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心的距離
“這也太拉了，連一成的仙元都恢複不了。”越靖看著手上已經暗淡無光的玄晶，不由一歎，這要是想恢複肉身和修為，不知道得花多少時間。
將廢石收回戒指，越靖從清水鎮外的樹林裏鑽了出來，身上已經換下了女裝，穿上了從張三那裏奪來的衣服。
“還是節約一點仙元，找個沒人的地方弄點石頭，然後休息一下，明早再出發去恒城。”
越靖偏頭看了看黎青衣，隻見黎青衣呼吸已經逐漸平穩，本來緊皺的雙眉也都鬆開了，隻是俏容上的紅斑，雖然早就沒閃爍紅光，但是顏色好像更深了半分。
神識往外擴散，周遭的地形山脈全都映入眼簾，越靖選好目的地，背著黎青衣一個瞬身，不一會兒便來到一處廢石堆。
將黎青衣緩緩放下，靠在一顆大石旁，越靖稍微舒展了下身體，而後手掌一招，一顆丈高的枯樹直接拔地而起，飛到越靖的麵前，越靖手掌緩緩放下，連帶著枯樹也緩緩落地，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喲！沒想到我們越靖老妖怪也會有疼人的一天呀。”
“你少在這裏陰陽怪氣的，以前就不疼人嗎？弄疼人不是疼人了？”
“弄疼人……嘖嘖嘖……那你為啥還是老處男。”
“牛頭不對馬嘴！”
越靖懶得搭理小黑，將枯木放穩之後，打了個響指，枯木上便燃起了一團火。
越靖本身是不需要烤火的，但是畢竟還有黎青衣，所以生個火，還是有必要的。
做完這些，越靖又找了個足足半個屋子大小的石塊，削去一半之後，掂量了一下，點了點頭，似乎很滿意。
而後運轉仙元，將其震碎成一顆一顆玄晶大小的小石塊，收入戒指中，這才返回到篝火旁，靠著黎青衣坐下。
火堆映照著二人的臉龐，劈裏啪啦的聲音濺起點點火星，散發出刹那的光芒，而後歸於沉寂。
“小黑，我這兩天一直在思考一件事，為什麽我元嬰自爆，修為境界依舊還是元嬰，不應該滑落到結丹嗎？”
“誰告訴你要掉境界的？”
“呃……”越靖很想說是自己看的裏寫的，但是終究還是沒說出口。
“元嬰是什麽？你先回答我。”小黑雖然平時嘴碎，但是在一些重要嚴肅的事上，還是很正經的。
“元嬰是我修為的本身，也可以算是一具分身。”
“那修為沒有了，等同掉零，你再練回去不就完了！分身沒了，你再凝個元嬰不就行了，關境界屁事。”
“原來如此……這仙澤大陸的修真和別的不一樣呀！”越靖一拍大腿，這一拍他自己不要緊，卻把旁邊的黎青衣給吵醒了。
黎青衣嬌啼了一聲，皺著眉緩緩睜眼，腦袋的沉重和身體的乏力讓她一下失去重心，倒在越靖懷裏。越靖連忙摟住她，將她放平在自己的大腿上，兩人四目相對，一人眼中全是茫然，一人眼中全是安心。
“你……”黎青衣開口想問越靖，但是思索了片刻後，似乎是明白了什麽，就沒有接著往下問，眼中的迷茫散去，歸於清明。
“有些事從你檢查傷勢救我那刻起，心裏應該就有譜了，隻是你不問我不說罷了。”
“有些事我現在的確不能和你解釋，等到時機成熟，你自然也就知道了。”
“嗯！那現在帶我去哪？”黎青衣平靜地看著越靖。
“白鹿書院，找李塵風。”
黎青衣並沒有覺得意外，她早就看出越靖並非常人，隻是不清楚來曆，當日在溪邊發現他時，她也糾結了片刻，害怕因為他為村子引來禍端，但是見其尚有心跳，實在不忍心丟在這山中供狼虎分食，所以最後還是選擇救下他。
而那個時候她就明白，眼前的這個男人與她不同，常人在如此傷勢失血下，早就斃命了，怎麽可能還有呼吸心跳，他就是玄界裏普羅大眾的玄修吧，而且……修為應該不低。
甚至當時黎青衣不禁心底自嘲一番，這玄界中，玄修倒是滿大街一抓一大把，反而像自己和村裏的這種普通人成為了另類。可是當越靖提起李塵風，黎青衣眼神也不由一凝，聯想到三年前的事，自己真的如同自己想的，是普通人嗎……
