上呼呼的扔出他們的兵器。
“噗噗”兩聲悶響響,一把短刀,兩隻飛鏢打在玄鶴的腦袋上,沒想到隻打得玄鶴的腦袋一偏,隨後轉過頭來,陰森森的看著旺財和老紹兩個人的那一尊塑像。
徐易揚遠遠的站在玄鶴的身後,再次扯開火焰羽弓,火焰羽箭瞬間射在玄鶴的後腦上,打得玄鶴嘴裏正在咀嚼的一塊青狐的皮肉,從玄鶴的嘴裏掉了出來。
射了玄鶴這一箭,徐易揚立刻退開,並大叫道:“你們不要胡來……”
一徐易揚手上之力,再結合無堅不摧的火焰羽弓尚且不能對玄鶴造成太大的傷害,普通一點兒的法器兵器,又能耐何得了玄鶴?
看情形,下麵幾個人圍攻玄鶴就算不能立刻置玄鶴於死地,最起碼大家也不會有太大的危險,至少自己可以保命,但老紹、旺財、蘇珊她們不管用什麽方法,一旦把玄鶴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那對他們來說絕對是滅頂之災,要是落到玄鶴手裏,就算是徐易揚等人想要堵截施救恐怕也無能為力。
正要對準玄鶴再次出手的兩個人,聽到徐易揚的叫聲,不由得對望了一眼,隻好立刻收起手裏的家夥,省得把禍水直接引到自己身上。
隻是先前被短刀和飛鏢打在腦袋上,現在又被徐易揚在後麵重重一擊,甚至連吃到嘴裏的肉都給打得吐了出來,玄鶴立刻就發狂了起來。
因為玄鶴腦袋對著老殘和蘇珊她們這邊的,所以,甚至也是微微一動,便轉向蘇珊她們藏身的那座塑像。
徐易揚大急,一邊大聲吼叫,一邊追在玄鶴背後,再次朝著玄鶴連珠射出火焰羽箭,而且,一口氣射中六七箭,玄鶴的腦袋一連挨了這幾箭,身子往前一撲竟然直接趴到地上,半晌也是一動不動了。
徐易揚立刻撲到到玄鶴身邊,順手撈起一把掉落在地上的短刀,然後一腳踩住玄鶴,將短刀對準玄鶴的背脊,一下子插了下去。
巨大的力道,一下子將玄鶴釘在地上。
看到這個情形,塑像上的人不由得大聲歡呼了起來,旺財跟老紹兩個人也不由得微微透了一口氣,甚至開始打量藏身的塑像身上的黃金,以及裝飾在塑像身上那些珠寶飾件兒。
隻是就在一群人都微微吐了一口氣之際,趴在地上的玄鶴,居然仰起腦袋,狂吼了一聲。
在一刹那之間,徐易揚發現玄鶴的身體起了驚——原本襤褸的衣衫,被玄鶴不住膨脹的身體漸漸撐的開裂,衣衫開裂處,露出來的肌膚裏麵,如同有千萬條蛇在扭動爬行,所到之處,見玄鶴的皮膚撐得發亮,甚至變得透明,最後如同玄鶴破裂的衣衫一樣被撐開。
被撐開的皮膚迅速地失去水分,變得幹焦如同老樹皮一般,貼在一塊塊黝黑的骨頭上,而且,玄鶴全身的骨節也“嘎嘎巴巴”的響個不停,聽的所有的人都禁不住毛骨悚然。
尤為恐怖的是,玄鶴的肌膚破裂之處,流出來的也是那種漆黑的液體,滴落到地上,連地上都“吱吱”的冒出一股股煙霧——玄鶴體內的屍犼蠱毒,終於全麵迸發了!而劇烈的毒素,也使得玄鶴的身體迅速發生異變。
“這屍犼蠱毒怎麽會這麽個厲害法……”徐易揚臉上神色瞬間數變,不由自主的倒退數步。
徐易揚倒退,趴在地上的玄鶴卻慢慢的撐起身子,漸漸露出蠱毒爆發之後的本來麵目,隻見玄鶴的牙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住的變長變得尖利,嘴巴也不住的變得巨大,不多時,玄鶴的嘴巴居然變得能夠直接塞進去一個巴鬥般大小,滿嘴的獠牙,白生生的一顆顆如同閃著寒光的匕首。
玄鶴的手腳,都在不住的變大,變得強健,手上的指甲也變成尖利的爪子,腳上的爪子直接撐開皮鞋,不多時便達到半尺來長,最為恐怖的是,玄鶴後背上的脊骨每一段都緩緩長出如同魚鰭一般尖銳的利刺,刺破肌肉皮膚,漸漸露了出來。
不多時,已經變成了半僵屍怪物的玄鶴,從地上爬了起來,如同犬狗抖落身上的水一般,將身子一抖,身上破碎的衣物、幹枯的皮膚便抖落了一地,到玄鶴玄鶴完全站起來的時候,如果再長上一條全是三角形骨頭的尾巴,就成了一頭不折不扣的屍犼!
不過,玄鶴中的是屍犼的蠱毒,變成是半僵屍的屍犼,隻怕比徐易揚等人先前遇到的那種屍犼更加難以應付。
到了這時,那些原本圍著鍾豔兒等人的塑像的雜色青狐,再也不跳不嚎了,一頭頭的全部都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被玄鶴吼過的那頭青狐,伏在地上一動不動,竟然早已嚇得破了膽直接一命嗚呼,跟徐易揚等人一起躲避過屍犼的那幾頭青狐,眼神裏麵也是流露出無比的恐懼,連想要離開也不敢,老紹和旺財等人趴在塑像身上,更是汗水都濕透了衣服。
誰也想不到,這屍犼蠱毒,如此厲害,竟然厲害到能夠導致人體變異,徐易揚更是滿頭大汗,腦子裏麵急速的運轉,想著一切有可能將變成半僵屍犼的玄鶴消滅的法子,不過,變成半僵屍犼的玄鶴卻不給徐易揚太多的時間,隻是將身上破碎的衣衫以及幹枯的皮膚抖落幹淨,隨即便朝徐易揚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