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我生
沈遲一邊兒吃，一邊兒聽薑婉寧說這一天發生的事兒。
“杜明申功夫那麽厲害？”沈遲表示懷疑，兵馬司一天到頭處理的都是些雞毛蒜皮的的事兒，維護秩序之類的，也不需要什麽高超的功夫啊！
“你打不過，那不證明我也打不過。畢竟，你以前也沒練過，再怎麽天賦異稟，也就那樣。”沈遲覺得，要是他對上杜明申，肯定是他贏。
“杜明申的功夫可不是你這樣的花裏胡哨的劍法拳法，一招一式，那都是從實戰中演練出來的。我有一點兒還沒跟你說，他的功夫是外祖父傳授的。你覺得你這兩下子比外祖父如何？”薑婉寧斜睨了沈遲一眼。
也不能說沈遲身手不好，他的拳法打的行雲流水，劍法也十分淩厲。一招一式，皆是按著固有的拳法跟劍法練的。先出這招，再出那招。說白了，就是還沒到招式跟心意相通的地步。
這種功夫，在那種不需要搏命的場合，又好看，又實用。但是到了搏命的時候，不能說是一無用處，可至少不能保命。
杜明申練的是談老將軍在戰場上積累下來的套路。
薑婉寧會的也是許多前輩總結出來的精粹，而且，她已經練成了身體的本能。不需要去記什麽招式，身體會根據危險，自動做出應對的招式。
沈遲專心吃完一個燒餅，“外祖父的徒弟啊……”
雖然不想承認，可沈遲知道不是對手。
“薑婉寧，咱們兩個切磋下？”沈遲挑眉問道。
薑婉寧搖頭，“我知道自己的身體如何，紮馬步一會兒都能累的氣喘籲籲。你還是別折騰了！我現在用你的身體得心應手，加上我熟知人體穴位，你在我這兒，一點兒勝算都沒有。”
“不試試怎麽知道？”沈遲突然出手。
“你這人怎麽這麽不聽勸？”薑婉寧一邊兒無奈開口，一邊兒扣住了沈遲身上的穴位。
沈遲隻覺得胳膊一陣酸麻，完全使不上力氣。
隻一招，沈遲完敗。
薑婉寧一副‘你怎麽就不相信呢’的表情，歎著氣鬆了手，“你還吃不吃了？不吃剩下的我吃了？你別生氣嘛，是我的身體拖了你的後腿。你覺得你跟她很契合，可實際上，你想象的速度跟你出手的速度，完全不在一個層次上。”
沈遲覺得好憋屈。
“別這樣，等換回來之後，我肯定不是你的對手。”薑婉寧安慰沈遲。
沈遲一點兒沒有覺得自己被安慰到，交換了快一月的時間了，目前為止，半點兒有用的消息都沒得到。舅舅倒是給回信了，饒是以他的見多識廣，也無法對這件事兒做出什麽評判來。
萬一這輩子都換不回來了呢？
沈遲低頭看胸前的二兩肉，再想到每月痛不欲生的那幾天，頓時覺得生活無望。
他想去賭坊，他想去百花樓聽小曲兒，他想鬥雞遛狗。最重要的是，他還要幫著舅舅保護談家。
還有，如果換不回來，怎麽圓房？就算圓房能克服了？生孩子呢？
沈遲打了個寒顫，一定要換回來。
薑婉寧把沈遲吃剩的鹵肉跟燒餅都解決了，頓時覺得幸福感爆棚。人過日子，吃飽喝足確實容易獲得滿足。至於別的追求，那都是建立在吃飽喝足的基礎上的。
一抬頭看沈遲滿臉幽怨，薑婉寧看看隻剩渣渣的燒餅，“你這是沒吃飽？我剛才問你你不說，現在都被我吃了，你想吃也沒得吃了。”
沈遲瞪她，他是那種為了一口吃的就心情不爽的人嗎？
“薑婉寧，咱們要不要去見見圓空大師？”沈遲問。
圓空是誰？薑婉寧眨眼，似乎聽誰說過？哦，想起來了，給陸昀說親的那個和尚。出家人四大皆空，一個和尚還管著人的姻緣，就看這一點兒，很不專業，一個不專業的和尚，為什麽要見？
所以薑婉寧很誠實的道出了自己的疑惑，“為什麽要去見和尚？”
“聽說圓空大師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知過去，曉未來，是百年難得一件的高僧！”沈遲把自己聽說的告訴薑婉寧。
知過去曉未來？還真當自個兒是佛祖？
“沈遲，這種東西，當作信仰，無傷大雅。若是盲目信從，那就是傻子了。真要是知過去曉未來，你覺得上麵的人能叫他做個和尚？”薑婉寧撇嘴，語氣有些諷刺。
這種真的知曉天機的人，可沒什麽好下場。上麵的人肯定會想盡辦法把人圈禁起來，利用他鞏固皇權，排除異己。
沈遲也想到了這一點兒，麵上浮現出尷尬的神色。
圓空大師於佛法上有很深的造詣，會解簽，能給人合八字。所以關於大師的傳言就多了些，這傳來傳去，就變了味兒。所以說，傳言不可信。這就好比某人告訴朋友自己肚子疼，經過幾個人傳話，很有可能就變成了某人懷孕了，還不知道孩子是誰的種一樣。傳到最後的結果，誰知道是什麽玩意兒？
“沈遲，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這事兒著急不來。”薑婉寧安慰沈遲，“你放心，要是咱們真換不回來，我會好好對你的。你想圓房也行，你想生孩子也行，我都願意配合的。”
沈遲暴怒，“你才想圓房，你全家都想圓房。生孩子？薑婉寧，你沒睡醒呢？做什麽春秋大夢？女人，你是女人，生孩子是你的事兒。你甭想著讓我生！打死我都不生！”
薑婉寧很淡定，“你不想生那就不生，可如果一直不生，我覺得娘肯定會著急的。到時候塞了人給我，我難道要當柳下惠？還是你想你們沈家絕後？”
“薑婉寧，你惡心不惡心啊？！你一個女人，居然想跟女人生孩子！”沈遲一臉嫌棄。
“我心理上是女人，可生理上是男人啊。生孩子這事兒又不用心理上，隻要生理上可以就能生的。”薑婉寧解釋道，“而且，孩子多可愛啊！難不成你就不想有個自己的孩子？”
他不想嗎？不，他很想。
可是他接受不了薑婉寧一個女人頂著他的身子去跟女人做那回事兒。
想想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要是真換不回來，我生。”沈遲咬牙切齒地說，這樣子他才會覺得沒有被戴綠帽子。