“餓了嗎？”
越靖從戒指裏取出之前自己穿的黎青衣的衣服，披在她的身上。黎青衣輕搖了下頭，但是哪想肚子不爭氣，咕嚕響了一聲，羞得黎青衣臉上也是難得地掛上一絲粉霞，有些不好意思。
看著黎青衣那樣，越靖也是覺得有些發笑，這丫頭也有害羞的樣呀！性格要強又清冷，現在又配上一副嬌羞的樣，還真是別有一番韻味。
“我去給你找點吃的。”也沒等黎青衣是同意還是拒絕，越靖將黎青衣扶起，靠在石頭上，自己起身往林裏走去，神識往外擴散，不一會兒便發現自己左前方二百米外正有一隻野豬刨地尋食。
“正好拿你熟下手！”越靖眼中發光，心念一招，手掌上便出現了一把小青劍，小青劍迎風見漲，瞬間變成了一把三尺三寸的青鋒，劍身還散發著一股寒光。
“咦？你這本命劍靈居然存活了下來，沒被時空裂縫絞碎！”小黑見越靖召出了劍靈，也是不由一驚，要知道越靖掉到玄界，可是所有家當全無，連身衣服都沒落下，沒想到本命劍靈居然跟著活下來了。
“我也是檢查身體，修複經脈時發現的，還好我在自爆元嬰時，先將它給收回體內了，倒是救下了它。”越靖撫摸著劍靈，劍靈發出一陣清響，似在回應。
“去！”越靖單手掐訣，遙指野豬的位置，劍靈一個瞬身，似同劃破天際一般，於樹林裏蜿蜒飛行，速度極快，刮起一陣風聲，目標直指野豬。
野豬兩隻鬃耳動了動，似乎察覺到了什麽，抬頭看向風聲傳來的方向，但是為時已晚，剛抬起頭一抹青虹便擦頸而過，連帶出一道血線飛濺，染紅了一旁的樹與花草，滴落在泥土上。
越靖早已知曉結果，慢條斯理地負手朝著野豬走去。
“殺個豬還用本命劍靈，殺完還要裝高人，裝逼呢！”
越靖一個踉趨，又惹得小黑在腦海一陣嘲笑，越靖黑著臉來到野豬屍體旁，三下五除二給扒皮去髒，又施法清洗了兩遍，收了劍靈，扛著豬肉回去了。
途中順道削了兩根木條，等會烤肉用得著。越靖這一來一回，時間不過半刻鍾不到，但是黎青衣卻已經靠著石頭睡著了。
越靖笑了笑，動作放緩，躡手躡腳地回到火堆旁邊，然後兩根木棍穿透豬肉，架在火上烤著。
香味修煉散出，裹著青煙升上夜空，不知飄向誰家門戶，黎青衣也被一陣香味饞醒了，把披著的衣服往上提了提，靜靜地看著越靖忙碌的身影和熟練的手法。
這道纖瘦卻讓人安心的身影，在這平靜的一刻，仿佛鐫刻在了黎青衣深邃的眼眸，烙印在了身心上，從此便揮之不去。
黎青衣吃飽了之後，縮了縮身子，將頭枕在越靖的大腿上，緩緩沉睡。越靖倒是百無聊賴，距離天亮還有好幾個時辰，自己雖然無須睡覺，但是這幾個時辰也不能就這麽浪費掉了。
隨即越靖神魂沉入係統，來到一片灰色的巨大空間，一切都是灰色的格調，難免給人有些壓抑的感觸，但是越靖早就習慣，這裏正是係統提供的修煉空間！
越靖能夠在短短三百年就成就元嬰，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來自這個修煉空間，在這裏修煉的時間流速與外界不同，越靖在這裏修煉了十天，而外界才相當於過了一天。
雖然小黑一直嘲諷越靖，栓條狗在這裏都比你修煉得快，但是越靖毫不在意，自己的天賦本來就糟糕，看似用了三百年，實則花費的時間是三千年，但是誰讓自己是那個幸運兒呢，老子有係統老子就是硬氣！
雖說是神魂進入，但是自己在這修煉空間裏所有的成果，都會反饋到外界，這就是這個修煉空間的逆天之處，曾經越靖想過，要不然直接在這裏修煉到最高境界，成個十裏坡劍神，但是事事都不可能隨願，自己沒有修煉資源呀，所以依舊還是需要去外界廝殺爭奪。
“查看技能”
隨著越靖的聲音響徹在修煉空間，係統如同接收了命令，立刻在越靖麵前顯示了一排又一排的字。
“萬劍決，靈品法術，修煉至第二層，當前熟練度：掌握”
“追風逐影，靈品身法，當前熟練度：登堂”
“撼山掌，靈品法術，當前熟練度：掌握”
“鎖魂咒，未知品階，當前熟練度：掌握”
“法相天地，地品法術，當前熟練度：登堂”
“點石成金，地品法術，當前熟練度：登堂”
……
林林總總，越靖看了自己的技能數據好一會兒，因為實在太多了。小黑一開始也不解，隻要越靖覺得有用的，都要拿來練一練，所以曾經好長一段時間，越靖直接沉迷在修煉空間，把所有技能熟練度都刷到掌握才出去，兩隻眼睛紅的跟兔子一樣。
小黑也勸過，但是越靖卻嘲笑它不懂什麽叫萬能水桶號，什麽是防禦高速度快，同時傷害還高的一匹，還會功能性技能。
自此之後，小黑在這事上也就沒再多過嘴，因為效果其實還不錯，越靖可是在仙澤大陸上，以結丹後期修為硬抗過元嬰，然後抽身逃走了，那元嬰速度居然還沒他快！
小黑的身影忽然顯現在空間內，懸空蹺著二郎腿，越靖每次看到就如同自己在看大爺一樣，要不要給你再泡杯茶，找個技師呀？早知道就不教小黑這個坐姿了。
“你該不會還想繼續學吧？你個元嬰現在會的，比別人大乘會的都多，還雜！”
“你懂個錘子，別人是氪金母豬，我沒那本事，隻好當個技能狂魔，一個技能弄不死，那就十個，十個不夠就一百個，萬蟻噬象的道理懂不？”
“再說了，我隻是檢查下現在的技能，要不要繼續學以後再說，遇到適合的可以試試。”
“那你現在要做什麽？”小黑見越靖已經抹去技能頁麵，然後一屁股坐在空間內，不由好奇到。“你現在又沒大量玄晶，仙晶這些修煉資源，在這修煉雖然比外界快，但是也是杯水車薪，還不如出去抱你媳婦睡個好覺，沒準還能偷吃豆腐，占點便宜。”
“老子是你說的那種偷占便宜的人嘛！”
“誒對！已經是正統媳婦了，直接上手也不會說什麽，哪能說偷占，明著來就行了！”
“滾滾滾……哪涼快哪待著去！我要修玄修，你以為我要幹嘛！”
“玄修？你還打算仙玄雙修？就你那天資，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
“黑傻逼！我是要隱藏我是穿越者的身份！”
“你他娘才是傻逼！你一出手不就暴露了？”
“嘶……對哦！”越靖吸了口涼氣，呆了又呆。
“不過我也建議你修，隱藏或許差點意思，偽裝下應該還是行的。”
“那你他娘還罵老子傻逼！”
“是你他娘先開口的！”
“老子又沒說錯……”
“……”
兩人又在修煉空間裏互相罵罵咧咧，雖然看似如同有矛盾，一言不合就要開打，但是一人一係統都明白，拌嘴這東西，純粹是鬧著玩，互相尋開心而已。
夜晚匆匆，黎青衣這晚上睡得很沉，也睡得意外舒服，自從救回越靖之後，床榻便被他“霸占”了，黎青衣隻能睡躺椅，再加上白天還要幹活采藥，其實對身體負荷挺大的。
天初亮黎青衣就已經醒了，睜開眼眸便看見越靖的正臉，雙眼閉著，許是還在睡覺吧，剛想伸手去摸下越靖的臉，越靖眼睛的睫毛動了動，隨之兩眼猛然睜開，眼神如劍，黎青衣隻好將手又放下，撐起身體，然後站起來活動了下肩膀。
越靖摸了摸鼻尖，黎青衣的動作他自然是瞧見了，裝作不在意撐起身體，也學著黎青衣活動了下，頓時神清氣爽。
感受著自己體內的玄氣波動，越靖不禁欣然一笑，一晚上煉體兩重，不虧自己神魂特意掃了下張三戒指裏的那個玉簡，順帶記住了這篇叫無相功的功法。
隻是雖然修煉到了煉體兩重，但是其實並沒有產生任何效果，因為越靖在仙澤大陸凝氣時，身體就已經改造過了，現在隻是空有個煉體二重的殼子罷了。
“笑什麽呢？”黎青衣在一旁伸著懶腰，見越靖無端對著自己笑，便出口問到。
越靖回過神來看向黎青衣，正巧瞧見黎青衣雙手撐天，舉過頭頂，胸前的曲線頓時映入眼簾，雖然還不算洶湧，可是黎青衣才十六歲呀，就已經初備雛形了。。
越靖幹咳了一聲，連忙回頭，惹得腦海小黑又是一頓歎氣和嘲諷。
“你個廢物老處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